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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晴根本就没期待皇权帝能相信杨雪是他的女儿。
因为皇权帝的疑心很重。
只要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压根不会确信。
而且。
又因为有她的掺和,虽然她是当初事件的直接关联人,但是皇权帝肯定也会怀疑她别有用心,也正是因为这个,沐婉晴才不打算用活人。
因为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死无对证。
对于疑心重的皇权帝是最强力的限制。
所以。
沐婉晴不期待皇权帝信了她的话,只要起疑就够了,只要有了疑心,心中就会生出隔阂来。
现在的局面。
就是皇权帝无法确定杨雪是她的女儿,也不能说杨雪不是他的女儿。
再加上杨雪那些悲惨又可笑的遭遇,一旦带入在了皇权瑾身上,一定会将皇权帝逼疯。
想想。
如果杨雪真是他的亲生女儿。
自己的女儿结果像个棋子一样被人利用殆尽,最后还被虐杀了。
以皇权帝的个性,能轻易就此罢休吗?
平日里半点亏不吃,自视甚高的皇权家除了这样的丑闻,对他们是最沉重的精神打击,又因为无法确定真假,所以皇权帝一定会焦躁到发狂。
他一定回想。
到底是还是不是?
如果不是最好,但要是是的话,该怎么办?
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那么多苦难不成?
不可能的。
皇权帝曾经那么爱瑾儿,他一定会报复,可又不能确定身份真假,这种僵持的局面,是不断的激发皇权帝的矛盾心理,心中窝火又无法宣泄?
最后他一定会克制不住,找个出气筒。
但是要找谁呢?
虽然杨雪可怜,但也算是自作自受,所以报复岚歌是不大不可能的,因为不占理,而且现在他又喜欢岚歌,所以不会对岚歌出手。
那该找谁发泄呢?
自然是秘密处决了杨雪的人。
那就是陆家的当家,陆辰澜。
因为是陆辰澜最后出手,了结了杨雪的性命,不管杨雪是不是他的女儿,他是必须要将这口气发泄了的。
而陆家跟皇权家又没什么渊源,所以对陆家下手,皇权帝不会有任何怜悯。
可是夏岚歌知道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到时候。
真正的矛盾就激化了。
沐婉晴没有想过害夏岚歌的性命,也没想过借皇权帝的手,害死夏岚歌。
虽然她是挺希望看到皇权帝痛不欲生的样子。
不过。
想着那孩子小时候还抱过自己,还甜甜地叫过自己姨姨,沐婉晴对夏岚歌始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她真心希望夏岚歌能够幸福,但又恨她是皇权帝的女儿。
所以。
她最后的底线就是不害她的性命,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相认,甚至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因为沐婉晴最见不得的,其实是皇权帝一家幸福。
更不乐意见到赫筝嬅子孙成群。
这是他们欠她的。
这点代价,总该是要还的。
“”
韩君笙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沐婉晴,看着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那抹笑容中却透着一丝疲倦跟苦涩,心头有些不是滋味,道:“你还是心太软了。”
他差不多明白了沐婉晴的计划。
明明之前看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结果也只是做到了这种程度罢了。
也对。
如果真的狠的话。
当初也不会救皇权瑾两次了。
“呵呵”
沐婉晴闻言,回过神来,再次笑了一声,她转身朝韩君笙看了眼,挑眉戏谑道:“我心软?你在开玩笑吧?我在皇权帝心中可是阴狠毒辣的女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韩君笙一直盯着沐婉晴的眼睛。
虽然她的眼中带着笑。
可他总感觉她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纠缠了20几年的感情,折磨最深的其实还是沐婉晴自己。
他双眸敛了敛,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冲动,随后还是拿定了主意,一步一步走上前,然后将沐婉晴揽入怀中,淡声道:“他心瞎,但是我不瞎。”
“”
沐婉晴愣了下。
接着。
她就快速将韩君笙推开,然后笑了声,道:“搞什么呢?难道你是想安慰我不成?”
“”
韩君笙双眼紧紧地盯着沐婉晴,道:“对,你看不出来吗?”
