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番外(11)盛夏,汽水,甜得入了心

唐菀江锦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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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是一样的,当你发现面前的人是故友相识,便会下意识生出一丝亲切感。

    江软那时太小,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就连自己乌龙被拐的事情,也是从司屿山口中得知,而严迟却记得很清楚,除了乌龙被拐的事,还有:

    盛夏,汽水,以及

    她软软糯糯一声哥哥。

    南江的天,无风也有三尺热浪,尤其是刚从空调房出来,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总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前往餐厅的路上,没什么遮阴处,阳光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得亏到了餐厅不远,进去后凉风袭来,便浑身舒服了。

    严迟定的餐厅,大概是考虑到学生的身份,也是物美价廉,这顿饭江软吃得还算舒服。

    离开餐厅,江软便准备搭班车回学校。

    “我送你。”严迟开口。

    “不用,班车很多,就不麻烦学长了。”

    “我正好要去你们学校有点事。”

    江软看着严迟,他面相太正,表情太认真,也不似扯谎,况且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青天白日的,也不怕。

    班车人多,夏天拥挤,如果遇到个汗味二重的,就更不舒服了,哪儿有私家车坐得舒服。

    本着有免费车,不坐白不坐的道理,江软点头同意了。

    “你先坐会儿,我回去拿点东西。”严迟将她安顿在车里,便离开了。

    车内空调冷气,自然比太阳下暴晒舒爽。

    江软正在宿舍室友发信息,都是问她今天采访怎么样?严迟学长本人长得帅不帅。

    本人比照片帅多了,而且性格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江软实事求是。

    你赶紧回来,我要看原始的录像视频。

    早知道就跟你一起去了。

    室友在群里不停说着,江软听着车子的开门声,便急忙收起手机,毕竟这种聊天内容,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就没脸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她原本以为严迟说回去拿东西,可能是取文件之类,没想到他取了件外套,还

    帮她买了瓶汽水。

    “盖着,女生膝盖还是要保护好的。”严迟把外套递给她。

    江软接过外套,心头忽得被撞得一软。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做着最温柔贴心的事,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谢谢。”江软将外套盖在腿上,手里就被塞了一瓶汽水儿,绿色玻璃瓶装的。

    “吃饭时,你也喝了冷饮,就给你拿了瓶冰的。”

    江软点头应着,双手抱着汽水瓶儿,冰凉的触感,将双手冻得冰冰凉凉。

    就着吸管,一口汽水入喉。

    甜津津,冰冰凉。

    冰水冒着气泡儿,从喉咙滚入一路窜到心底。

    “滋滋啦啦——”

    耳侧是汽水声,落在心底,却又好似火星溅落的声音,心头都热烘烘的。

    车子很快发动,朝着她的学校驶去,她的校区在岛上,需要经过一片海域。

    海水,沙滩,汽水。

    说不出的惬意。

    “这个汽水儿在哪儿买的啊?我到南江这么久,都没喝过这个。”江软垂头打量着汽水瓶,寻找标识。

    “你没喝过?”严迟双手握着方向盘,余光扫了她一眼。

    “没有。”江软说得笃定。

    严迟却是一笑,“我记得”

    “小时候买给你喝过。”

    江软心头一跳,浑身僵直,不敢乱动。

    小时候

    说真的,她根本记不清了,可能,是喝过这个汽水儿的。

    没想到严迟认出了自己,那现在要怎么办?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江软攥着汽水瓶,冰镇的饮料,外面已经孵出一层水汽,凝结成水珠,浸透她的手心,正在缓缓往下低落。

    浸湿了严迟给她遮腿的衣服,濡湿一片,就好似她此时乱成一团的心虚。

    小时认识,江软到南江时,严家还曾邀她去家里吃饭,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严迟,却没自报家门,被人戳破,肯定觉得囧。

    而此时滴落的水珠,浸透严迟的衣服,已经沁入她的衣服,落在腿上。

    惊得她意识瞬间回笼。

    前方似乎有些堵车,严迟与前面的车,保持着车距,缓缓把车停下,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

    “嗯?”江软愣了下,不知他想做什么。

    “你手上都是水。”

    “谢谢。”江软回过神,接过纸巾,简单得擦了擦手,夏天喝冰镇饮料,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只是他的衣服被弄湿了,湿润处,颜色渐深,看着格外惹眼,“学长,不好意思,你这衣服”

    “只是水,干了就好。”

    “嗯。”江软点头。

    “下次不给你买冰镇的了。”

    下、下次?

    他们还有下次?

    江软呼吸滞了滞,觉着这汽水儿,莫名的有些烫手。

    明明她的手心都被冻得冰凉通红,她竟然还觉得身上有点热。

    “小时候,你给我留的纸条,就是被这外面孵出的水珠弄湿的”严迟记得太清楚,毕竟他当时是真被吓到了。

    “嗯。”江软虽然记得不清楚,可是司屿山和提过很多次,细节还是知道的。

    “你到南江,怎么一直都没联系过我?”严迟偏头打量着她。

    “就觉得你会很忙。”

    江软入学时,严迟已经快毕业了,这是真的忙。

    “毕业那会儿是挺忙的,现在好了,没那么多事。”

    江软素来聪明,立刻就get到了另一层意思。

    他是说:

    我现在不忙了,你可以找我?

    江软摩挲着汽水瓶儿,只是闷声点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很快车子就到了学校门口,“学长,你就把车停在这里吧。”

    “不需要送你进去?”

