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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震破天!
鲜血四处飞溅!
真正的血流成河!
盛京的人看着突然闯入家中,提着滴血大刀,骑着高头大马的陌生男人们,惊恐万分!
躲,无处躲!
逃,无法逃!
唯有那一把把雪亮的长弯刀,伸过来,瞬间就割断了喉咙,喷洒出炽热的鲜血!
苏家的府门被破了,苏大人和几位苏家的爷慌张往后门跑,男人不下马,高头黑马嘶鸣着在苏家府中横冲直撞。
盛夏八月末,夜空半轮月亮,星辰闪烁。
黑马上的男人,全身杀气,席卷着夜色,冲进去,手中一柄弯刀,紧紧贴在脸上的白玉面具,干净无瑕,让他平添了诡异。
苏大人几个跑到后门,府中凄厉的哭喊,嚎叫,充斥着夜空。
“父亲,快,快!”
苏大人披头散发,慌里慌张,衣冠不整。
“哪里逃!”
有人追上来!
听着这陌生的口音,就是催命的鬼符!
只听嘈杂的四周突然出现一声冷哼,黑马直接从苏大人几人头顶跳过去,在看,面前出现了那个带白玉面具的男人!
苏大人哆哆嗦嗦,再不复朝堂上那伶牙俐齿。
“你,你是南楚三皇子,薛连城?”
男人高高在上,手中的刀染了血,滴滴哒哒滴着热血。
看他骑着马逼近,苏大人颤声呵斥!
“大胆贼子,你要干什么?我是大朔二品官员,你敢杀我,定要你……”
男人的刀伸过来,没让苏大人有机会躲,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刺进他的胸膛,弯起的刀尖儿,在苏大人胸膛中一挖,在血肉中挖出了他的心脏。
刀拔出来,男人手腕翻滚,苏大人胸膛上一道大血口子,咕噜咕噜往外冒血,弯刀尖上颠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这一幕在月色中看起来,让人骨头都寒冷的咯吱咯吱响!
四五个苏家的老爷吓晕了三个,另外两个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他们的父亲,朝廷的内阁大学士,苏大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已然没了声息。
旁边簇拥着带玉面面具男人的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
杀!
杀!
杀!
下一个,聂家也发生了同样的一幕。
大家冲进府门,府中的老爷都是留给领头的白玉面具男人的,其他人吹着口哨,肆无忌惮的四处杀人。
刑部尚书秦家,秦大人死在男人刀下,秦月树扶着秦太太跑,遇上了男人,男人正疯狂的砍杀人,回头一眼。
被看了一眼,秦月树瞬间不能动了,男人的刀伸过来,秦月树傻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一凉,继而剧烈的痛,却是他脖子的大动脉被割开,鲜血喷洒出来。
“树儿啊!”
跟着的秦太太哭喊起来,小厮,丫鬟,胡乱逃命。
秦月树倒在地上,望着那个戴白玉面具的男人骑着黑马,看他在府中杀人,总感觉有一丝熟悉。
眼睛快睁不开的时候,他终于想起这熟悉感来自何处,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吏部尚书江家,江大太太被震耳欲聋的哭喊惊醒,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上辈子那个恐怖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夜晚。
“快,去把小公子带过来!”
江大老爷喊了人进来:
“保护太太和公子!”
“老爷,你去哪儿?”江大太太哆嗦着拉着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冲的江大老爷。
江大老爷克制着慌张,紧紧抱着江大太太,拍她的背:“子珺,跟他们走,快走,别管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老爷,走不了!”
江大老爷看大太太一脸绝望,也顾不得有一众下人在场,捧着她的脸:
“子珺,子珺,你听我说,你别怕,带着孩儿一起走!我等会儿就来找你们!”
大太太眼泪乱飞,浑身都在哆嗦:“司图,逃不了的,你别去啊,去了就是死啊!”
“是他,是他回来了,一定是他!”
