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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又被涮了!”孟老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起龙鳞往前晃悠了一下,只见七叔并不害怕龙鳞,照样缓缓地哼哼着向孟老鬼靠近。
“三十六计。”孟老鬼缓缓后退,“走为上!”孟老鬼往门口贴了一张活符,转头便跑,七叔根本就不在乎活符,没两步便噌的一下跳到孟老鬼前面挡住了去路,动作跟那个李二壮一样敏捷,哼的一声扑向孟老鬼。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孟老鬼本以为活符能拖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眼下想躲是来不及了,便想后退一下卸掉这一扑的力量,结果没想到这一扑的力量太大,自己干脆被顺势扑倒,干将也当啷一声掉在了边上。
“哎嗨嗨哟。”七叔噗嗤一声坐到了孟老鬼身上,险些把个孟老鬼压冒了泡,只觉得身上像压了一个石头人一样,任自己怎么使劲,上边的七叔纹丝不动。
骑在孟老鬼肚子上,七叔嘴里的牙和手上的指甲眼瞅着长了一寸来长,双手嘭的一下掐住了孟老鬼的脖子,黑色的指甲扑哧一下插进了孟老鬼的肉里。
“呃...!”孟老鬼咬着牙一声闷哼,感觉一阵刺骨的剧痛从脖子向全身蔓延,这一疼,可算是激发了孟老鬼身体的潜质,右手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竟然挣扎着从边上的草丛里摸到了干将。
“我去你娘的。”孟老鬼小臂使劲,把干将一挑,仿佛刺到了七叔的屁股,只见七叔嗷的一声从孟老鬼身上跃起,落在了四五米外,孟老鬼挣扎着爬起来,好在屋外的射灯没有灭,借着射灯的亮看,七叔的脸仿佛是青色的。
“他娘的。”孟老鬼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摸出针灸,一针刺进锁骨一寸多,脖子瞬间不疼了,晃悠着干将剑掏出铜钱在地上摆起阵来,七叔尝过干将剑的利害,此刻也不敢靠前了,哼哼着在孟老鬼旁边徘徊。
毕竟,此刻孟老鬼是活人,有思维,而七叔没有,绕来绕去,孟老鬼竟然用铜钱在地上围着七叔摆了一个圈。
“你给我死这吧!”孟老鬼掏出一张“泄阴符”,啪的一声按在地上,掏出一根鸡喉噗嗤一声钉在上面,把这个铜钱圈的出口封死。
这个铜钱圈叫“锁鬼阵”,俗名“雷池”,是专门用来禁锢恶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论,日属阳,夜属阴,恶鬼只能在夜间活动,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恶鬼周围布上二十八个铜钱,人为划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铜钱属阳,所以便给恶鬼造成了越“雷池”一步则入“阳境”的假象,这阵法对恶鬼没什么伤害,只能起到禁锢的作用,禁锢的时间视恶鬼力量的大小与智商的高低而定(恶鬼也不能说一点智商都没有,冤死者智商相对较高,而惨死者智商普遍偏低,而此刻冲七叔之体的东西明显是惨死之鬼,想必这个“雷池”还是能抵挡一阵的)。
随着“泄阴符”落地,七叔也开始察觉周围不对劲,叫唤着刚想往门的方向蹿,就好比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一样,嗷了一声退了回来,孟老鬼往后走了两步,这七叔又想扑向孟老鬼,结果又被挡了回去。
趁着这工夫,孟老鬼转头来到了客厅(此刻箱中恶鬼已经冲了七叔的体,超度也没用了),从阿光的手里拿过一个手电,抄起匕首直接在大厅地上刻了起来。
孟老鬼刻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号的“泄阴符”,要说这茅山的“泄阴符”可真是个好东西,小时候打预防针,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种东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什么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术中,这“泄阴符”就好比这个免疫球蛋白,茅山术有云:“人为阳,鬼为阴,畜牲于阴阳之间,至阳则灵,至阴则孽。”意思就是“人的属性是阳,而鬼的属性为阴,畜牲的属性介于阴阳之间,如果阳气过重就会成为灵兽,阴气过重则会成为孽兽。”这泄阴符的原理也正在于此,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泄”掉你的阴气,恶鬼变野鬼,孽畜变善畜,对付恶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对于这种知之甚少的降术,泄阴符无疑是最佳选择。
刻好泄阴符,孟老鬼把地上睡得口水横流的保镖都拖到了符的轮廓上,而后用匕首把那个装碎尸的箱子放到了符的中间。不用看也知道,孟老鬼也要“借阳”。
