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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楚寒和沐雪那场大婚当初闹得整个盛京沸沸扬扬,新娘子挺着大肚子进门,新郎又和国师大人狠狠打了一架,也是杀了人,见了血。
好戏,一出又一出,一直是大家的谈资。
古赫黎出来:“儿子一生就成这一次亲,父亲非要毁了儿子的婚礼?”
古太太痛得脸都扭曲了,还不忘挑拨古赫黎和古大人:
“儿啊,你怎可如此和你父亲说话?”
“你父亲可都是为了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都娶媳妇了,也该长长心了,今日都是穆家九爷闹事,你怎可怪罪到你父亲身上去?你父亲这是帮你收拾烂摊子呢!”
古赫黎暗中去看了一眼穆楚寒,见他面色铁青,浑身杀气,晓得这都是古太太差点伤了他家夫人,才弄出来,心里窝着一把火。
他可是厚着脸皮,亲自去找了吴管家,求了又求才让九爷来参加他的婚宴,如今他家夫人在自己新房被人言语侮辱,还差点让古太太抓花了脸。
可谓给了九爷好大不痛快了!
如此想着,再看古太太,古赫黎说:
“我看是太太特意的吧,安排了这群长舌妇在新房羞辱我的新媳妇,又对九夫人出口不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如今又怪得了哪个?”
“难道因为我不是太太亲生的,太太作践起来就一点儿不心疼?”
古太太最怕古大人和外人觉得她对前头太太留下的嫡子不好,脸上白了白,忍着断手的剧痛,左手拿了帕子按住眼睛,哭起来:
“我的儿,你这话可是戳了娘的心窝了,自我嫁进来,没一日不疼你的,你怎可如此想?可是伤了为娘的心了!呜呜……。”
古赫黎嗤笑一声,走到围着穆楚寒几人的侍卫中去,一把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剑:
“父亲!”
古赫黎将剑递给古大人,古大人满脸怒气瞪着他:
“知道父亲看儿子不顺眼,左右都是挑儿子的不是,今儿,若父亲不能给儿子这个面子,不如将儿子斩杀了吧!”
“孽子!你胡说些什么?”
“这穆九在我们府上杀了人,杀的还是聂家的小姐,我身为盛京大提督,怎可轻易放了他?”
说着古大人面色有些古怪起来:“难道你忘了,他当初还打断了你一条腿,今儿你发得什么疯?”
古赫黎心下一惊,面上却装作无恙:
“父亲,儿子想通了,那是儿子技不如人。”
是不是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对九爷的态度摆到明面上来?
“儿子虽一向混账,但好赖还是能分清的。祁南山一战,穆九爷救了儿子的命,如今父亲要儿子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陷与为难而不顾,这是父亲平日说的君子德行吗?”
君子?
古赫黎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四六不着调,整日不干一件正事儿,只会逗猫惹狗,遛鸟打架,吃喝玩乐,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君子德行来,把古大人都惊了一跳。
古大人认真打量面前的儿子。
今年这个儿子二十了吧,如今站在面前腰杆挺的笔直,已经比他还高了,面容和他娘极为相似。
脸上不见了那吊儿郎当的笑,正正色看着自己。
难道,这个儿子终于醒悟了,要往正道上走了吗?
“父亲!”
古大人心里在挣扎。
古赫黎定定的看着他不动。
穆楚寒拥了沐雪如怀,并不在意两人的动静,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深沉的可怕,捏着沐雪嫩白的手指,不知在想着什么。
古太太那边围了一圈人,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
一群十来个侍卫严阵以待。
就在古大人想妥协的时候,穆楚寒突然夺了旁边一个侍卫的长剑,一手抱着沐雪的腰旋转。
出手了!
瞬间就杀死了两三个围着他的侍卫。
院中沉默了一瞬,瞬间爆发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谁也不知道穆楚寒怎么突然就发了疯。
只看他左手紧紧搂着他家玲珑娇小的夫人,右手执剑,阴沉着俊脸,动作敏捷,出手又快又狠,招招毙命!
带着他怀中的夫人,与古家的侍卫就打斗起来。
莫名其妙的,古大人刚松动的脸色瞬间又紧了起来。
古赫黎站在一边,盯着穆楚寒,不语,心中暗自着急。
“狂妄至极!”
古大人暴吼一声:
“穆九,你当真以为我古府那么好欺负?”
沐雪双手紧紧抱着穆楚寒的腰,看他眼花缭乱的挽着剑花,专挑人的心脏刺,刺进去便是急速的左右旋转,绞碎侍卫的心脏。
而后极快的抽出来,带出温热的心头血。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但沐雪并不觉得怕,也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妥。
他啊!