兜兜转转,这辈子那么多东西都变了,这一场浩劫还是没能避免,他还是杀进了盛京,还是要挨个儿屠杀盛京的大臣贵族。
江大太太害怕的已经忘了那个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这突然冒出来南楚军队,在盛京肆无忌惮的杀了两刻钟,盛京的禁军才到,骑军、步军、弓箭手、亲卫兵,全部出动了。
金吾卫将军章将军,掌銮仪卫事大臣雷大人,盛京大都督古大人等齐齐出动。
章云漠和雷俞瑾听了也跟着跑出来,要去杀敌。
快速的调动兵力包围住皇宫四大进出口,而后是大提督的巡卫兵而后金吾卫的骑兵派去保护各重臣府邸。
穆侯府,穆大爷赶紧骑马往皇宫跑,在混战的大街上和骑着黑马的白玉面具男人遇着个正面!
“薛连城,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闯到盛京来!”
“来呀!将他就地诛杀!”
男人在人群中看见穆楚辉,不顾朝他涌过来的兵将,策马奔来,一句话不说,拿了刀直接往穆楚辉身上砍,在他右臂砍出一道大血口子。
“大人,你快走!去皇宫,保护皇上!”
……。
眼看大朔这边的兵力越来越过,南楚这边明显处于劣势了!
站在中间的那个白玉面具男人却丝毫不见慌张!
轰隆!
轰隆!
有人来报!
“大人,城门出事儿了!”
却是另一队南楚兵,推着五门火器,点了火,往城中轰炸!
“那不是?”
众将大惊!
那不是他们三年前从羌国缴上来的火器吗?
三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人能研究透彻了!
主要当年研究这火器的所有工匠都死在了战争中,就是那么巧,懂技术的,和火器接触过的工匠全部都死了,一个都不剩啊!
南楚什么时候有了火器?
还不止一门!
“大人!他们在轰炸南门了!”
……。
这下,谁也没心思管百姓,没心思管盛京里的朝臣们了,全都疯了般的往皇宫赶去,一定要把那火器毁了,阻止他们冲进宫去。
整个盛京就如地狱,只要是出了门的,就没命回去。
索性这帮南楚人专门对准了王公贵族,世家朝臣,并没有闯进百姓家里去,可百姓们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交战,嘶吼声,怕的在家瑟瑟发抖,却又丝毫没有办法!
太后的娘家,许家,一个人都没留下,不止全府的人给杀了干净,还给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府都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穆将军府上,沐雪半夜给吵醒了。
青云几个满脸惊慌的跑起来。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
青云直接将沐雪从床上扶起来,百灵慌慌张张的去翻沐雪的衣服,鹦哥去点灯。
“是南楚,南楚人打进来了!”
沐雪心猛跳一下:“这怎么可能?南楚不是还在南方吗?”
相隔千里,怎么能无声无息的打进盛京来?
百灵来给沐雪穿衣服,双手哆嗦得厉害:“夫人,是真的,那个南楚三皇子领着在城中杀人,好些大臣府上都遭了秧,吴管家让我们快走!”
“小宝!”
沐雪从床上跳下来:“小宝在哪儿?”
青云几个顿时傻了眼,鹦哥大喊一声:
“天啊,小公子去了庄亲王府上,没有回来!青崖带信回来说他就宿在庄亲王府了,明儿和愽公子一起去宫中上课啊!”
“这怎么办啊?”
沐雪心里紧张的要命,她的小宝啊!
她和穆楚寒的儿子!
“夫人,你去哪儿?”
急急穿好了一番,见沐雪往外冲,青云几个跟着跑。
“夫人!”
吴管家带着青烟刚从二门赶到沐雪院子里,大夜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吴管家,外面怎么样了?”
沐雪往外走出去:“庄亲王府上如何?”
“夫人,你要去何处?”
“小宝还在庄亲王府上!”
吴管家抹汗:“夫人别着急,小的这就派暗卫去庄亲王府上把小公子带回来!”
