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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刘连忙说好,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我觉得有几分好笑,就10万块钱,至于吗,就算出手的是个他自己瞎画出来的假货也不过骗了10万吧,更别说明早我会带着鉴宝大师闷油瓶子一起去,地图是真是假没法知道,但这地图的材质是否是现代仿制的,让我们张家族长一看便知,要是敢拿假货蒙我,到时候我非把这猥琐刘打出屎来不可。
胖子闻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天真同志,你不能总是抱有资本家的意识形态。10万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笔大数目了,中国月收入5000以上的还不足总人口的5%,这可是从国家统计局官方公布的数字推算出来的。”
“嘁,全世界水分最多的地方就是国家统计局了吧,湿度比亚马逊丛林还大。”
“统计局那数字还是往好了说的呢,所以实际情况说不定更严峻。你当是随便谁都能掏出2、3万去美国转一圈啊。”
我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里稍微定了一些。胖子划了十万块到他常用的银行卡上,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先去atm机上取了10万现金,用牛皮纸袋子装好,然后买了地道的“老北京”早餐——豆汁和焦圈回来。
我喝了一口就差点全给吐了,这tm什么怪味,又酸又臭,赶紧咬了几口焦圈压了压。好在这焦圈不是黑暗料理,酥脆中带着油炸食品特有的香气,还勉强可以入口。
闷油瓶发挥了他一贯的一视同仁原则,咔嚓咔嚓地咬着焦圈,面不改色地喝下那泔水一般的豆汁。
“咳咳,我跟你俩开玩笑呢。”胖子哈哈大笑,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豆浆油条和豆腐脑,摆在我和小哥面前。
“豆汁这东西吧,就像臭豆腐,闻着臭,喝着香,再配上这炸得酥脆的焦圈啊,别提有多带劲儿了。在福建住了好几个月,趁着回来赶紧过过瘾。”胖子把我和闷油瓶没吃完的豆汁焦圈都揽到自己面前,把豆浆油条和豆腐脑推给我们俩,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什么闻着臭吃着香,分明就是闻着臭吃着也臭。”我怼了他一句。
“非也非也,一旦喝习惯了,那是回味无穷啊。”胖子一脸陶醉的样子。
“那我还是不要习惯的好。”我赶紧开始喝豆浆吃油条。撇过头去看闷油瓶,端着豆腐脑的他吃饭速度也明显加快了。
这说明闷油瓶也是有味觉的嘛,刚才那味儿他其实也受不了,我心中暗笑。
吃完早饭,我给闷油瓶和胖子都分发了口香糖,虽然说猥琐刘也不是什么重要客户,可是这一张嘴都是豆汁的酸臭味就太跌份了。
早上9点半,太阳还不是很大,空气正是清爽之时,走在路上倒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进了胖子的铺子,我和闷油瓶被拉去当苦力,帮胖子继续打扫铺子。别看闷油瓶拖地的动作非常外行,换水倒是他的强项,一只手拎3桶水还面不改色,走一路回来水面都没晃动一下。
猥琐刘在10点准时来了,胖子把店门关起来,让他点了10万块钱。猥琐刘脸上喜色难掩,把钱揣好之后才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盒子。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像首饰盒一样铺着缎面,中间有一块三角型的凹陷,不大不小正是为那块石头量身打造的,盒盖里铺着那张已经十分破旧的地图。
我向闷油瓶使了个眼色,他上前来端详着地图,用他的发丘二指轻轻摩挲了片刻,就向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悬着的一颗心登时放下了,和胖子一起和猥琐刘握手,表示以后有别的宝贝还可以找我们云云。猥琐刘也是喜难自胜,千恩万谢之后才和我们告别离去。
猥琐刘走后,为防有诈,我和闷油瓶带着地图和石头先回家了,胖子装模做样地开了半天铺子,中午时关了张,带着外卖回来了。
胖子一到家就看到我们俩正盯着地图研究,把外卖往桌上一放就凑过来了:“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这纺织品的年代可以确认,除了藤麻之外,还掺了别的东西,有加固防腐的功效,所以到现在还没化为灰烬。关键在于这个地图。“我拿过纸质的地图拓本,“这个标注方法确实是春秋战国的,大致的地形分布和神农架一样。上面标注的麒麟芝所在地是神农架深处的一座高山,长在山壁上,没有受到现代地面工程的影响,但是所在的高度很尴尬,无论是从山脚下往上爬,还是上到山顶再拉绳子往下,难度都很大。”
“难度大不是问题,”胖子不以为然,“关键是这个地图是不是真的,神药到底在不在地图上指的这个地方。再就是现在麒麟芝还有没有了,可别叫别人捷足先登了。”
“应该不会。”我叹了一口气。“要是真像地图上标记的这么险峻,不要说一般人,就是神农架的管理队应该都进不去。至于这地图的真假,现在咱们没办法验证。只能说麒麟芝可能就是一种特殊的灵芝,长在悬崖峭壁上也算合理。”
“那就当它是真的了。”胖子大刺刺地坐下。“你也别想太多,我不都和你说了嘛,10万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算买块春秋战国时期的抹布也得这个价了。”
“应该是真的。”闷油瓶突然开口了。“麒麟芝这个东西,我以前在族里的奇珍药材名录上见到过,描述的话和这个地图能对的上。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这个东西仅在神农架最深处的高山岩壁上有一株应该是没错。”
“你看,”胖子一听面露喜色,“咱哥都说是真的,那还有假?”