总是这样看似随性而为,其实每做一件事都带着他的目的。
不过半刻,古家的这全侍卫就毙命在穆楚寒的剑下,夫人和小姐们挤在一起,叫喊的喉咙都哑了,好几个给骇得晕死过去,乱成了一锅粥。
古太太穆楚寒说杀人就杀人,这才晓得怕,赶紧拉着古四小姐的手往新房那边跑。
穆楚寒纵身一跃,落下来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众人只见穆楚寒抬起剑,指向古太太。
“你要…。要干什么?”
古太太连连后退,额头冒着冷汗,仓皇失措。
古大人瞪着满地的侍卫尸体,气的一口血梗在喉咙,还没空闲去理被穆楚寒拦住的古太太,就听到了古太太凄厉惨叫。
躲在墙角的夫人和小姐看了个正着,倒吸一口冷笑,想要尖叫都尖叫不出来。
却是穆楚寒举剑在古太太脸上横竖画了三杆,将她的脸毁了。
四小姐惊叫一声,顺着古太太的身子滑到地上去,晕到了。
“若再又下次,爷绝不饶你!”
穆楚寒将手中的剑嫌弃的丢在地上。
眼睛扫过挤在一团,瑟瑟发抖的夫人和小姐。
大家看他看过来,抖得更加厉害,求救的看向古大人!
古大人是真怒了,古赫黎却拦住古大人:
“父亲,才刚太太要抓坏九夫人的脸,这可是得了现世报,能怪得了谁?”
“你?”
古大人瞧着古赫黎:“太太一向待你不薄,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古赫黎也不想装了,冷冷的看着古大人:
“待我不薄?父亲可知儿子这比臭水沟还臭的名声是怎么搞出来的?”
“太太真心待我好,为何阻拦我上进念书?”
“十三岁就往我房里塞狐媚丫鬟勾引我?”
“又派了小厮勾我去赌场,去青楼?”
古大人愣住了,看着满脸怒气的古赫黎,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古赫黎冷笑连连:“太太若真心疼我,为何千方百计的要把我往歪路上领?父亲瞧瞧她生的五弟,为何对他那般严厉,就是五弟和那个丫鬟调笑了一两句,太太转头就将那丫鬟乱棍打死了!”
“这些年下来,太太往我房里塞的美貌丫鬟,不下十个!为的又是那般?”
古大人震惊!
他公务繁忙,又坐在盛京大提督这个位子上,容不得出一点儿差错,一直以为太太是疼自己这个嫡子的,外面的人也都是这样说的。
儿子说的这些,他竟是半点不知。
他知道的最清楚的便是,这个儿子给太太娇惯宠爱着,有求必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要多少银子也都舍得给。
他所知道的是,每日都有人来他面前告这个儿子的状,这个儿子从不安分,时不时就要闯出些祸事来,还要他给擦屁股。
“父亲,难道儿子不想出息,不想为家族争光吗?儿子为何二十了才娶上亲,父亲想过吗?”
古赫黎这一系列的反问,咄咄逼人。
古大人在官场沉浮几十年,本身就精明的要命,只是他从无过问内宅之事,如今细细想起来,才发觉其中的蹊跷。
“父亲对我失望之极,焉知儿子对父亲又有多失望?”
古赫黎眼睛红了,却是因为愤怒。
江心霖听到外面一阵高似一阵的尖叫,忍不住跑了出来,正巧听了古赫黎质问古大人的一番话,住了脚,站在门口。
望着白雪皑皑中那个穿大红喜服的男子,江心霖只觉得心疼。
沐雪看江心霖站在一边,眼睛红红的痴痴盯着古赫黎的背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她脸庞滚落。
“妹妹别哭!”
沐雪轻声叹了一口气,每个人活着都不易。
盛京这些名门大家,表面看似光鲜,又有谁知,失去亲娘庇佑的孩子在这深宅内院过得有多辛苦。
“姐姐!是我错怪了三公子!”
江心霖心中羞愧,望过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沐雪摇头,声音又轻又柔,无形中给人安定:“如今他是你夫君,妹妹需得与他夫妻一条心,信他,爱他,不管前路多艰辛,都得陪着他一路走下去。”
江心霖点点头,眼泪砸在雪地里。
“别哭,快去看看他。”
此刻古赫黎心里应该不比古大人难受,摊牌这种事,原本是想要伤害别人,但往往也能伤了自己。
穆楚寒紧紧搂在怀中的沐雪。
众人听了古赫黎的话,已经对惊吓过度,晕死在雪地的古太太没多少同情了。
沐雪靠在穆楚寒怀中,紧紧抱着他腰的手,不松开,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江心霖勇敢的走到古赫黎身边去,去牵了他的手。
“夫君!”