府中二十多个穆楚寒留下来的暗卫,身手都不比甘左甘右差。
沐雪问:“禁军到了吗?为何南楚人会进到城中来?”
吴管家:“禁军、金吾卫、巡兵等都到了,外面混战着!各府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被杀戮了,夫人,小的准备了马车,让甘右先带您出城去避一避!”
“青烟!”
青烟上来:“夫人,快走!”
沐雪看了一眼青云等众丫鬟,还有眼巴巴望着她,紧张的明路官言他们。
她的生死她早就不在意了。
深吸一口气:“我们府上没人来?”
大家皆愣了一下!
“我们将军府隐蔽,想来南楚人没寻到,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夫人,你快跟着甘右和青烟走!”
“江府呢?我父亲母亲他们?”
吴管家道:“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沐雪跟着青烟往偏门走,走到一半始终放心不下小宝,停了脚。
若小宝出了事儿,她活着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夫人?”
青烟疑惑紧张的看着她。
“去大门口!”
一直不说话的甘右叫起来:“夫人,不可!”
沐雪盯着两人,眼神坚定:“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小宝平安!”
“去等小宝回来!”
府中众多小厮,男仆全都集聚在了将军府门口,大门被粗大的门栓死死拴着,吴管家回头见沐雪过来,大惊:
“夫人,你怎么还没走!”
他气恼的大叫:“青烟,你做什么?”
沐雪抬手:“不关青烟的事儿,有没有小宝的消息?”
吴管家还要劝,就听外面一阵嘈杂,纷乱的马蹄声逼近了,死死闭着的将军府大门,轰然给人破开。
扑面而来是浓浓的血腥味儿,和男人们杀红了眼的目光。
站在门内的人都给惊了一跳。
甘右,青烟赶紧挡在沐雪身前。
外面一小队二十来个骑着马的南楚人,耳朵上都带着奇怪的耳饰,叽叽呱呱兴奋的不知说些什么。
有人举着刀就往里面冲!
往里冲的人马蹄刚要踏进门槛,就听黑夜中一声奇怪的哨子!那人收住了,一脸疑惑的退到门外去。
二十多个南楚人就那么骑着马看着里面的人。
吴管家等人紧张又疑惑。
双方就那么干瞪着眼,谁都不敢先出手。
忽然,由远及近嘚嘚马蹄。
围着将军府的南楚人散开一道,一个骑着高头黑马的男人出现,带着白玉面具,一手勒着马,一手提着刀。
沐雪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只一瞬就移开了。
这个男人,太无礼,太让人恼火。
他的目光就如要把沐雪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都剥了,从头到尾的扫视,最后落在她满脸怒气的脸上。
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
沐雪暗中捏紧了拳头,真想把他的双眼挖下来。忽而又抬头,凶狠冷冽的看向男人,带着浓浓的警告。
“三皇子?”
旁边的南楚人喊男人。
“要杀进去吗?”
男人充耳不闻,只管盯着沐雪看,他戴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南楚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哇,那个女人好美啊!”
“三皇子若喜欢,小的帮你掳过来!”
啪!
说话的那个南楚人被薛连城一巴掌扇下马,手中的刀刺过去,一刀结束了他。
“谁也不许动她!”
沐雪和吴管家他们听不懂南楚话,只看那个传说中的南楚三皇子突然杀了身边一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其他人脸色全变了。
哭喊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那个男人就那么骑在马上看着沐雪,沐雪这边的人都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给激怒了。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看了快两刻钟,男人突然又说了句什么,一转马头,打马而去,那群南楚人也跟着走了。
见他们消失在巷子口,大家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青烟忍不住问。
大家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沐雪把牙咬的咯咯响:“别管这些了,甘右你偷偷去庄亲王府看看,小宝怎么还没回来。”
天快亮的时候,甘左和青崖终于把小宝带回来了。
沐雪站起来,拉着小宝左看右看,见他没事儿,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小宝,你没事太好了,可是吓死娘亲了。”
“娘亲!你抱得太紧了,人家快呼吸不了了啦!”
