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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安醒来时,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星辰之下,一片苍茫天地之间,有青山环绕、绿水常流。
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疲乏,只隐约记得华衍帝君走后,他被天魔挖了心脏,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等着死亡的来临。
后来似乎在他濒死的时候,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就有一股强横又熟悉的气息,仿佛是合清山上的所有灵气汇聚起来,将他温柔地包裹起来,又将他牵引送向了缥缈的远方。
沈易安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但他实在是困顿极了,没有太过挣扎就停止了思考,再度沉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易安再度醒来,却不是因为已经睡饱了,而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扰。
有威严的声音,“天魔,你作乱天庭,屠戮终生,罪不可赦!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
有竭力的呼喊,“拦住他,莫要让他跑了”
有慌张的惊叹,“不好!天魔刚刚突破了阻拦,似是逃向了凡间”
有愁苦的追问,“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他在那方小世界里历劫回来,恐怕这世间再不会有他的对手”
在长久的沉默后,是最初说话的那人又开了口。
“天魔应是去了神州小世界。若吾起阵以身为祭,诸位从旁协助,当可扭转天道,让此方小世界中魔物难以飞升,便能拖延千秋万载。待吾身后,每一任帝君皆去神州小世界中渡劫,兴许能将他剿杀在凡间”
这人的话说完,周围便有各种声音响起,或支持、或反对、或叹息,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声高呼:“帝君高义!”
沈易安被这些声音吵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勉强睁开眼,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不停地扰人好梦。
结果,他一睁开眼,最先看到的便是两只凤凰,周围似乎还有应龙、麒麟、白泽等等上古神兽。
但上古神兽,自当是上古之时才有。
在如今的天庭中,华衍帝君便是唯一的一只凤凰,就算寻遍三千世界、天上地下,也再没有其他由最初的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古神氏族。
所以他这是睡糊涂了,还是在做梦?
沈易安迷迷糊糊地想着,就又闭上了眼,翻了个身,在一片“水冘山动、淮沧河涌,果然是天魔引动万世之劫了”的叫声中,再一次陷入了梦乡。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沈易安再度从沉睡中醒来,这次睡倒是睡好了,但却满头的雾水。
水冘山、淮沧河、天之东境在沈易安的周围,是他已经遍看了三万载的熟悉景色。
好消息是,在他失去意识之后,应该是又有了什么机缘,居然让他因祸得福,没渡雷劫就重返了天界。
坏消息是,他回是回来了,但似乎只回来了神魂,肉体却被遗落在了凡间。
所以他现在就像是一团无形的风,在水冘山与盘绕着它山脉的淮沧河之间,来回地飘荡。
不,准确地说,是沈易安现在就跟附身在了这一片万古山川之上一样。
凡山中之事,无其不知;凡河中之景,无其不晓。
这是沈小簪子从未体验过的全新视角、新奇世界,让他忍不住尽情地在这山川间戏耍、撒欢。
今天骑着山间的白鹿,明天追逐河底的巨鲲,后天又去以山间的雾霭作弄从上空飞过的青雁
不过,沈易安到底已经见识过现代小世界里的灯红酒绿,不再是当年那支钉在桃花树上,三万年不动都忍得了的桃花簪子,他过了半个多月野外探险的日子,就渐渐开始腻味,怀念起人群中的生活。
但问题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沈易安就好似被禁锢在了这一片万古山川内,根本无法去到水冘山与淮沧河之外的地方。
而这两处,却恰恰又是天界神君们都不爱来的场所。
现在回想起来,在他还未化形的时候,几万年里还真只见到过那个大红鸟;而再之后的一万多年中,他也未曾听闻过,除了那华衍帝君还有谁上过水冘山。
华衍帝君
想到这个与他在凡间纠缠了两世,找回了记忆就翻脸不认账的男人,沈易安先是有些难以抑制地难过,后来又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冷哼。
他这是十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否则就华衍帝君这渣男行为,他非先揍他一顿,才肯答应分手不可。
啧!