古赫黎回头,正看见江心霖满脸泪水抬头冲他笑。
“你怎么出来了?”
江心霖以为总是不明白,三姐姐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姐夫亲密的搂着抱着,脸都不红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此刻,她主动拉着古赫黎的手,学着她三姐姐把头靠在他手臂上,温柔的笑了笑,轻声说:
“夫君,霖儿既嫁给了你,往后便会一直陪着你。”
“在霖儿心里,夫君是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外间传言,夫君无需放在心上。”
古赫黎反手握了握江心霖的小手,心下一片柔软。
九爷果真是给他寻了个好妻子。
古大人瞧着小两口,沉默。
沐雪看了一阵,觉得站得有些累了,仰头对穆楚寒说:
“爷,我们走吧,我都饿了呢!”
“好!”
穆楚寒最后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没被吓晕过去的夫人和小姐。
“爷,别为他人烦心,我想小宝了,我们家去。”
红湖和珠儿听了,赶紧跟过来。
穆楚寒搂着沐雪从古赫黎夫妻,古大人身边经过。
没人说话。
更加没人提聂家小姐的死,聂三太太还晕死在丫鬟怀中。
……。
不提古府如何收场,聂家得了消息有多愤怒。
只说沐雪和穆楚寒回了府,收拾了一番,让许大娘摆了饭,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屋里炉子烧得旺旺的,点了沐雪最喜欢的芭蕉美人,饭桌子难得还烫了一壶梨花酿。
沐雪给穆楚寒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了上一杯。
端起来:
“爷,我敬你!”
穆楚寒桃花眼中聚集的寒意还没完全消散,端起酒杯薄唇送,沐雪伸手拉住他的手。
一瞬间,弯眉勾唇一笑,不同于以往那含羞带怯的笑容,这个笑灿烂得晃人眼,带着一种洒脱。
黑亮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穆楚寒,鲜活精致的脸庞,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笑意,张扬肆意!
穆楚寒还从未见她这般笑过,一时间有些看愣了。
沐雪端了酒杯往穆楚寒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
“爷,cheers!”
说完,沐雪笑着一饮而尽。
穆楚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喝了一杯,白嫩的脸就浮现出淡淡的粉色,但那双黑眸更加明亮,宛如装下了整个星辰。
“爷为何不喝?”
沐雪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娇娇,你……”
“嗯?”尾音吊起。
“可是在古府吓着了?”穆楚寒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去摸沐雪的额头,沐雪笑嘻嘻的看着他。
“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爷?”
就如变了个人一般。
在金陵的时候,穆楚寒见识过她的倔强,誓死不屈,成亲之后,她一直在他身后,乖巧如一只小猫,只有别人惹到她了,才偶尔亮出爪子来,抓人一脸血。
如今她这般洒脱,恣意率性,倒是没见过。
沐雪自己又喝了两杯,单手支着脑袋,歪头对着穆楚寒眨眼睛:
“爷,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但世间束缚太多,比如一直被古太太算计打压的古三公子,比如我那看似被爹娘捧在手心,其实日子过得憋屈的六妹妹,比如那些嫉妒我、恨我、骂我,巴不得我去死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呢?”
沐雪另一只手又去拿酒壶,穆楚寒的手覆上她的手。
“娇娇,你醉了。”
“不,我没醉!”沐雪摇头,眼睛亮晶晶的。
“说真的,爷,自从认识你之后,眼泪也多了。要知道我以往可不是会轻易掉眼泪的人呢!”
沐雪抽出手,食指在穆楚寒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动作暧昧轻浮,扬起眉。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往日总是为这事儿提心吊胆的,如今听了古赫黎一席话,深感人人活着都不易。
与其日日忧心,不如活在当下。
便是某一日离开了,好歹与眼前这个男人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爷为何不喝酒?”
沐雪起身绕过去,坐到穆楚寒大腿上,端了酒杯送到他唇边。
穆楚寒喝了。
沐雪看见他喉头滚动,把酒咽下去。
“爷,你再喝!”
