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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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十分,月亮比昨日好像更圆润了,星星布满夜空,但此时,有心情欣赏它的人,寥寥无几。

    一辆马车停在周府门前,马车前坐着一个带着毡帽的马夫,因为天寒风大,马夫还围了条面巾捂住口鼻遮风。等了片刻,后门开了,马夫望去,一人从里出来,朝他招了招手,马夫赶紧跳下车过去。

    “人呢?”

    “不行,那小东西不让搬,一个侍军已被它咬死了,我等不敢靠近。”

    马夫闷声道:“带我去。”

    鲁肃带着乔庄成马夫的马骁从后门进了周府,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生怕道:“那小东西看着毛茸茸,挺可爱的,原来这般凶恶。只被咬一口,人当即就倒地死了。”

    “糯米是西域雪貂,毒性比最毒的蛇还厉害百倍,不过它也只在有危险的时候口腔才会释放毒液,它很聪明的,知道认人,不会乱咬人的。”马骁解释道,脚下步伐并未变慢。

    马夫跟着鲁肃在夜色的掩盖下进了东院,院中站着谢纺一人,孙策安排昨日在外看守东院,知晓内情的二个心腹手下随同鲁肃一起将秦玊儿填埋,此事机密,不得惊动太多人,所以选择在夜半三更处理,而他的那位同伴方才已不幸被糯米咬死了。

    马骁进了厢房,就听到糯米“嗤嗤”叫着,这是危险的信号,马超赶到床边,糯米蒸用头拱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秦玊儿,糯米见到熟人,急着咬秦玊儿衣服,拉扯她,叫她起来。

    但秦玊儿直挺挺躺着,面色惨白,气息全无,真如死了一半。马骁眼眶一酸,心中道:“玊儿,别怕,我来接你走了。就算这世上所有人不要你,我也要你。”

    马骁抱着秦玊儿走出厢房,糯米在脚下跟着,院中灯光惶惶,似有若无,风声刮着树叶沙沙作响,好似藏着无数只阴暗的眼睛在后,盯着这干偷摸办事的人。

    几人心情都不轻松,一路无言,脚步都刻意放轻,尽量不发出声响,但速度绝不减慢。

    几人依旧是从后门出府,鲁肃见谢纺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一定是孙策叮嘱他要亲眼看着秦玊儿下葬。

    鲁肃道:“谢纺,我看你还是不要跟着了,”

    “为什么,主公让我陪同大人一起将此人下葬。”谢纺的确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玊儿,“姑娘”不对,“夫人”不是,“贱人,荡妇”之类他又不敢,只能用“此人”代替了。

    “唉,”鲁肃叹了口气,“弟妹知道惹怒吴候,必死无疑了,临死前,求我将她葬在无铭山,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落叶归根’,我想了却她的心愿,难道你要跟着我们去绝命医庄吗?”

    谢纺当然不会去,嫁出去的女儿死了,娘家人岂会善罢甘休,自己岂不送上门找死,其实葬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人已经死了。

    鲁肃也看出谢纺不愿去:“人都死了,埋在哪其实都一样,但死者为大,我们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谢纺点头道:“大人说的是,但是在下回去不好交代。”

    “你回去后,就告诉主公,我在牛背山找了座孤坟埋了秦玊儿,主公对她恨之入骨,又不会去祭拜,查不出来的。”鲁肃已替谢纺找好了托词。

    “那大人可要做的像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去了,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鲁肃点头道:“放心,我明日就找人去那挖座新坟。”

    谢纺对一个死人,也不能太苛刻,走到马骁身边,拿住秦玊儿掉下来的一只无力的胳膊,“你做什么?”马骁怒问。

    谢纺诧异的看着马骁,又回头看了看鲁肃,问道:“大人,这是你家的马夫?”

    鲁肃忙道:“下等人,说话声音粗,没大没小的。”

    “大人脾气太好了,若是我们侯府的马夫敢这般无礼,非抽得他跪地求饶不可。”

    鲁肃在后跟马骁使眼色,让他忍耐,谢纺用手把住秦玊儿手腕脉搏,确定没有脉动,才道:“大人这个请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在下无法拒绝,大人慢送。”朝鲁肃拱了拱手。

    鲁肃一只断掌还在疼,不好回礼,只低头弯了弯腰。

    谢纺走后,马骁立即将秦玊儿抱上马车,糯米也跟着跳了上去,钻进毡帘,鲁肃坐在车前,挥鞭赶马,自己做了马夫。

    马蹄踏着青石板,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在清幽的夜空中回荡,愈传愈远,鲁肃的心做贼心虚的“砰砰”跳着,就怕马蹄声太吵,惊动了什么人,再出什么变故。

    鲁肃快马加鞭,将马车赶出大巷,街上无行人,但有官兵巡夜,马车前挂着的一盏白灯笼上一个大写的“周”字,让他的马车能畅行无阻,不被盘问。

    这是鲁肃专门带出来挂上了,有了这盏灯笼,这马车便是周府的车,那些军士不会阻拦。

    鲁肃出了市区,转入一偏僻小道,才勒马停住,急忙钻进马车,告诉马骁银针的位置。马骁先从秦玊儿发髻中仔细而十分小心的摸到一根比发丝较硬的银针,“轻点,”因银针刺入的是人体死穴百会穴,抽出来需要十分小心,鲁肃提醒道,他当时给秦玊儿将银针插入死穴时,手都微微发抖。

    马骁抽完一根,鲁肃再让她扶起秦玊儿,在她后背第二段腰椎的命门穴,寻到一根刺得更深的银针,将其抽出。马骁接着车内昏黄的灯光,看这根银针上沾有血迹,十分心疼。

    可还没完,鲁肃又让他脱下秦玊儿粉鞋,从两只脚底的涌泉穴,再抽出两根银针。

    孙策要杀秦玊儿,谁求情也没用,鲁肃奉命来杀她,却又实在下不去手,秦玊儿也知自己一定要“死”了,急中生智,想到孙策不过要她“死”而已,自己就“假死”给他看。

    秦玊儿教鲁肃要用银针封住自己身上四个死穴,就可造成“假死”的状态。

    身子的所有功能都因这四个死穴被封减慢,血流变缓,体温就会下降,肌肉也变得僵硬。脉搏并未停止跳动,但极其微弱,以孙策这个门外汉,是根本察觉不出的,呼吸变得十分微弱,若有若无,人就如真的死了一般,这种“假死”只能维持十个时辰,就必须解开,不然人就真的死了。

    “玊儿,”马骁已扯了脸上遮风的面巾,将冰凉无温,四肢僵硬的秦玊儿紧紧搂在怀里,糯米趴在他肩膀上,也着急的瞪着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