沈小簪子一边唾弃着,一边骑在一只花斑猛虎上,跟着它巡视领地。
这只巨虎快有一丈长,乃是现任山中的霸王,它的地盘自然要是水冘山上最高之处,就包括了沈易安当年在的那棵参天桃树。
故地重游,沈易安心中一动,就从虎霸王的身上飘起,直上巨树顶端,想要找到他当初所待的那棵枝丫。
然而,那时到现在少数也有一万六千载,便是这仙界桃树长得再慢,也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小簪子找了半天,甚至用上了灵识去看,也未曾找到他以前钉着的地方,只能悻悻地放弃,重新落回地面。
花斑猛虎巡视完了它的地盘,还没有离开,而是趴在桃花树下,两只前爪不知道在捣腾着什么东西。
沈易安心中好奇,就上前一看,那一双虎爪已在桃花树根处挖出了一个大坑,而在那坑中,赫然是一枚堪称巨大的蛋。
那巨蛋将近有人头那么大,单手难以托起,蛋壳似乎是淡黄色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在泥土中埋得太久了,现在上面不是土褐色,就是黑乌泥,看起来更像是块破石头。
令沈小簪子惊讶的是,这颗蛋虽然看起像是个古董或化石,但它居然还是枚活蛋,有阵阵浓郁的灵气从蛋壳内散发出来。
但也正是这与山间走兽不同的灵气,要给它招来了灭顶之灾。
花斑猛虎将刚察觉到的巨蛋完全从土里刨了出来,“嗷”地叫了一声,就抬起爪子要将它打破,给自己美美地加上一顿大餐。
“别别别!”沈易安赶忙出声阻止。
以这蛋上的灵气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灵兽,说不准还是个什么神鹤、神蟒的崽,要是就这么喂了老虎,也实在可惜。
还不如让他当做灵宠养着,也算是有了个伴。
沈易安边说着,边鼓起了山中飓风,想要将他刚才的“坐骑”吹开。
然而那花斑猛虎早已半开了灵智,虽不会言语,却能知道那颗已到了它嘴边的蛋,对它的修为能有怎样的补益,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
眼看一阵狂风忽起,老虎向后狠狠一蹬腿,两只后爪便深插进了土中,再加上它本就身壮体重,沈易安唤来的风在一时之间,居然还吹不动它。
花斑猛虎对着风卷吼了一声,便扭回头,又抬起爪子要去拍碎巨蛋食用。
“畜生,住手!”沈易安心中一急,全然忘了他现在就似是一团风,便上前以身挡在了老虎与巨蛋之间。
然后,“啪!”的一声巨响,花斑猛虎的爪子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沈易安竟是化成了人形,不再是无形的魂体。
而他现在似乎比之前的个子要高一些,体格也要健壮一些
好吧,不是一些,而是健壮了不知道多少,以至于,巨虎那一爪子拍下去之后,沈易安自己倒是没事,而花斑猛虎“嗷嗷嗷”地惨叫一声,前爪断了。
沈小簪子: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莫得碰瓷我。
沈易安叹了口气,就一手勉强搂起巨蛋,一手抓着巨虎未受伤的另一只前爪,把这只惊恐地想要逃跑的“碰瓷虎”,硬生生地拖去了一个位于半山腰的缓坡。
那缓坡上是一片草原,有千百种花草交杂疯长,让人很难分清每一种草木。
但沈易安现在对水冘山不说是了如指掌,也相差无几。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就某处轻轻说了一声,“长!”