“隳降破了,看你还有啥招。”孟老鬼想罢,用铜钱在箱子周围摆了一个小七关,把箱子围在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哗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扑的一口真阳涎吐在了箱子里的碎尸上(箱子的皮面先前已经被孟老鬼豁开了),此时只听门外七叔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一个黑影噌噌的蹿向孟老鬼,犹如闪电。
“给我躺下吧!”孟老鬼的眼珠子里都瞪出血丝了,铆足了劲一匕首扎在箱子中间,噗嗤一下,血浆与不知道哪来的黑水溅了自己一脸,此时七叔忽然停在了离自己仅有一两米的距离上,扑通一下倒地,这回可不是睡觉,只见七叔嘴里扑扑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扑通一下,孟老鬼也坐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电光下一照,孟老鬼心里一凉,刚才的真阳涎,颜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则以,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确实是意志力制胜,孟老鬼忽然感觉脑袋一晕,视野逐渐模糊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困难。
吱的一声,一辆吉普停在廖家大门口,石三几人从车上下来,小跑进了大厅,只见孟老鬼和七叔都躺在一个旅行箱的边上,嘴里满是白沫。走近旅行箱,石三倒是没什么感觉(真仙台的“阗鬼”可比这个恶心多了),只不过秦戈连连干呕,只见一箱子的碎尸,连脑袋都切成了两半,中间插着把匕首,黑水溅得四下都是。
“石先生。”秦戈和石三分别抱起七叔和孟老鬼,“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想必师傅和赵昆成对着干来着。”石三扒开孟老鬼的眼皮,只见孟老鬼连眼睛里都沁着黑水。
“师傅?!”石三从包里掏出一块死玉,塞到了孟老鬼嘴里。
依秦戈的号脉看,七叔的伤势倒没什么,反倒这孟老鬼脉象孱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石先生,我现在去叫医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电话。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帮我看着点周围,万一那个赵昆成来了!就杀了他!”此刻石三看到了孟老鬼脖子上的伤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两条黑印顺着两个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这笔账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石三恨得牙根痒痒,绷着一脸青筋用匕首挑破了孟老鬼的七脉,然后用铜钱在他周围摆了起来。
随着石三一声大吼,孟老鬼哇的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断从七脉往外涌,石三干脆撕开孟老鬼的衣服,开始用嘴吸孟老鬼的伤口和七脉,忙活了近半个小时,七脉的破口终于流出了红色的血,刺啦一声,石三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条,直接给孟老鬼包上了,此时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阿光先生!”石三忙活着给孟老鬼包扎,“醒得正好,快帮我弄点糯米!”
“糯米?噢噢,明白!”阿光抬屁股刚要走,忽然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老爷...?”
“阿光先生!七叔没事!麻烦你快去找糯米!”石三心急如焚,虽然孟老鬼的伤口已经出红血了,但伤口周围的肉还是黑的,说明阴毒还没完全排出去。
不一会儿,阿光手忙脚乱的拿着好几袋子东西过来了,“石先生,我也搞不清哪个是糯米,你...”石三用匕首挨着口袋割了一下,还不错,真有一袋糯米。
抓出一把糯米,石三站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用茶根把糯米搅和了一下,将就着敷在了孟老鬼的伤口上。
此时,只听门外吉普车发动的声音。
“谁!?”秦戈和阿光抽出枪直奔门外,只见吉普车轰的一声向前蹿去。
“站住!”秦戈瞄准吉普车砰砰的开枪,阿光更是来狠的,照着吉普车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
不知道是打中里边的人了,还是枪弹打碎了挡风玻璃阻挡了视线,只见吉普车笔直的朝着房子一处突出的部分撞了过去,哐当一下不动了。
此时石三也从屋里跳出来了,抬头一看,二楼七叔的屋子窗户开着,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冲着这块死玉来的,看屋里的情形,像是想让七叔和孟老鬼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