“呵”
沐婉晴止不住地笑了声,像是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似的,又冷静下来,道:“老韩,我可不是那种需要人安慰的女人,咱们年纪也不小了,就别来孩子们那一套。”
“”
韩君笙看着沐婉晴的脸。
当初皇权帝想要补偿沐婉晴,所以就给了她赫家的驻颜药方,再加上这些年赫家推出的产品不断在提高效力,所以沐婉晴的容貌也很年轻。
虽然比不上赫筝嬅那种冻龄似的脸,但看起来也才30岁出头的样子。
不过。
就算沐婉晴容颜以逝。
在他心中,她始终还是最美好的那个模样。
“”
沐婉晴被韩君笙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知道韩君笙对自己的心意,不过不爱就是不爱,没道理别人爱她,她就一定要回应对方。
虽然她之前也提过很多次,让韩君笙跟别人试试看。
但收效甚微。
这些年,韩君笙一直留在沐婉晴身边。
既然甩不掉,沐婉晴也就懒得再拒绝,有人送上门让她使唤,她可不会傻傻的拒绝。
要用。
就要物尽其用。
“说正事吧。”
沐婉晴转移话题,说:“你跟那边的人联系,他们可有跟你说过接下来什么打算?是否同意咱们参与其中?”
沐婉晴“口中”的那边的人,其实就是一直潜伏在皇权家的内鬼。
当初制造了车祸的,大概率也是他们。
不过。
沐婉晴并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只是确定了跟他们接头的人是来自皇权家。
之前跟皇权帝说知道是谁,自然也是骗他的。
对方能忍气吞声蛰伏这么多年。
怎么会轻易将真正的身份亮出来?
沐婉晴之所以能联系上对方,也是因为拿出了夏岚歌是皇权瑾的消息,对方才肯冒头,不然,真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没有。”
韩君笙摇头,说:“那些人非常小心谨慎,我的人也查不出他们背后的人。”
“呵。”
沐婉晴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说:“合着便宜全部让他们占尽了?利用我们隔阂了皇权帝跟他亲生女儿的关系,结果现在目的达成了,就想撇下我们?”
虽然结果是阻止皇权帝知道夏岚歌是她亲生女儿。
但两方的目的完全不一样。
沐婉晴只是见不得皇权帝一家子团聚。
而对方。
大概是不想看到皇权帝跟厉家建交吧,毕竟一旦确定了夏岚歌是皇权瑾,也就意味着,皇权帝的背后将会有厉家这个助力,到时候想要推翻皇权帝就更困难了。
“不过,对方说了,皇权帝的疑心很重,虽然这次dna鉴定是让赫家那边的人糊弄过去了,但难免皇权帝不会二次起疑,再次做dna鉴定。”
韩君笙说道。
“哦?”
沐婉晴闻言,朝韩君笙看了眼,挑眉道:“那他们是什么打算?”
“他们会监视皇权帝这边的行踪,如果皇权帝再次起疑,要做dna鉴定的话,会提前告知我们,他们需要你的力量。”
因为沐婉晴会催眠术。
有她在,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沐婉晴听后冷笑,说:“我凭什么要次次冒险帮他们?”
虽然她的目的是离间皇权帝跟夏岚歌,但是次次出面,他们这边的危险指数可不低。
一旦再次被皇权帝抓住。
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
他们只在背后使唤的话,风险就全是他们的,那些人都是坐享其成了。
沐婉晴可没那么傻。
韩君笙看沐婉晴的反应,眼神暗了暗,道:“这件事你恐怕还得谨慎回应才行。”
“什么意思?”
沐婉晴看向韩君笙,拧眉道:“难不成他们还想着威胁我?”
这么多年。
沐婉晴连皇权帝的关系网都能躲过,可不会怕他们。
真不行,跑了就是。
韩君笙话音沉沉地说:“因为皇权瑾的身份曝光的话,将对他们很不利,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形,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皇权瑾。”
皇权瑾是联系皇权家跟厉家的纽带。
她死了。
厉家自然就没有帮皇权帝的理由,或者说,杀了皇权瑾,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虽然风险有点高,但高风险高回报。
“他们敢!”