小宝扬起笑,认真看,他的笑却到不了眼底,全是装的。
吴管家进来说外面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南楚人被杀了?”沐雪问。
吴管家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听说南楚人突然停了手,如今那位南楚三皇子进宫去了。”
“停手了?为什么?不是说他们有火器,将宫们都炸了吗?”
吴管家再次摇头。
“如今太平了,夫人快补补觉吧!”
沐雪又问了江家和蓝家,也死了些人,好在她在乎的人都平安。
吴管家出去了。
鹦哥进来,脸色还惨白惨白的:“夫人,青崖说有事回你。”
“何事,叫他进来。”
青崖进来,娃娃脸上没有笑容,站在一边,却不开口。
“有什么事?”
青崖犹豫了一下,说:“夫人,昨夜小公子并没有在庄亲王府。”
沐雪看着青崖:“怎么回事?”
小宝从不对她撒谎的。
青崖:“一开始小公子的确是和愽公子在一起,也吵着要一起睡,小的和甘左便守在愽公子院子里。”
“后来南楚人来了,小的进去喊公子,屋里却只有愽公子一个人,不见小公子。”
沐雪眼皮跳的厉害,下手中的药碗:“他去哪儿了?”
“小的和愽公子是在凤栖楼找到小公子的!”
沐雪疑惑:“凤栖楼?那是什么地方?青楼?”
青崖点头,欲言又止,避开沐雪的目光,低声说:“那处青楼,没有女子,只有小倌!”
沐雪感觉心脏有些受不住,赶紧吸两口气才稳定情绪。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小的不知,只是这事儿,怎么也要和夫人说一声!”
沐雪看着桌子上另外两碗药,思索了一下又问:“这件事,小宝让你保密了吗?”
青崖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凤栖楼吗?
小宝才八岁,他深更半夜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
天亮了,今日本来是要去太学院的,发生了昨夜那样恐怖的事情,沐雪不准备让小宝去宫中,喊了小宝过来,在她身边。
小宝如往日一般,笑嘻嘻的,陪着她一起吃饭,吃了饭就懒懒的歪在她身边,说话。
沐雪摸摸他额边的头发,温柔问:
“昨夜吓着了吗?困不困?要困就再回房间睡会儿!”
穆非卿摇头。
“不害怕吗?”
穆非卿抬头笑嘻嘻的:“有何可怕的?”
沐雪看着他漂亮的小脸蛋,还有脸上漫不经心的灿烂笑容,突然问:
“青崖说你昨夜不在庄亲王府,在凤栖楼?”
穆非卿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点头承认了。
沐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没有任何羞愧的表情,双眼坦荡荡的,她其实真怕会有人会故意教坏了小宝。
虽然他才只有八岁,可盛京这帮着权贵狠辣龌蹉的心思,真的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
“跟娘亲说说,你深夜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小宝换了个姿势,伸手在小几上拿了块糕放在嘴里咬:“人家去找人呐!”
“嗯?”沐雪拿帕子给他擦嘴,看着他,不追问,耐心的等着他自己说。
小宝一连吃了三块,又喝了半杯水,渐渐收了脸上的笑,幽幽的对沐雪说:“娘亲,小宝看见大哥了!”
沐雪愣了。
“娘亲,小愽愽生辰那天,我看见大哥了。”
沐雪张嘴,嘴唇有些发抖:“是辰哥儿吗?”
“嗯!”
“他在何处?如今,过得好吗?”
问完之后,沐雪又记起刚小宝说去凤栖楼找人的事,瞬间就心痛起来。
青崖说凤栖楼是小倌楼,辰哥儿在那种地方?
穆非卿闷闷的,摇头:
“娘亲,小愽愽生辰那天,大哥在一堆给老爷们助兴的童子中,我只看见了一眼,而后就不见了,好不容易查到他在凤栖楼,可人家去了,里面的人却说根本没他这个人!”
