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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宝天官”
顾青峰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问道“触怒火神阿九姑娘方便告知详情吗”
他问的彬彬有礼,阿九抬眸瞧了一眼,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还算真诚,便多了几句嘴“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是我们村子里的习俗罢了”
阿九姑娘说,他们这座村子叫作安泰村,安泰安泰,顾名思义也是希望村子平平安安,祥和安泰。安泰村有一个信仰,他们信奉火神朱雀,按照神灵的指示积善积德,扶助弱小。可若是有人违背神的旨意,敢做杀人放火的勾当或者其它十恶不赦的罪过,便不再受到火神的保佑,反而会遭受来自地狱的审判。
“地狱的审判”顾青峰重复了一句,他扫了顾流云跟杨百手一眼,二人也对此表示好奇。
杨百手直截了当得问“难道这场瘟疫就是来自地狱的审判可是你刚才明明说,是有人做了十恶不赦的罪,才会遭到惩罚,总不会整个村子都”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百手明显迟疑了一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阿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勾出一声冷笑,答道“呵呵,谁知道呢,也许一个个犯下的罪太多了,所以火神就一并罚了。”
她声音清冷又带着点低沉,仿佛月夜结下的霜华,明明是纯洁的白,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
顾青峰觉得阿九话中有话,问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阿九却说自己如果知道,就不是用送瘟神的法子了,她就一个普通人,或者连一个普通人都算不上,能帮得了什么忙呢。
“那叨扰阿九姑娘了。”顾青峰附身作了个揖,表达歉意。
阿九也没多说什么,就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屑于给,然而就在阿九即将离去的时候,顾青峰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把她叫住了“阿九姑娘。”
阿九姑娘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而是颇有些不耐烦得回了一个字“嗯”
顾青峰知道她不想搭理自己,但眼下也只能厚着脸皮,他问道“你知道村子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奉火神的吗”
阿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清楚,总之是很早以前传下来的规矩了,信奉火神,积善积德,但是神灵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单靠神灵的力量来约束个人,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如果神灵真的有用,那以后谁还敢许下天打雷劈的誓言
后面的那句话,阿九没有说,只是让顾青峰他们早点吃饭休息,她陪阿婆说完话,也去睡觉了。
顾青峰没有再多留阿九,而是跟阿九说了声谢谢。
折回屋子以后,顾青峰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菜式很简单,就三小碗米饭,一碟小白菜,一盘萝卜干。
杨百手大失所望“这,怎么吃啊”
顾流云原本想帮阿九说话,可是望了一眼饭菜,喉结滚动了一下,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埋头扒饭。
顾青峰却说“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吃不饱的话,包袱里还有干粮。”
杨百手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得摸上右边的脸蛋,感觉自己整日经受风吹日晒的摧残就算了,现在就连吃顿好的补补身子都没指望了。
顾青峰看出他的心事,一边笑一边说了一句“也别这么早就灰心,待明日,你要能帮安泰村除了瘟疫,那人家还不是要大鱼大肉得伺候你”
杨百手一开始还很开心,听到后面直接就绝望了,心里想着自己哪里懂得治什么瘟疫啊,纸上谈兵还行,要真上手,只有一条路,陪他们一起染病
这时候,顾流云问道“哥,你觉得火神朱雀跟我们寻找的铜牌有关吗”
顾流云对什么瘟疫,什么人命倒没有多大感觉,他是来找铜牌的,唯一上心的就是铜牌的下落。
顾青峰觉得既然这个地方是手里的铜牌指引他们过来的,那铜牌肯定就在这里,只是具体的位置,就需要费心寻找一番了。