沐婉晴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韩君笙见沐婉晴动怒了,他双眸微沉,淡淡地说:“他们怕是真的敢。”
虽然对方势力可能抵不过现在的皇权帝还有厉封爵,但棘手的就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对方有本事隐藏20年,就不怕被他们找出来,只要他们一直在暗处,总能找到机会对皇权瑾下手。
“”
沐婉晴听完,沉默下来。
她确实恨皇权帝,不希望看到他们团圆,但也不希望瑾儿成了皇权家斗争的牺牲品。
还真有些棘手了。
沐婉晴再次冷笑出来,说:“孽缘,还真是孽缘!”
当初夏岚歌遇到飞机事故,其实就是有一批人找到了她的行踪,要不是沐婉晴提前知道了消息去救人,估计当时夏岚歌就没命了。
虽然当时去的人全部被她解决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给夏岚歌改变身份,以阮小冉的身份活下去。
没想到。
五年后。
她竟然又回到了厉封爵身边,甚至还跟皇权帝见面了。
“我难道还真欠他们一家子的?”
沐婉晴心中憋着一口闷气。
跟皇权帝纠缠了20多年,现在还要替他女儿当刀子,她凭什么要替那个男人保护他女儿?
沐婉晴自认不是什么圣人。
“”
韩君笙看她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敛了敛眸,用平静的语调说:“你要是真的不乐意的话,不答应就是了。”
谁料。
这话说出来后。
沐婉晴又沉默了下来。
她朝韩君笙瞪了一眼,似乎还带着一丝恼怒的意味。
韩君笙知道自己戳中她的痛处了,但也没有什么害怕的,直言道:“你嘴上说得狠,但最后还不是得保皇权瑾的安全?可是值得吗?皇权帝不会感谢你,现在甚至恨透了你。”
“”
沐婉晴听到这番话,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
她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眼底带着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思绪。
韩君笙看着她,说:“你要是真的不想管,又不想看着皇权瑾被害,还有个法子,就是干脆将她的身份告诉皇权帝,该如何保护,就是他的事,如果护不住,也就怨不得你”
谁料。
他话还没落下,沐婉晴就一口打断道:“不可能!!”
“”
韩君笙噤声。
只见沐婉晴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道:“我死也不要他们一家子团聚!”
每当她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家人护着赫筝嬅的样子,沐婉晴就对皇权帝恨得咬牙切齿,恨他的背信弃义,恨他的心口不一。
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绝对!
韩君笙看着沐婉晴宛如魔怔一般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沐婉晴不会放弃报仇。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皇权帝一家子团聚。
可是。
她不说,又不想看到皇权瑾死了,那么她就必须成为那个人的牵线木偶,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说来也是讽刺。
明明一开始沐婉晴是打算利用皇权瑾去刺激报复皇权帝。
可谁想到。
最后皇权瑾竟然也成了她的软肋。
说到底。
还是心太软了。
可怜又可悲。
韩君笙长长地叹了一声,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对方说的做的,只要不让皇权帝再次去调查皇权瑾的事,对方应该也不会对皇权瑾下狠手。”
“”
沐婉晴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黯淡之色。
她听出了韩君笙叹气声中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添麻烦。
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那结果如何,当然也得由她自己担着。
她眼帘微阖着,淡声道:“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不过,还是不能放弃对那个人调查,一定得想办法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才行。”
“嗯”
韩君笙应了声,却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
对方实力如何,他们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对方躲藏的本事却着实了得。
即便是跟他们联络的人,也从来真正在他们面前露过面,每次都是通过短信的方式联络,就算通话,也明显使用了变声器,可见对方有多谨慎。
因为沐婉晴还有个职业就是催眠师。
顶尖的催眠师。
只要在特定的情况下,哪怕只是通话,都可以对别人的思路进行干扰。
那边的人大概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连联络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可想而知,想要查出背后的人的身份有多困难,而且敌在暗,他们的行动大部分还会被观察到,这让他们更加寸步难行。
沐婉晴看了韩君笙一眼,想了想,说道:“谢谢你,君笙。”
“”
韩君笙回过神。
他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沐婉晴,笑了一声,道:“怎么想起对我道谢了?”
