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445,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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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蒙跟着跪下求道:“华神医,求你救救将军,江东百姓还要依靠将军护佑,救将军一人,就是救了整个江东啊。”

    华佗知道被逼退无可退,依然左右为难:“命不是这样算的,”

    “你救了我夫君,你杀了我偿命好了,”秦玊儿道。

    “都说了,命是不能偿的,”

    周阳看着榻上周瑜,又听了秦玊儿和吕蒙的话,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替我照顾好家小吗?”

    秦玊儿回头看着在鲁肃剑下已面如死灰的周阳,这些都是不足为道的小问题:“只要你能救我夫君,我保你妻儿平安无事,衣食不愁。”

    周阳自言自语道:“我夫人最近害喜得厉害,我死后,叮嘱她不要为我伤心,养好身子要紧。我大儿子,十分调皮,不爱读书,好要严加教导,若不听话,该打则打。”又看着榻上周瑜,苦笑道,“人命果然有贵贱之分,三弟的命比我等草芥莽夫,重要多了。”

    周瑜整个人安静下来,双目紧闭着,残喘的呼吸声,知道人还活着。

    “拿我的血去吧,只希望下辈子,不与你再做兄弟,”周阳决绝的闭上眼,眼角抿出一滴苦涩的眼泪。

    秦玊儿高兴不已:“神医,你听到了,当事人也同意了。”

    华佗似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快去打两桶凉水,神医,血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秦玊儿迫不及待的问,每拖迟一刻,周瑜就多承受一刻的痛苦。

    “活的,”华神医低头喃喃道。

    秦玊儿在火上烤了匕首的刀刃,走到塌边准备为周瑜放血,双腿跪在地上,拿起周瑜右手,又放下,换了他左手,他左手本就有条伤疤,不至于两只手都划伤。

    “玊儿,”周瑜用气息跟秦玊儿说话。

    “没事的,你什么都不要管,”秦玊儿怕周瑜多心,赶紧劝慰,好不容易才求得机会,又怕周瑜心软。

    周瑜想挤出个笑容,但挤不出来:“你要记得记得你答应华神医的事,”

    “啊?”秦玊儿一愣,“我答应他的事?”

    “不论我的毒能不能解,能不能活,你都要去行医救人,就当是为我赎罪,”周瑜道,“老天爷听着呢,决不可对神明食言,不然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得安生的。”

    “你胡说什么呢?”秦玊儿捂着周瑜的嘴,因为烫,又很快松快。

    “你记住了吗?不然,我死不瞑目。”周瑜忍着极大痛苦,用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道。

    秦玊儿知道,周瑜是担心自己出事,他要留她活着,让她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不相信我吗,不信我,也该信华神医啊,”秦玊儿道。

    周瑜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一切就交给命吧。

    周瑜的血顺着手腕被放入一木盆中,血初放出来是暗黑,后面就深黑,像墨汁一样。华佗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心里更无底了。

    秦玊儿看着华佗,“只能试一试了,把衣裳脱了,将人抬入生死桶,”华佗挽起袖子,拿出随身背着的药箱,从里面拿出被牛皮裹着的各种道具。

    华佗挑出已失血昏迷的周瑜右手手腕中的手筋,秦玊儿给周阳右手手臂扎针,麻痹痛感,同样挑出手筋,鲁肃和吕蒙在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只听秦玊儿吩咐,把周瑜和周阳稳住。

    华佗将两手对接,血从手腕旁涓涓流出,都落在了地上,华佗摇头,将两手分开:“不行,不行,快用银针将血止住。”

    “怎么不行,”秦玊儿嘴上说着,银针已插入穴位止血。

    “上次,我只取一点,切开血脉,两手对接,多少能流进去,你现在是换血,这血根本流不进去,落在地上都浪费不说,血不够,人还是会死。”

    “那怎么办呢?”秦玊儿也跟着着急。

    “如果有细如发丝的针管,能将血输送进血脉,就好了。”华佗摇头叹气道。

    秦玊儿咬着嘴唇,看着面色从黑到白的周瑜,没有血,人也会死的。又看了看手上的银针,要把这银针穿透,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玊儿现在是欲哭无泪,血有了,却输不进去,“难道不能喝进去吗?”吕蒙在旁干着急道。

    这么愚蠢的问题,秦玊儿都懒得搭理,华佗摇摇头,“从食道进入,血不过是水之类的东西,不能救命。”

    “细的没有,只有粗的。”

    “粗的?”

    “对,麦秆不就是空心的吗?”

    “这,只能试一试了。”

    “去找麦秆来,”秦玊儿不容置疑道,吕蒙又一阵风跑出去了。

    “麦秆,需要麦秆,快找几捆麦秆来!”

    麦秆本是寻常之物,吕蒙很快就抱回一捆,秦玊儿用酒将麦秆浸泡,华佗提醒道:“水往低处流,输血是一个道理。”

    秦玊儿点点头,让人搭了张高木床,周阳睡在高木床上。

    华佗再在周阳和周瑜手臂的血管处开了一道眼睛都难觑见的小口,剥开皮肉将麦秆插入,虽有少量血渗出,但不像刚才流了出来。因为看不见,也不知这血输进去没有。

    秦玊儿看着周阳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中就越高兴。

    直到周阳全身哆嗦,把木板都翻得声响,后来逐渐不动了,身子也开始僵硬,大家知道,周阳已死。

    而生死桶中的周瑜脸上依然是失血过多的白,嘴唇乌青,人事不知。秦玊儿拿起周阳另一只手腕,划出刀伤,无血流出,华佗默默拆了麦秆,用绷带包扎看不见的伤口,一切都全凭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