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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芮心里充满了疑惑，大大的眼睛睁着，就这样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和以前饶阳在林芮心里的印象一致，饶阳确实高大帅气，林芮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在“LA”有司草之称。
男人的表情一半是成熟冷峻，一半又是带着些单纯的少年气，那幽深的眼睛里，仿佛时不时就会有调皮的光束钻出来，让人觉得这个成熟的男人可能有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此刻，傍晚最后一抹残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林芮坐着的餐桌上，林芮感觉眼睛前被淡淡地光反射地有些眼花，等林芮后知后觉移到背着光的地方，才发现，刚才那个还在走着的男人，此刻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
一张精致的脸正歪着打量自己。嘴角似笑非笑，眼角一抹好奇。
“饶.....饶总好!”林芮心里又慌张又紧张，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没那么老。”对面的男人收起笑意，语气淡淡地说到。
“叫我饶阳就行。”男人又加了一句。
林芮点了点头。
“你.....好了？”男人顿了顿，又打量了下林芮的脸，问道。
“是，感冒发烧而已，多谢。”林芮声音低低的回到。
“点菜吧，”男人指了指桌上的菜单。
林芮本来准备了一些这种和领导一起吃饭场合应对各种状况的方案、合适的言辞等，可是这个男人此刻坐在自己面前，却和先前在公司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和自己相识已久的朋友或者其他人.......
这种平等、没有压力的感觉让林芮觉得很舒服，之前准备好的套话，林芮可以扔了。
林芮点了点头，拿起菜单，选了一个沙拉，一个芋头排骨汤，便把菜单递给了饶阳。
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我已经点了，孜然牛肉”。
林芮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便起身准备跟前台那边递菜单。
“不用，你按下餐布下面的按钮，对着它把想吃的菜语音重复一遍就行了，他们那边会收到订单。”饶阳一手撑着腮帮，眼睛示意林芮把餐布拿开。
林芮乖乖照做。
报菜名的时候，林芮有些不好意思，只报了一个“蔬菜沙拉”。
“你刚才不是还选了一个芋头排骨么？”对面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餐布下是一个类似语音识别的产品，安装在餐桌上，系统好像自动识别出了“蔬菜沙拉”和“芋头排骨”两个菜名，那块方方的小屏幕有了红色的闪光。
“蔬菜沙拉，芋头排骨，请按钮确认，”系统返回的语音。林芮再次摁了一下按钮。
“请稍后，您的菜品已进入制作流程。”系统返回的语音。
林芮有些惊讶。
“智能点餐？”
“很稀奇？几年前就在用了，是我的一个小作品，”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跟别人摆弄自己家的一个小物件。
“你点的菜，机器也能做。”男人又一副高深莫测地看了看林芮说道。
“你.....不会吧？我刚才点的两道菜，后厨是机器人在准备？”
林芮惊讶地张开了嘴。
饶阳点了点头。
又转头朝前台看了看，虽然下了订单，那两个男生却依然无所事事站在那，现在居然在都在玩手机！
“那服务人员.......”林芮想表达自己的疑问。
“这里没有服务人员，他们是餐厅系统维护的志愿者。”饶阳朝着前台那两个男生扬了扬头，解答了林芮的疑问。
正常来说，此刻应是很多白领下班用餐的时候，这个店里除了饶阳和林芮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客人，这个店大概会很快关门吧，”林芮低低的自言自语道。
“不过才运行半年，急什么呢？我又不指望这里赚钱。”男人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起来。
“这个店是你的？”林芮惊讶地问道。
男人没再回答林芮的问题，喝了口水，又慢慢说道：“后厨机器做的孜然牛肉味道不错.....”
“那其他菜呢？”
“我也不知道。”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林芮的脸，“我刚才本来要提醒你的，虽然菜单是我们评估机器都能搞定的，但好不好吃，确实还没试验过.....”
“......”林芮觉得一阵无语。
突然林芮像是想起来什么。
“你.....会在hub网站发帖吗？”林芮试探性地问道。
“hub？我没有那个时间。”男人端着手里的玻璃水杯，视线盯着水杯上的纹路看着。
“就是算法部电商文本识别项目结束不久我看到hub网站就有发帖分享那个识别项目的一些模型代码和业务逻辑啊。”林芮补充道。
“没关系啊，这些开源网站的目的不就是分享和学习么？”男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发帖者叫’X’，这个人对’LA’内部的项目非常熟悉，似乎和业内都在关注的‘X特克’组织也有些关系.....”林芮盯着饶阳的眼睛，似乎想从对面这个人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另外，那个标注机器人，’X’也分享过，在你跟我介绍过这个机器人之前，”林芮又语气坚定的补充道。
对面的男人有一刹那手臂顿了顿，随后男人放下水杯，对着林芮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很聪明，不过标注机器人是我很小的时候弄出来的，至于我给了谁，谁用过，我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X’肯定不是我。我没有时间总是去看那些网站论坛，虽然我知道你们喜欢用它们去学习。”饶阳很认真地收回笑容。
“菜到了”，随着饶阳看向远处的眼神，林芮也转过了身子去，发现一个带着滚轮的白色半人高机器人，手里端着长长的木质托盘，托盘里放着盛着菜肴的盘碟。
饶阳对着机器人头顶处摆了摆手，机器人似乎收到了指令一般，停了下来。接着熟练的把托盘向前伸出，机器手臂自动下降弯曲，把托盘稳稳地放在了餐桌上。
“用餐愉快！”机器人头顶闪过一点一点红光，播出一段语音，便又顺着原来的路线返回了。
林芮倒也习惯了。
“你点的两道菜，成色看着还不错，”饶阳伸出白皙的手，慢慢就三个菜盘端出托盘。
确实看着还行，但是吃起来.....林芮不敢想。
对面饶阳极优雅地拿起一把银质岔子，挑起一片牛肉慢慢吃起来。时不时看林芮一眼。这吃相，也是极其绅士好看。
林芮却迟迟不敢下嘴。
林芮抓起手边的一把汤勺，试探性地在芋头排骨汤里舀起一勺汤，先是微微探到鼻边闻了闻，又两眼仔细地盯了盯汤勺里的汤，皱起了眉。
林芮那一副像是赴死般的痛苦表情男人尽收眼底，饶阳微微笑出了声，也轻轻拾起一旁的汤勺，轻轻舀了一点汤，送至唇边点了点。
“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男人放下汤勺，一只手掌伸开，做出一个邀请品尝的手势。
林芮见饶阳已经替自己先行“试毒”了，便放下了心，勺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勺汤。
咦，味道的确还可以，和自己做的不相上下，林芮心里想着，满意地微点了点头。
林芮又舀起一小块芋头，尝了一下，确实还行。没想到现在的机器人似乎都可以代替家庭主妇的部分职能了。
接着，排骨，沙拉，林芮一口又一口，因为确实有些饿，林芮便很正常地吃了起来。
对面的男人看着林芮大快朵颐的样子又笑了笑，露出了好看的白色牙齿。
但是，吃饭间，林芮想到刚才那个问题，林芮抬起来。
“那么，’x’是谁？”林芮神色认真的坚持问道，她有一种直觉，即便“X”不是他，那一定也是他熟悉的人！
“你猜？”男人神色淡定，继续吃着孜然牛肉，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林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