沐婉晴挑眉,嘴角微勾,道:“觉得你最近替我做的事蛮多的,感谢一下不为过吧?”
“就仅仅是口头感谢?”
“不然呢?”
“我想要些实质性的感谢。”
韩君笙看沐婉晴的眼神幽深了几分,语调听着也颇为认真。
“”
沐婉晴盯着韩君笙沉默了半秒。
随后她又扯唇笑了笑,道:“行啊,就按照行业的价格收费吧,你平日里对别人收多少,我这次给你出三倍的价钱。”
“你觉得我缺钱?”
“人总不会嫌自己赚钱多吧?”
“”
韩君笙静静地看着沐婉晴,那眼神就仿佛要将沐婉晴跟看穿一般,可沐婉晴的心理学可是满分,心理素质更是过硬,面对韩君笙的直视,她并不害怕。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最后。
果然是韩君笙先败下阵来,他眼神闪过一抹黯淡之色,淡声道:“确实没人嫌自己赚得多,不过这次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给我钱。”
“行。”
沐婉晴也懒得跟韩君笙客套。
毕竟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她笑了声,说:“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
韩君笙见沐婉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没在因为皇权帝的事情受影响,他眼神闪烁了下,随后扯唇笑道:“从决定守在你身边开始,我就没后悔过。”
“”
沐婉晴闻言一顿。
最后她失笑道:“都说了别来孩子那一套,我不吃的。”
“”
韩君笙也无所谓。
他耸了下肩,然后脚下油门一轰,目光看向前方,道:“那咱们走吧。”
另一边。
皇权帝确实因为沐婉晴的话受干扰了。
他本来是想要炸沐婉晴的反应,想看看她听到他说岚歌是他女儿后会是什么反应,结果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但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沐婉晴是干脆破罐破摔的附和。
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也弄不清楚。
这让皇权帝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一些往事,在跟沐婉晴猜拳这件事上,他就从来没赢过。
那个女人的心思就跟海里的针似的,根本摸不透。
“”
这时。
一旁的下属战战兢兢地盯着皇权帝,小心翼翼道:“那个家主,您的电话”
“”
皇权帝回神,朝下属扫了眼。
只见下属指了指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机,此刻手机是亮着的,上面还显示着来电显示,写着“岚歌”两个字。
“”
此刻再看到夏岚歌的名字,皇权帝的心思就复杂了几分。
他对夏岚歌的喜爱是真的。
那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否则他也不会动心思想要收她当干女儿。
不过。
因为杨雪的事,皇权帝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大致的了解了,虽然杨雪境遇悲惨,但岚歌也是无辜的。
在狄家跟厉家的斗争中。
他们都是受害者。
甚至。
岚歌还因此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他不可能将怒火发在岚歌的身上,因为她没错,何况,目前也不能确定杨雪是否就真的是他的女儿皇权瑾。
如果不是。
他就更没有理由恨她了。
但人心是很复杂的,虽然理智上,皇权帝觉得自己应该保持平常心跟夏岚歌来往。
可因为沐婉晴说杨雪是皇权瑾,这在皇权帝的心中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可能不是。
但也可能是。
如果是。
虽然岚歌是受害者,但杨雪也的确是因她而死。
想到最后杨雪竟然是被虐杀的,皇权帝就无法克制的联想着,如果她是他的女儿,难道他就眼睁睁看着她遇害吗?甚至还要跟间接害死她的人交好?
一想到当初他有多疼爱那个孩子,得知她车祸后有多悔恨,皇权帝就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说到底。
心中还是产生了间隙。
对于一个疑心重,冷心冷情的人来说,一旦有了间隙,就很难在产生很要好的关系。
这是性格与生俱来带来的缺陷。
哪怕是皇权帝。
也没法克服。
因为这是潜意识的心理活动,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抵触的情绪。
不过。
即便如此。
皇权帝在愣了七八秒后,还是接通了夏岚歌的电话。
“干爹,吃饭了吗?”