他便是像往常一般,用上了木系的法术,然而,他右前方三丈开外的一株半指长小褐草,却没像之前的那些花草一般,迅速地长成成体。
而是,拔地而起、身长暴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株如同树木般高大的,超大褐草。
沈易安下意识地,和他身边地花斑猛虎对视了一眼,后者颤抖了一**体,竟是“噗通”一下,就爬到地上装死了。
沈易安又叹了一口气,就继续抱着蛋、拽着虎,走到了刚被他变成大树的灵草前,从上面拔下几枚叶子,在花斑猛虎断了的前爪上帖了一圈。
“这草对治疗骨伤有奇效,你这三天别把叶子扒下来,爪子还能好。否则”沈小簪子对着巨虎呲了呲牙,故意吓唬道:“你就等着变成残废,被山下那条黑莽赶跑,让它谋朝篡位吧。”
花斑猛虎虽然不通人语,但在褐草帖上伤口处的瞬间,就感受到了疼痛的减轻,自然是知道它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实际却超可怕的生灵不想吃它,还帮了它。
“嗷!嗷!嗷!”
巨虎立马一个猛虎起身,不装死,改装温顺小猫咪,用它的大脑袋蹭了蹭沈易安的身体,然后便在沈易安的示意下,一溜烟地跑走了。
沈易安目送完远去的虎影,再低头看向怀里的巨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这大脏球给染上了泥土,就带着这颗巨蛋去了淮沧河畔,给它彻底洗了个澡。
等洗完了,沈易安才发觉原来这枚巨蛋是在纯白色中透着极淡红色,不过它实在是太脏了,以至于他先前错认成了淡黄色。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沈小簪子向清澈的河水中望去,竟是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淮灵帝君!”
沈易安看着水面上的青年,先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在人间做少年做得太久或者说,太记忆深刻,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长大后,那本来该有的模样。
当然,他这模样,也的确是与淮灵帝君相像。
问:与情敌长了同一张脸,是怎样的体验?
答:还好某人没真把他当替身,否则他就算是打不过,也想要暴打凤凰了。
啧!
沈易安在水冘山与淮沧河间又过了两个多月的野外生活,就彻底地腻味了。
仙山仙水没有人,就跟荒郊野岭差不多。
特别是他现在还多了拖油瓶,不是,是拖油蛋,去哪都得随身带着,生怕它被什么猛兽给吃了。
就这,他还在这段时间里,跟被灵气吸引,打起了巨蛋主意的灵兽们干了好几场架。
如今,不要叫他沈易安,请尊称他一声山大王——便是山中有老虎,小簪子也要称霸王了。
荒野求生的日子实在过腻了,又出不去,又没人来,被他看好的灵蛋还一直没孵化,沈易安在百无聊赖之下,最终还是选择回他的老地方去睡啊,不是,是修炼。
沈易安坐在桃花树高高的枝丫上,怀抱着巨蛋沉沉睡去。
他在醒着的时候,一直按习惯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如今他陷入了沉睡,磅礴汹涌的灵气就自他身上散出,滋润了周边的草木。
更滋养了,他怀中那颗白中带红的灵蛋。
沈易安这一觉又不知是多久,直到感受到了怀中的东西在动。
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来偷蛋了?
沈易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没看到偷蛋贼,却发现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里,他抱着的灵蛋已经裂了缝。
蛋壳里面的东西用力往外一顶,便猛得破壳而出,让沈易安能看到它的全貌。
那居然,是一只秃毛的小黄鸡。
当然,这个“小”是指它看上去就是幼体的样子,但真论大小,这秃毛鸡足有普通成年公鸡那么大。
沈易安一边打量着它,一边琢磨着,天界有那种灵禽小时候会长成这副尊荣。
而“小黄鸡”与他对视了片刻,就张着小秃翅膀,开心地钻进了他的怀中。
“妈妈!”小黄鸡一开口就是人语,大声地冲沈易安叫道。
会懂人语,便是多少都开了灵智,沈易安一把这鸡孩子从怀里揪了出来,拧眉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叫一遍!”
小黄鸡就偏了偏头,然后兴高采烈地改了口:“爸爸!”
沈易安:我他么一枚桃花簪子,生得出你这样的小秃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