    江软恨不能离他远一点,况且这里是学校,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就完了。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我就不耽误你了。”

    严迟偏头看她,“我的事,就是送你来学校。”

    “”

    江软呼吸一沉,却听他又说了一句:“若是让你家人知道,我让你一个女生独自回校,怕是会说我做事不周到。”

    “不会的,那我先下车了。”这理由让她稍稍宽了心,若不然她很难不多想。

    毕竟那话

    实在暧昧。

    “到宿舍给我打个电话。”他的语气分外熟稔,就好似这种话,他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了。

    这种话,除却亲人,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么跟她说。

    江软僵硬着点头应着,提着自己包,拿着尚未喝完的汽水,顶着烈日回了宿舍。

    严迟看着她略显仓惶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他又不能吃了她。

    严迟看着副驾位置,她人走了,只有自己衣服落在那里,上面还有已经半干的水渍。

    水渍会干

    却留了水痕。

    还有那淡淡的汽水儿。

    **

    下了车,热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江软从校门口到宿舍,走得极快,天热风燥,浑身都热烘烘的。

    思量着严迟方才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心跳更快了,脸也莫名开始发烫。

    这天

    也太热了!

    当她回到宿舍时,屋内开着空调,一个室友在床上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另外两个人则戴着耳机在追剧,瞧她回来,都纷纷看过去。

    “软软,外面是有多热啊,你的脸红成这样,出门也不带把伞。”一个室友起身从她手中接过装设备的包。

    “赶紧去洗把脸吧。”

    “对了,我们买了荔枝,给你留了点,放你桌上了。”

    四人间宿舍,江软的三个室友人都不错,江软将汽水放在桌上,就去抄水洗了把脸,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心底想着严迟说要给他回个电话的事,犹豫着,还是发了条信息。

    学长,我已经到宿舍了,今天的事谢谢你,谢谢你接受采访,也谢谢你请客吃饭。

    结果消息发送出去不久,严迟给她回了个电话。

    她急忙拿着手机,朝着宿舍阳台走去,室友都在忙自己的事,似乎并没关注她,她便压低了声音,喂了声。

    “到宿舍了?”他声音本就偏低沉,透过电话听筒,多了些嘶哑鼓噪感。

    江软又担心被室友发现,做贼的感觉,让她还有些心慌,只能将手机按在耳边,生怕他的声音泄了出去。

    贴得近了,紧靠着耳边

    声音就更加清晰。

    听的人心里又热又燥。

    “嗯,今天谢谢学长了。”

    “你还喊我学长?”严迟此时已经驱车往回走。

    江软咬了咬牙,不喊学长,那喊什么

    严迟极有耐心,也不催她,就这么等着她的回复,结果等来等去,却听电话那头的人,低着嗓子喊了声:

    “严叔叔。”

    “”

    严迟辈分高,一出生,就有人喊他舅舅,至于什么叔叔之类的称呼,也经常有人叫,只是他与江软,仔细算起来,只是两家相识,又没什么亲戚血缘关系,对辈分要求没那么多。

    听他喊一声叔叔

    就好似硬生生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给拉开了。

    严迟听着,只是一笑。

    江软其实也觉得这称呼怪怪的,两家都很久没联系了,似乎不用把辈分算得这么清楚,她喊完叔叔,对方却没什么反应。

    江软心底还想着:

    是不是称呼他不喜欢?

    结果却听到听筒那头传来某人低低的笑声,那么近,那么清晰。

    真能要了人的命。

    “你周末有空吗?”严迟忽然话锋一转。

    “周末我应该要剪辑一下采访的素材。”她不可能把原始视频交上去。

    “两天都要忙?”

    “不好说。”江软隐隐猜到了一些,严迟可能是要约她的。

    “以前是没遇到,我们两家长辈比较熟,之前邀请你来家里吃饭,你没同意,你既然在南江,我们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地主之谊?

    江软想着,难不成是要去严家吃饭?

    初入南江时,严家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让她去吃饭,她都没去,严迟回家,肯定会和父母说起自己,若是再推辞,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如果迟早要去严家吃饭,也就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免得严家人觉得,她不情不愿,是故意不去的,对她印象不好,觉得她是故意不去,或是拿乔什么的。

    “吃饭的时间,应该是有的。”江软点头同意了。

    “具体时间,你有空就联系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

    江软挂了电话,心绪复杂。

    那瓶汽水儿在太阳下晒了一路,外挂的水珠早已滴落干净,安静立在她桌子上,还有小半瓶水,她此时心底燥得很,便拿起喝了口。

    汽水儿已经没了冰镇的沁凉,就连里面的气儿都跑光了。

    入口没有滋滋啦啦的刺激感。

    只有一点甜味儿,丝丝凉凉

    直直钻进她的心底。

    几个室友原本还想问她今天采访过程怎么样?严迟本人到底如何?

    可江软心情却很复杂,对于室友的回答也没说出个所有然。

    几人面面相觑,看她状态不好,以为她被严迟为难了,毕竟某人名声在外,只能在心里感慨,江软脾气很好,人也温柔,长得还漂亮,这样的人都要为难,严学长也太凶了。

    江软躺在床上,准备午睡。

    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小时候,严迟给她买汽水儿,她歪头冲着他甜甜喊了声哥哥,然后她被空调风吹得冻醒了。

    哥哥?这称呼怎么感觉有点羞耻!

    ------题外话------

    想喝汽水了,那种玻璃瓶装的,我们这里好像没有卖了

    严迟:喊我哥哥,很羞耻?

    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