“娘亲,大哥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沐雪看着穆非卿大大的眼睛,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初,是穆楚寒送他走的。
也不告诉送到哪儿去了,只说当他死了。
她也私下派人去找过,而后,穆楚寒死了,她更是加派了人手去找,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却原来去了那种地方吗?
沐雪一想到那个乖乖巧巧,拉着她衣袖,害羞又小心翼翼喊她娘的小人儿,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沐雪心里是不愿相信辰哥儿是穆楚寒送去那种地方的,毕竟她后来问过青崖、问过青烟、问过吴管家,他们都说不晓得。
“小宝,别难过,无论辰哥儿在哪儿,我们都会把他找回来。”
穆非卿看着沐雪,没有告诉她,当时他不是第一次去凤栖楼,他还去过许多养小倌的楼,不敢告诉她他在那些小倌楼里看见的景象。
……
经过一夜的腥风血雨,第二日依旧是个好天气!
江府,蓝府,侯夫人都派了人来问,几家相互报了平安,沐雪又让青烟去荣和堂看程大夫师徒。
青烟回来说:“夫人,程大夫不在,听说唐家那位公子受了重伤,天一亮留给请到唐家去了!”
“唐家大公子还是五公子?”
“说是叫唐子钏的。”
沐雪记起那个前些年总逮着她,说要去西北的唐家公子,还有跟在他什么比女子还妩媚美丽的五公子,大的那个总是凶巴巴的,小的那个经常给他欺负得抬不起头,眼泪汪汪,其实两人感情很好。
“严重吗?”
青烟说:“这倒没打听,不过小七说那家的小公子哭得稀里哗啦,好让人心烦呐!”
沐雪想程大夫既然让小七回来看铺子,想来唐子钏伤得也不重,松了口气说:
“让青云开了库房,送些药材过去,怎么也是相识一场,都是好孩子!”
青烟应下去了,穆非卿从木榻上起身:
“娘亲,人家去找小愽愽!”
沐雪拉住他:“别乱跑,外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才刚他不是给你送信来报了平安吗?”
穆非卿眼珠子一转:“那人家去找小舅舅玩儿,昨儿晚儿还不知把小舅舅吓成什么样呢!”
沐雪想了想,收拾了东西带着小宝去了江家。
江大老爷一早就去了皇宫,今儿不是上朝日,但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所有人都自动穿了朝服进宫。
在江家吃了午饭,沐雪陪着心有余悸的江大太太说话,下午又一起去蓝家看了蓝老太太,大家哭过一场不提。
不敢在外面久呆,蓝家也不敢留两人吃晚饭,天刚暗下来,就催两人赶紧家去。
蓝老太太说:“如今,老爷们都进了宫,南楚那位三皇子听说昨儿晚上就进宫了,也不知谈成什么样,不过一夜,盛京权贵世族之家陨落半数,朝廷有品级的官员死伤无数。”
蓝老太太说起来,不甚唏嘘,颇为伤感:
“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小心些,听说南楚那厉害的火器还在城中,你们没事别出来走动,有什么事使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沐雪和江大太太心情沉重的回了江家。
眼看天黑了,江大太太留了沐雪吃饭,又不放心她回去,便让在江家住下。
沐雪点头,正好她想等江大老爷回来,问问情形。
入夜,小宝和小弟都睡了,江大老爷才一脸凝重的回来。
见沐雪在房里,大老爷也没多讶意,朝她点点头:“雪儿来了!”
沐雪站起来:“父亲昨儿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大老爷并不把沐雪放寻常女子看,知道她聪明,看了一眼神情疲惫的江大太太,说:“雪儿,我们去书房说。”
到了书房,两人坐下来,喝了杯浓茶,如今没了赛神仙提神,只能靠喝茶了。
“今日报上的情况看,朝廷官员昨夜死了二十多个,苏家,詹家,聂家,许家,还有其余八家,全给灭了个干净,其余的家族,也死伤不少,连诚老王爷也给杀了,十来家的主心骨倒了,如今盛京各家闹成一锅粥!”