夏岚歌笑盈盈的声音从手机中响了起来。
她总是笑着。
天生带着一副笑面。
给人一种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
跟夏岚歌待在一起,皇权帝不由自觉地就会变得轻松起来,也会慢慢被她吸引。
但这次皇权帝的脸上却是没有笑容的,他听到夏岚歌开心的声音,就不由得会想起惨死的杨雪是因她而死,心中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她能这么高兴?
她到底知不知道杨雪死了?
还是被折磨死的。
哪怕有仇,有必要做得那么狠吗?
陆辰澜是替她报仇,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知道对方是被虐杀,她竟然还能一笑了之?
这是一个个性阳光的人能做出的事吗?
皇权帝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夏岚歌,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还没吃。”
他淡声回应。
“”
夏岚歌敏锐地察觉到皇权帝的情绪不佳,虽然他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话,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皇权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还是处于关心,小声询问了一声,道:“那个干爹,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工作上又出问题了吗?”
“没事。”
皇权帝回答了一声,问:“找我有事吗?”
“唔”
本来是有好事想说。
但总感觉现在有点不合时宜,其实在回去的路上,她就加大马力在赫筝嬅面前把皇权帝夸得天花乱坠,最后赫筝嬅迫于无奈,还是答应了跟皇权帝单独见面的事儿。
这是好事。
可是现在听着皇权帝冷淡的口吻,夏岚歌也不知道对方那边出了什么事。
万一有着急的事情要办,那见面的事估计还要缓缓。
“到底有没有事?”
皇权帝听夏岚歌不吱声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耐,但还是重复问了一遍。
“”
夏岚歌闻声。
感觉自己这个电话真是打得多余了。
但她还是将情况跟皇权帝说了下,道:“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明天有没有时间的,如果有的话,干妈已经答应愿意跟你单独见面,我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一下,增进感情。”
“”
皇权帝听后,沉默了下,随后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怕是不行。”
“是吗?”
其实夏岚歌也差不多猜到了。
毕竟今晚上皇权帝的态度跟之前相比差了不少。
但也能理解。
工作上不顺心,脾气还能那么好就怪了。
她又对皇权帝笑了笑,说:“行吧,你有事的话,我就跟干妈说一下,改个时间也行。”
“嗯。”
皇权帝应下,说:“没别的事了吧?”
“没”
“那我挂了。”
皇权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又回头对旁边的下属冷冷吩咐下去,说:“我要陆家全部的资料,一个小时后送到我这儿来。”
“是。”
下属应道。
他转身离开后,皇权帝视线又朝另一个调查杨雪下落的下属扫了眼,冷冷地说:“继续调查杨雪的事,20年前的事,调查越仔细越好。”
“是。”
这名下属应下后,也慢慢退了出去。
皇权帝则继续待在屋子里。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视线眺望着远处,眼神忽明忽暗,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脑海中。
无数念头划过。
关于夏岚歌的,关于杨雪的,关于沐婉晴的,关于20年前车祸的,还有跟赫家有关的,无数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飞窜着,信息一点点的串联着。
虽然一切都还不明白。
但是几十年的经验让他的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
皇权帝能隐约感觉到,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慢慢铺开,朝着他袭来。
这天。
有些不妙了。
岛上。
赫昭毅刚从实验室出来,超负荷的工作让他神色间带着一丝疲倦,眼底也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室长,辛苦了。”
助理上前,给他递了口服的营养剂。
赫昭毅接过后,对人道了声谢,然后就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最近赫昭毅还在忙着生物科学的研究,关于如何提供细胞活性是他这次的新项目。
如果成功的话。
将大大延长人类的寿命。
不过实验条件很苛刻,哪怕是他,也已经失败了无数次。
但科学的道路本来就是不断摸索着前进的,哪个伟人不是一路磕磕绊绊无数次摔坑里又无数次爬起来?所以赫昭毅并不怕失败。
人最怕的,就是没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对于科学研究,赫昭毅是顶尖的,不管是能力还是心理素质,他天生就是搞科研的天才。
可惜生在赫家,又贵为长子。
赫昭毅又不得不背负着家主的责任跟义务。
这让他分身乏术,疲于应对,本来项目上的事就很忙,结果又出了内鬼,光是查这些人的身份,赫昭毅就感觉自己的精力要被榨干了。
回到办公室。
派去调查几个可疑人士的下属们就回来,不过带回来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之前怀疑的几人嫌疑全部都洗清了。
也就是说。
目前已知的内鬼只有林医师一个人。
难道说。
真就只有林医师一个眼线安排在他身边了?其他人都是无关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
真要安排眼线的话,不可能只安排一个这么简单吧?