闷油瓶的话让我也莫名其妙地安下心来,仿佛已经找到了麒麟芝一般。
“行了行了,”我站起身来,去拿我的笔记本电脑。“好不容易要放松几天,又得想这个破事。咱们哥几个来北京是干吗的你们是不是都忘了,那可是来办美国签证的呀,兄弟们,好莱坞和迪斯尼向咱们招手呢,先别管它什么神农架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机票。突然又想起小花说周六要来我们这玩,那可不就是明天嘛。
“我说胖子,明天小花也过来,你准备几个菜。”
“呦,花爷这么大的角儿光临寒舍,那我这可不得蓬荜生辉啊。你放心,明个我多买点好菜,保准不给你丢脸。”
“别给谁丢脸啊。”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人家是来你家,又不是我家,丢脸也是丢你自己的,别扯上我。”
在和胖子的打打闹闹中又到深夜了,我们各自睡下,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9点。
准确点说,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胖子和闷油瓶显然是早就起来了,具体几点不得而知。这也难怪,老年人嘛,神经衰弱,想睡都睡不着。想到这我对他们俩心生怜悯,同时也庆幸他们没有跳广场舞的爱好,不然我这心理年龄不到18岁的少年怎么和他俩一块过下去。
早饭已经摆在桌上了,只有3碗豆腐脑。我洗漱完在桌边坐下,对于这个早饭的量非常不满。
“胖子啊,是嫌我们在你家白吃白喝还是怎么着啊,这豆腐脑那么少,还不够一口吃的呢。”
胖子一边刮胡子一边说:“你一口吃下去给我看看。我寻思着今天花爷过来,咱们中午一起在我店里做,多吃点,就相当于brunch了。早上就别吃那么多,留着肚子中午吃。”
胖子不光是背着我们报了成语班,有可能还报了英语班,连brunch这么新潮的词都会说了。
吃完早饭,胖子就去铺子里了,闷油瓶继续在沙发上发呆,只不过不再对着他的老情人——天花板,而是对着他的新欢——神农架地图。我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看机票的时间和价格。
11点10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合上了笔记本,招呼上闷油瓶,我们俩一起去了铺子后面的简易厨房。说是“简易”厨房,我真的一点都没寒碜它:小的要命不说,还是原始的那种烧煤的炉灶,我打出生开始就没用过这种灶,而胖子在2016年还在用,我真是服了。
胖子不愧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烧煤的炉子居然用得轻车熟路。我们这还有一位生活经验比胖子还丰富的长者,就是我的闷油瓶子,我估摸他至少用这种烧煤的炉子做过好几十年的饭,此刻他正轻车熟路地烧煤点火。我干不了这活,给自己找了个最轻松的差事:给土豆削皮。
11点40,小花驾着他的宝马牌自行车抵达了铺子门口。他来的很不是时候,胖子正叮铃哐啷地炒着菜,噪音大的好像施工队拆房子一般,闷油瓶在给他扇火,这烧煤炉不比现代化的燃气灶,火候大小全靠鼓风,闷油瓶虽说手艺过关,但架不住那烟大的能把人呛死。
总而言之,我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解小花就在这样烟熏火燎、噪音震天的环境下进来了,脸上还夹着一副眼镜。
“又给我装斯文人。”我“哼”了一声,没理他。胖子和闷油瓶和他打了招呼。
小花摘了装逼专用眼镜,又掏出自带的围裙穿上,打了水开始洗菜。
胖子的手脚利索,到12点半的时候已经做好了6菜1汤,米饭里加了腊肠和胡萝卜,算是半正宗的广式煲仔饭。他打电话给附近的小卖部,雪花啤酒和牛栏山二锅头很快就送了过来。
一顿胡吃海喝,说话也是百无禁忌,聊老九门,聊过去十年的斗争,聊雨村的生活,唯独没提起的就是长生的事。
小花是个聪明人,当初让他帮我搞装备的时候,就告诉他我去附近下个斗,预计时间是一周。他说好,如果你10天以后还没消息,我就采取行动了。我说行。而现在我回来了,斗里什么情况我没说,他也不问。
所以说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也不仅仅是我们3个人,小花作为隐形的“第4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撑着我。
但是眼下我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因为我看得出来,今天小花真的很开心,敞开心扉,摆脱束缚,这对小花的身份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此时此地,他真的做到了。神农架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