沐雪过了过江大老爷爆出的名单,感觉和她家有仇的都死的特别多,詹,苏,聂,许家,秦家竟然是一个人都没留。
心突然跳起来,虽然觉得不可能,但……
她急急开口:
“父亲,左相沈家?”
大老爷摇头:“他们家倒是只死了两个庶子。”
穆侯府也是,听说只是穆大爷被砍了一刀。
如果真是他,怎么会放过谋害大公子的穆家?怎么会放过一心置他于死地的沈家?
沐雪在心里摇头,觉得自己是魔怔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死了,自己又亲自开棺验了,连他的金锁都在自己手里,那个南楚三皇子又怎会是他?
只不过是个气质相似罢了!
江大老爷不知道沐雪在想些什么,毕竟还真没有人把死了三年的穆楚寒往如今这个南楚三皇子身上想。
若真是他,真的南楚三皇子又去了哪儿?整个南楚上上下下难道能瞒得过去?
“雪儿,为父想,不如你带着你母亲,弟弟和卿哥儿去漠北避一避,如今的形势诡异的很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沐雪收回胡思乱想,问:“今日,皇上如何说?”
江大老爷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这件事诡异的很啊!昨夜谁也不晓得那个南楚三皇子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今日说已和南楚达成和约,两国休战,对于昨夜南楚的做法,似乎不打算追究了!”
沐雪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做派太不像冷子翀了,他这个人最看中名声和脸面,盛京大臣死伤那么多,权贵世族七八家被血屠了,他不追究,怎么向朝臣交代?怎能向百姓交代?
如此凉薄的皇帝,谁不心寒!
除非,除非……
沐雪脱口问:“莫不是那南楚三皇子拿住了皇上的什么把柄?”
对于这件事儿,皇上在朝堂上痛哭流涕,表达了自己的悲痛,而后找借口说:
“众爱卿,是朕无用啊!可为了天下百姓,朕也没有办法,南楚那火器大家也见识了,若是此时和南楚硬碰硬,只能是两败俱伤,便是能把南楚灭了,给死去的爱卿们报仇,可天下百姓就遭殃了啊!”
“朕也为难啊……”
说着,冷子翀在龙椅上几度哭得不能自已,引得朝臣们一起痛哭!
“此仇朕当和众爱卿铭记在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朕会为死去的臣子们讨回公道的!”
冷子翀不愧为帝王,演戏逼真,安抚愤怒的朝臣的同时,心里惧怕不已,又愤恨不已。
昨夜那南楚三皇子进了宫,还没开口谈,就直接告诉他,大朔的真玉玺,当年先皇的遗诏,还有调动西北八十万大军的兵符都在他手中。
吓得冷子翀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为何?为何在你手中?”
南楚三皇子给出的答案,兵符是漠北老王爷给的,交换条件是造火器的秘方。
而,玉玺和遗诏是国师百里破风给的,条件是救活佛子。
冷子翀听了,心顿时冰凉!
他不想相信,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个解释太合理了。
不然漠北的老东西怎么不再向他讨厌火器了?
当年百里长住皇宫,和太子有的近,又得先皇信任,不是没有机会得到玉玺和遗诏。
漠北的老王爷们,他最信任的百里,难道都不是真心对他。
冷子翀甚至觉得有些绝望,看着面前戴着白玉面具的南楚皇子。
“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为何又要休战,你不想要大朔吗?”
薛连战道:“本皇子只是听说大朔富裕,盛京繁华,兄弟们都杀完了,父王也没几天活了,觉得有些无趣,来盛京见识见识罢了!”
“没兴趣和大朔开战!”
冷子翀不信:“只是无趣?”
薛连战点头:“想找点儿乐子而已!”
薛连战说得鬼话,冷子翀不信,但也没法。
他既已回来,见了她一眼,就再不想离开,想借冷子翀的手对付漠北的老鬼头,随便把百里拉下水。
如今,他只想快点见到她,快点,再快点!
见她,抱她,亲吻她,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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