既然谋划了好几年。
应该不止一个眼线。
想到这儿。
赫昭毅又抬眼问下属道:“李医师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是。”
对方应下,说:“李医师毕业后就带着弟弟来岛上实习,这些年一直是跟她弟弟相依为命,转正后,她搬进赫家给她分配的公寓,而弟弟就留在他们之前住的小区里面。”
“没有跟二叔那边的人联络的迹象?”
赫昭毅又问。
“没有。”
对方摇头,说:“我们的人调查过,李医师平日里就是实验楼跟公寓两个地方往返,每周会去跟弟弟见一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
“”
赫昭毅听完后,眸光敛了敛。
虽然他也不是完全相信了李安娜,但就现在这种情形,身边能信任的人实在不多,出于无奈,他只能将捏着把柄的人拿来用,至少有个牵制。
“她弟弟的欠款已经全部结清了吧?”
赫昭毅问。
“已经结清了。”
“那就好。”
赫昭毅呼了口气。
既然要让人忠心为自己办事,那自然要给对方一些甜头。
这些基本的人情往来,赫昭毅自认自己做的还算不错。
只要李安娜是个有良心的,都应该知道谁对她好。
大致的情况了解完以后。
赫昭毅就让下属下去了。
他在办公室处理了下剩下的工作,正准备缓口气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皇权帝的电话。
“”
看到来电显示,赫昭毅不由得愣了下。
这位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赫昭毅并没有迟疑多久,就接通了皇权帝的电话,带着些客套的语调,笑着道:“皇权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找我有事吗?”
“”
对面。
皇权帝沉默了些许时间。
随后他略带沉敛的声音才慢慢从手机中响起,有些质问道:“上次我将岚歌的dna样本交给你,这件事你那边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
赫昭毅一听,又是一愣。
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几分,推了推眼镜,赫昭毅深吸一口气后,然后对皇权帝坦白地说:“这件事本来是只有我跟筝霖几个亲近的家属知道,不过在谈话的时候,又被一个医师知道了。”
“”
此话一出。
皇权帝声音顿时沉了几分,道:“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办,结果你还让旁人知道了?你们赫家就是这么办事的?”
见皇权帝竟然动怒了。
赫昭毅脸色微变,接着赶紧回答道:“皇权先生,虽然是旁人,但也是这次dna坚定的医师,所以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做鉴定的人底细调查得如何?”
皇权帝沉沉地说:“你别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拉个人出来就给我把事给办了。”
“”
赫昭毅听皇权帝如此质疑。
他不禁苦笑一声,说:“皇权先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瞒着你,的确此刻我们赫家也是内忧外患,当初那个人体试验的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
“我们本家的主流是一直拒绝进行人体试验,不过家族当然也存在一小部分激进派,这两派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年,对方也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
皇权帝一听,脸色变得更加糟糕,道:“竟然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那你怎么能确定谁是眼线?万一那个医师就是呢?”
