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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北部湾,时下南海嵎。
以十万大山为界,暂归岭南都护所辖。治政,皆出蓟国。营造,悉交水衡都尉。蓟王此举,足可例证。幕府封国,相辅相成。
蓟王开立南嵎郡,明为向化十万大山。暗中可藏兵百万,持续为攻略扶南积势。
时人将江东并岭南之化外民,称为“山越”、“山蛮”。亦称“山民”。“民多果劲,好武习战”,又因“山出铜铁”,而“自铸兵甲”。于是,“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
融氏令程秉进言,若将十万大山,收归己用。蓟王可得雄兵十万。
即便不置一兵一卒。南嵎郡亦固若金汤。
此话,正中蓟王下怀。只需恩威并济,收为己用。十万大山青壮健勇,皆为犀甲勇士。待顿逊渠穿,便是蓟王攻略扶南之时。顿逊五国,据守海崎,因成巨富。正笼络沿线诸国,如叶调国、狼牙修国等,欲共组联军,随蓟王攻伐扶南。
正因此地,扼内外水路,守容渠船闸。为岭南要冲。故蓟王多次往来经停,亲自谋划。以求万无一失。不惜工本,筑司炎馆。拜融氏大巫。立融漓为后。皆为向化岭南。
水司空长虞翻,才智不下程秉。更善使长矛,兼通医术。文武全才。因献策之功,蓟王加赐太中大夫,擢升比千石俸。
水衡都尉麾下,人才济济。以南海相托,蓟王当可安心。
经停三日,启程北上。由水衡都尉舰队,一路护送。奔赴中山洲,甬东港。
中山洲,可比一大郡。甬东港,前因“海道险要”,“户口过万”。得蓟王敕命,升为甬东县。附近列岛,遍布渔场。渔盐利丰,百货云集。再立长峙、翁山、甬东三县。甬东令董正,如愿拜为中山守。得食二千石高俸。时,蓟王言,若辟满五县,可为中洲尹。
蓟王出征天竺,满(一)载而归。凡中山洲大岛,皆广有人居。避风港中,兼有渔户聚集。果又析分至五县:甬东、长峙、翁山、蓬莱、定海。各县皆过万户。牵风海捕船,千帆往来,渔获颇丰。中山洲渔场,名不虚传。
择日,擢升中山守,番禺名士董伯和,为中洲尹。增秩为真二千石。擢升别驾车遂,继为中山守。析蓬莱、定海,分立静海县,三县将主岛之外大岛,一网打尽。另置蓬莱守。兼有中山、蓬莱二守。不负中洲尹之名。
列岛“皆有人烟”,筑渔港,造城邑。“风水顺便,半潮可到;风水稍逆,便用一潮”。如蓟王所言,若视渤海作内湖。蓟国广袤何止万里。用于中山洲,亦万般适宜。渔获之利,无出其右。
年前,有会稽汉兴宗帅,洪明、洪进、苑御、吴免、华当等五人,“率各万户”,另有宗帅吴五六千户,宗帅邹临六千户,先后来投。七部宗帅,各封邑长,分置诸岛。充填数十万众。
甬东港,金乌船宫。
新任中洲尹董伯和,领麾下属吏,登船觐见,大殿受封。
礼毕。
蓟王问政:“蓬莱、定海、静海,三县长吏,当为何人?”
中洲尹董正,起身奏曰:“臣举,符谭、符磁、符硑。”
“莫非兄弟三人。”蓟王笑问。
“然也。”董正遂将三人来历,娓娓道来。符氏兄弟,乃“上京名士”,符融之孙。
符融,字伟明,陈留浚仪人。少为都官吏,耻之,委去。后游太学,师事少府李膺。益以知名。州郡礼请,举孝廉,公府连辟,皆不应。会有党事,亦遭禁锢。同郡田盛,字仲嚮(向),与郭林宗同好,亦名知人,优游不仕(并以寿终)。
符融有二子:符鉴、符德。长子符鉴,字照如,建宁三年(170年)任中书令。次子符德,字先达,未仕。符鉴亦生三子:符谭、符磁、符硑。
多年前,兄弟三人,一同北上,如愿考入太学坛。学优出仕。先为实习生,后转备吏。委派中山洲。政绩常为人先。若非董正先举于蓟王当面。儒宗亦必荐符氏三子,于灵辉大殿。
“善。”蓟王欣然应允。三百出仕,二千及冠。太学士子,梦寐以求。
“蓬莱守,当授何人。”蓟王心中一动。
果不出蓟王所料。董正继往开来:“臣举,田仲向。”
田盛,字仲向,陈留人。与符伟明、郭林宗同好。有知人之名,优游不仕,乐得逍遥。逢曹吕相争,兖州大乱。陈留民众,受陈宫、张邈蛊惑,举家南下。见事不可为,田盛遂携家小,避入敖仓港。舟行蓟国,入高成馆。受儒宗礼遇。
却不知,董正如何结识。
蓟王于是,细问情由。
董正如实作答。乃“道同志合,恩如伯仲”,刎颈之交,新任中山守,南阳车德阳,举之。
车遂与田盛相识。
郭林宗好友,必是贤者。蓟王当信之:“可先为守令。”
“主公,明见。”群臣拜服。
话说,自蓟王兼督四州,鲸吞河北。天下大势已定,三兴在即。诸多隐者处士,纷纷出仕。便是明证。
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汉末魏初,隐士众多。屡辟不就,比比皆是。然凡蓟王公车来徵,无有不从,无有不至。
究其原因。蓟王出身汉室,“可比光武”也。
此处,可有定论。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忠臣烈士,无出汉末。
经停三日,蓟王归心似箭。金乌船宫,扬帆北上。
荆州,襄阳。
镇南将军,兼领荆州牧,刘表府。
“安集将军董承,所为何来?”刘表居高下问。
长史蒯良,起身答曰:“欲结外援。”
刘表轻轻颔首,又问别驾蒯越:“董承,心向何人。”
蒯越答曰:“必是从兄董重。”
刘表亦如此想,遂笑问祢衡:“正平,以为如何?”
军师祭酒祢衡,举重若轻:“卑下以为,董承、董重,乃奉天子之命也。”
太师殉节,曹党势大。更加黄门式微,不堪大用。故天子欲以外戚,抗衡曹党。
“当做何为?”刘表又问。
不等蒯良、蒯越,作答。祭酒祢衡,已脱口而出:“虚与委蛇,从壁上观。”
“善。”此言,可谓深慰刘表之心。
蒯良、蒯越,心生感慨,相视无言。亦如太傅杨彪慨叹,王子师身后,再无(今)汉(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