沐雪又倒了一杯送到他唇边。
一连喂他喝了五六杯,酒壶见底。
沐雪拿到手中晃了晃,高声喊珠儿再拿酒来。
穆楚寒不动声色打量她,一时搞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两人又喝了一壶,沐雪一张脸染得绯红,双眼波光潋滟。
笑嘻嘻的伸手去摸他的眉眼:
“爷,人人都怕你,惧你,怨你,恨你!”
“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沐雪的手指一边顺着穆楚寒俊美的脸下滑,从眉到眼,到鼻,一边呢喃说:
“爷的眉毛,爷的眼睛,鼻子,爷的唇,我都好喜欢。”
手指停在穆楚寒性感的薄唇上,沐雪凑上去亲吻。
从来都是穆楚寒挑逗她,从未被她挑逗过。
心中虽疑惑重重,在沐雪试探着用舌尖顶开他唇齿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伸手抱着她猛烈的回击。
……
三日之后,古赫黎陪江心霖回门后,就收拾行装往西北去了。
古太太被穆楚寒毁了容貌,在古大人面前哭诉,古大人自听了嫡子一席话,心中波浪翻滚,派人去查,果真让他查出了些蛛丝马迹,甚至查出古太太头一年嫁进来,几次要至于嫡子与死地。
对古太太的看法也改变了,对古太太厌恶至极,不理会她的哭诉,直接训斥了一番,拂袖而去。
古赫黎提出要去西北参军,古大人想了想,没有阻拦。
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舍得丢下,一心只为建功立业,倒是让古大人对他高看了一等。
于是专门派了十个身手不错的侍卫跟着去。
古赫黎一到西北与章云漠,雷俞瑾汇合后,就将侍卫赶了回去。
聂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吃了个闷头亏,并没有来找穆楚寒算账。
眼见到了腊月,本该是欢欢喜喜准备过年,但整个盛京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压抑。
从上到下,没一个人有心情过年。
原本以为北燕不过是小打小闹,守防的驻军一个来月就能将他们收拾干净,不料这新上位的大王却是个有本事的,北燕人本就长得好大威猛,又多良驹,不过脑子有些笨就是了,不会用什么计谋。
如今这位王心眼却比大朔的军事还多,又不知从哪儿购了一批生铁武器,两个多月下来,硬是没让西北守军讨到一分便宜,反而是消耗了大批物资。
若战事拖到了明年春天,西北本就贫瘠,春播播不了,还不知要闹出多大饥荒,国库也没那么多银子来赈灾。
如此,为了速战速决,冷子翀便下令西北八十万大军直压北燕国地,势必要在年前结束这场战事。
不料西北传回话来说,调令的兵符是假的。
冷子翀震惊。
之后震怒。
满朝文武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詹大人私下对冷子翀说:难道当时失窃事件中,兵符被人掉了包!
冷子翀气得将整个养心殿打砸了。还是不解气!
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到底是谁?竟敢偷朕的兵符!”
“西北八十万大军啊!此人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吗?”
“其心可诛!”
冷子翀气得咬牙切齿。
詹大人说:“皇上,当务之急是稳定边疆,若是让北燕人从西北撕开了口子,羌国势必会趁机南下啊,到时候整个战事势必席卷到关内来。”
西北八十万大军调不动,冷子翀只得厚着脸皮去想漠北草原上的老王爷们求救。
不想,漠北的王爷川话回来哭诉,说这几年草原日子不好过,天气不好,水草不肥,牛羊锐减,大家都勒着裤腰带饿着肚子呢。
不是他们不帮忙,实在是饿着肚子没力气打仗。
如今国库空虚,漠北的王爷一张口就是整个一年的税收,冷子翀从哪儿去拿那么多银子给他们。
且漠北王爷们还说了,只要黄金!
如此气得冷子翀差点原地爆炸。
“这群老不死的,同是姓冷,当初先祖就不该把他们留在草原上,还给了那么多优待,如今朕有了难处,却是趁火打劫!”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漠北这群老王爷根本不受皇权管制,建国几百年来,朝廷对他们的控制越来越薄弱,说他们自成一国都蒙说过去。
当年先祖遗言,漠北王爷们只不过关,可尽享整个漠北,但若大朔发生亡国的危险,漠北王爷必须帮忙,势必保证冷家在大朔称帝。
如今的战事远不到要亡国的程度,漠北的这群老狐狸怎么会无条件帮忙?
如此,这事就只有冷子翀一人解决了。
冷子翀被弄得焦头烂额,底下的臣子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来担心家中那不听话的小子,二来新政实施后,年底清账,各府的收入大为缩水。
只穆楚寒家的赛神仙越来越火爆!
于是便有人打上了赛神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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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