“不会的。”
赫昭毅摇头否认说:“既然是关系着瑾儿的事,我当然也希望能小心谨慎,这次dna鉴定的医师的确跟眼线有过联系,不过对方即便在被胁迫的状态,也没有将瑾儿的事情供出去。”
“”
“我想,这样的人嘴应该也是严实的,而且知道是非曲直。”
“”
“在撞破了他们的联系后,我也做了些事,作为拿捏那个医师的手段,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背叛我们的。”
“”
皇权帝不了解当时是什么情况。
但是赫昭毅为人严谨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赫昭毅听皇权帝不吭声了,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道:“那个皇权先生,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
皇权帝闻声,淡淡说了句,道:“没只是不希望任何环节出差错罢了。”
“”
赫昭毅也明白,这次的dna鉴定有太多人充满期待了。
这样的结果皇权帝无法接受也能理解。
他想了想,又试探地说:“如果皇权先生是觉得这次的鉴定有问题,我们可以再做一次dna鉴定,不过dna的样本已经没了,能不能请你”
“这件事另说吧。”
皇权帝打断赫昭毅的话,淡声地说:“如果第一次有问题,那么第二次未必就没问题。”
因为第一次出现问题的话。
皇权帝就不相信赫昭毅了。
“”
赫昭毅有些哑然跟惭愧,最后只能说:“夏岚歌不是瑾儿的事,我表示遗憾。”
但科学告诉他们不是。
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
皇权帝闻声,闭了闭眼,他的神态见带着一丝疲倦,缓缓地说:“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就好好将自己的家务事处理了吧,省的筝嬅知道了烦心。”
“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快。”
赫昭毅苦笑。
但现在他是真的力不从心,赫昭毅都考虑要不要请求外力援助调查了。
“嗯。”
皇权帝对赫家的家务事不感兴趣,想问的事问完了。
他就接着挂了电话。
手机直接被丢到一边,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莫名间又想起了之前跟夏岚歌的谈话。
刚才。
他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差了?
虽然杨雪有是瑾儿的可能性。
但也不完全是。
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迁怒那个孩子?
岚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还一心想着关心他,怕他又出什么事。
这么一想。
皇权帝的心中就越不是滋味了。
他觉得自己过分了。
这件事一直梗在皇权帝的胸口,不上不下,噎得慌。
左思右想之下。
皇权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朝房间外走去。
守在外面的下属见皇权帝从屋子里出来,均是惊讶了一番,出声问道:“家主,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外面的店还开着吗?”
皇权帝问道。
“什么?”
对方听皇权帝不着调的一问,愣了下,然后便应道:“大概都还开着吧。”
“走,去趟商场。”
皇权帝话音还未落下,人就已经率先走掉。
其他人一见,面面相觑。
接着。
也紧跟着皇权帝离开。
另一边。
夏岚歌拜了皇权帝当干爹的事让厉封爵不是很满意。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没有跟他商量一下,就直接答应了。
之前在商场上厉封爵跟皇权帝是平辈。
现在莫名其妙的就矮了一辈。
这算什么?
厉封爵觉得自己吃亏了。
夏岚歌见厉封爵脸都黑了,好像还挺认真的,她不禁失笑,说:“你吃什么亏啊?人家年龄摆在那儿,的确就是比咱们大一个辈分。”
“商场不论辈分。”
厉封爵斜了夏岚歌一眼。
“那你商场上就按商场的规矩来,私底下就按干爹叫呗。”
夏岚歌理所应当道。
“呵。”
厉封爵听夏岚歌叫干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叫得还挺顺口的”
这么大的事。
都不带考虑一下。
“嘿嘿。”
夏岚歌笑了笑,说:“当时天时地利人和,我看气氛正好,就顺口答应了,再说,这也不是坏事,你们强强联合,我可是在帮你们!”
“你倒是一堆歪理。”
“啧,怎么说话的?我这是正理!”
夏岚歌正跟厉封爵争执不休的时候,忽然,卧室外面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呀?”
“太太,是我。”
沉心出声道。
“沉心?”
听到沉心的声音,夏岚歌愣了下,随后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门开后。
夏岚歌就看到沉心手里捧着个东西。
只听她说:“太太,刚才皇权先生来了,说这是给你的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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