“会不会在那个祠堂”杨百手猛地抬起头来,见顾青峰他们看向自己,连忙解释“之前送瘟神的时候,不是提了吗,要将花轿抬到祠堂,那祠堂应该就是供奉火神朱雀的地方吧。”
杨百手言之有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要,夜探祠堂”
顾青峰是想的,但他们初到此地,又不知道祠堂在何处,杨百手微微一笑“不知道,还不能问吗”
“得了吧,你别往阿九姑娘身上打主意,她不吃你那一套。”顾青峰连忙制
止。
杨百手嗤了一声,说顾青峰想哪儿去了,他才不跟那块硬石头多费时间呢“我是说,那个文秀,可能是一个突破点。”
果然,又是女人,杨百手总是玩这一套。
对于顾青峰跟顾流云那副嗤之以鼻的表情,杨百手倒不是很在乎,反而说道“这叫擅于利用自己的长处,再说了,我又不骗她什么,我就是看她可怜,安慰安慰,虽然她性子确实刁蛮了些,但是她确实是被冤枉了呀,骂人的明明是那个叫做杜世攀的狗贼。”
杨百手为文秀鸣起了不平,顾青峰觉得这应该也是个办法,问问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文秀家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啊。
“这个好找,村子里哪座房子最好,最气派,那便是镇长家了。”
杨百手是在大上海摸爬滚打的人,那镇长别看说话中听,到底是个什么人,看他的举止神态,穿衣打扮,立马现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文秀总是鼻子朝天的原因,因为他们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与众不同,只不过文秀比较嫩,有什么都表现出来了,而镇长就不一样了,他很会装
顾青峰让大家先休息一下,等夜深了,阿九那边睡着了,他们就去探查情况。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顾青峰趴在桌子上小憩,顾流云则已经假装睡着了,意思很明显,让杨百手上床休息。
一开始杨百手还想推脱一下,结果顾流云猛地睁开了眼,冷冷得蹦出一句“让你睡你就睡,废话那么多。”
杨百手赶紧爬上床,闭上眼睛,表演起一秒入睡的绝活。
虽是乡下,但床铺竟有淡淡的幽香。
杨百手原本是装睡,但脑袋沾了枕头,困意倒真的上来了,不自觉得就打起了酣。
大概下半夜的时候,顾青峰叫醒了杨百手“到时间了”
杨百手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坐起身来,发现顾流云他们已经准备完毕,就差自己了。
“那咱们速战速决,啊哈。”说着,杨百手又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不睡还好,睡了反而觉得更累了。
他们三人当即出发,只不过出去前,脸上又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面纱,倒不是为了遮面,而是为了预防传染病。
行走在街道上,弯月隐藏于在黑暗中,周边是寂静的风,吹在身上更添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地上有很多的纸钱,周边的房子悬挂的白灯笼随着冷风一摇一摆,就像是有鬼魂在摇晃灯笼一样。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杨百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青峰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呢,瘟疫历来就是残忍的,唉”
杨百手心里不是个滋味,虽然他们是为铜牌而来,可是这瘟疫见了,也不能当没看见啊,明天还是得好好询问一番,要是真能治就好了。
他们本来打算先去寻找镇长家的,因为比较好找,但是又怕文秀已经睡了,到时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做了两手准备,先找镇长家,不行的话再去找祠堂。
毕竟镇子就这么大,要是真有心找,还是能找到的
然而他们还没到镇长家,也没看见什么祠堂,却在路上的一处地方发现了一堆堆的棺材,好几大排,那幅场面宛如百棺夜行一般。
杨百手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睁开眼一列列漆黑的棺材依然在那里摆着,分明就是真实的场景。
“死了这么多人吗可为什么不火化,尸体一直留着,不会造成更大的传染吗”
杨百手有些心惊,同时脑子里冒出了一串又一串的问题“还有,为什么要放在这里,不放在离村子最偏远的地方,反而放在正中间的广场是方便祭拜,还是做什么”
别提杨百手了,就连顾青峰都难以理解。
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广场,一个是用来举行仪式,一个用来囤放棺材
然而就在这时,风送来了一阵诡异的歌谣,滴答滴答伴随着空灵的音调“月儿圆,月儿大,月儿己在树上挂,小妞妞,别哭了,额娘领你找阿玛。”
这是一首摇篮曲,但是单从额娘跟阿玛来说,这根本就不是汉人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