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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迟重楼也不是人，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御渊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波澜万丈。
徐二愣子横看竖看都像是着了道，否则不可能那么凑巧就忘了过去对他说的那些话！
还有那忘川草的作用，怎也说忘就忘了？
徐云之擅长的虽是岐黄之术，但也是正统道门出身，虽不通道法，但本身的灵觉却异常敏锐。
他上次曾说，迟重楼同许伯给他的感觉是‘介于生与死之间’。
御渊手指下意识的活动，这是盘核桃留下的习惯。
不过现在他掌间并没核桃，活动了两下，抓了空，干脆揉搓起了大拇指。
御渊越想越觉得……迟重楼不是人的可能性极大！
将最近的事整理成线，往前逆推的话。
宇文阀家的那个老不死那日出现时，迟重楼也在新园中，也就是在那日，那老不死明明胜券在握可以杀了迟柔柔。
可中途像是被谁给吓退了一般，仓皇逃走。
第二天，宇文阀举族僵尸被灭，宇文天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而宇文长生直接像条哈巴狗似的跑到迟柔柔跟前，下跪求原谅，舍了老脸不要认她为主！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神秘大佬！
这位大佬躲在暗处保护着迟柔柔！
御渊搓手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如果迟重楼不是人，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对了，还有他身边那位许伯……
宇文家老不死找上门那日，这位许伯也是忽然出现在了新园带着迟重楼离开的。
“烂芋头，你到底想什么呢？”
迟柔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个劲儿的搓手，手皮都要搓掉了吧！”
御渊回过神，看着她狐疑的小脸，眸光轻颤了下，道：
“想了想你大哥的事儿，你这小肉肉怕是疑神疑鬼了吧？”
御渊不露痕迹的将话题岔开，“平素不是最崇拜你那大哥了吗？怎还怀疑到他头上。”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怀疑大哥？！”
“那今儿仲春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御渊挑眉问道：“你就算是发呆发到灵魂出窍，也不可能让她去给你大哥送药吧？”
迟柔柔皱了皱眉，嘀咕道：“我那不是在试探我大哥，我是在试探许伯，不过，我大哥的确也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春儿献药的时候，许伯定会出面阻拦。”
不过事情没按照她预期那样发展。
许伯没有露面，而春儿一进去就被她大哥识破。
御渊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动声色，“又关许伯何事？今日他可不在现场。”
迟柔柔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说起赫连般若爬墙那日的事情。
“以我的性子，怎会被许伯的三言两语劝退呢？”
迟柔柔摇着头，觉得古怪，“偏偏我那会儿意识是极清醒的，明明心里不太情愿，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回屋里老实呆着了。”
马车忽然停下，二狗子把脑袋瓜伸了进来。
“咦？你那天是被许伯给赶回来的？不对啊！你去追大嫂后，许伯分明是在大哥的院子里啊。”
迟柔柔眉头一皱，“大哥院子里？”
“是啊！我那会儿敲门想进去见大哥，是许伯让我离开，别吵着大哥休息啊。”
迟柔柔小表情登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许伯会分身术不成？同一时间能搞定咱俩？”
姐弟两人对视，神色都变得有些幽沉。
御渊听着，预感这事儿怕是要兜不住了。
就听迟柔柔轻声道：
“撇开这件事不谈，许伯那夜为何非得拦下我和二狗子呢？”
“难道是怕我追出去后，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她眯着眼，笑容有些怪异：“又为什么不让二狗子进屋去见大哥呢……”
难不成……大哥不在屋子里？
迟柔柔脑子里窜起了一个荒唐且可笑的念头。
她看向御渊，沉眸道：“所以烂芋头，徐嬷嬷当初到底与你说我大哥什么了？”
御渊嘴角扯了扯，这话题兜兜转转还是没绕开啊！
非但没绕开，傻狗子横插一脚后，还越发绕回去了！
说还是不说？
御渊在犹豫。
“他只说你大哥的伤势有些奇怪，正常来说，不该这般难愈合才对。”
御渊没说实话。
他尚不能确定迟重楼身上的古怪，也不能预料，那句话说出来之后，迟柔柔会是什么反应。
若迟重楼也不是人，也成了僵尸……
迟柔柔这般厌恶身为僵尸的自己，知道他大哥也成了僵尸后，该有多难过？
至少……等他先去确定后再说吧。
迟柔柔抿唇看了会儿御渊，忽然伸手把迟二狗的脑袋给摁了出去。
“进来凑什么热闹，赶你的车！”
迟二狗气的呲牙咧嘴，又不敢发作，只能继续赶车。
这一打岔，马车内的气氛越发古怪。
御二爷略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看着迟柔柔，有点摸不清这憨妞妞此刻的想法。
这妞妞吧，憨起来的时候贼好忽悠。
可一旦与你精明起来，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她若是不计较，只能是她在装傻。
又把事情闷心里头，自个儿较劲儿呢！
譬如现在这样……
徐云之在边上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倒吸着气道：
“你们说这些话听上去，这许伯和重楼将军不像是个人啊！”
“你才不是人嘤！”
迟柔柔差点没一巴掌给他扇过去。
御二爷率先一脚给他踹到了膝盖上，疼得徐云之抱腿缩头，躲开了迟柔柔这致命的一巴掌。
肉肉这一巴掌要是下去了，徐云之这脑袋真是不残也得傻了！
迟柔柔冲御渊翻了个白眼，哟呵，这会儿倒讲起兄弟义气了？
迟柔柔心情委实有点不爽。
她这会儿已起了疑心，若猜测被证实了的话……
迟柔柔垂下眸，乌沉沉的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今儿去完督察院之后，她还得去一个地方啊……
她大哥到底还是不是人，许伯是否有问题。
只要她见过赫连般若，去赫连阀走一遭，一切就全清楚了！
……
凌云院里。
张胡子几人走了之后，许伯这才进去。
先前里面的动静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老人家面露疑惑，“二姑娘似乎起疑心了。”
迟重楼点了点头，思索着：“破绽出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眨了眨眼，摸了摸鼻子，“那天夜里大少爷你去追般若姑娘后，二姑娘和三少爷一个急着追上去，一个在外敲门。”
“老奴就用迷魂之术把他们两劝回去了。”
迟重楼愕然的看着老人家，俊脸上露出苦笑。
他算是明白这几天，傻小鸟为何一直发呆，今儿又怎会故意让那春儿出现到他跟前了……
“唉，你我的秘密……怕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