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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峰几人跟着小白鸽一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船厂。
这船厂就在码头的附近,只不过看起来很久没有人烟,就连门前的杂草都已经长得几近人高。
小白鸽落在草前也不离开,就缓缓得跺着碎步。
众人拨开眼前的杂草,发现这船厂虽然已经破败,但是铁门却还结结实实得立在那里。
杨百手瞧了一眼,朝顾青峰道:“小白应该就在里面吧?”
顾青峰没有回话,他将身子贴在门上,从门后的船厂里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声,然后后他说了一句话:“我是发丘天官——顾青峰。”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门后的人听得清楚。
过了片刻,铁门便发出吱吖的响声,里面有人将门打开露出了一条小缝。
顾青峰将怀中的天官印拿了出来,那人也不知认识还是不认识,没看天官印,而是在看了顾青峰的面庞一眼后,这才把门开得更大了一些。
“顾大侠,请!”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顾青峰一行人进到铁门之内,船厂里面埋伏了很多小白的人,还有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
那白衣侍女指了一下前面的一个屋子,说道:“主人就在里面。”
顾青峰嗯了一声,那间屋子外面还有两名手下,也是身着白色衣衫,看到顾青峰他们以后都低头示意。
同时,那股药香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顾青峰他们进到屋子里面,发现那股药香正是从小白的身上传来的,他的脸被面纱遮盖,身上缠着许多的纱布,显然是受了重伤。
“你们来了。”小白抬了一下眼眸,嗓音淡淡的,却并不疏离。
顾青峰走到小白的身前,问他:“还好吗?伤势恢复得如何?”
小白没有接话,而是直接问明顾青峰他们的来意:“上海的事儿我听说了,徐乐,我也知道了。”
如今大上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小白知道这是顾青峰的杰作,只是未曾想过,他会突然来找自己。
当时听到那阵白鸽的鸣叫,小白心中颇多疑虑,担心是日本人的圈套,所以叫手下在暗中监视,发现是顾青峰他们后,这才以白鸽作导,引他们过来。
顾青峰也知道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来找小白,只是船越一夫那边已经知道小白藏身的地方,他要是再不早点通知,真担心小白出事。
小白听到顾青峰的来意,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顾青峰看了一眼小白的伤势,道:“趁船越一夫还没来,我们先撤。”
他倒不是怕船越一夫,事实上他早就想等船越一夫过来了,只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听说那个服部雷藏也要来。
为了避免有误伤,小白还是要早点离开得好!
小白朝顾青峰说了一句谢谢,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把那个服部雷藏放在眼里,反而只是称呼了一句那个人。
“那个人想杀我,也要问问我师傅答不答应。”
如此狂傲的一句话,小白竟是用平静如水的语气说出来的,仿佛在他的眼里,他师傅才是那个真正如神祇一样的人物。
吕轻侯是真的听过服部雷藏的威名,忍不住上去劝,那人刀法厉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就连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有些遗憾得说道。
何奎是服部雷藏的手下败将,他最有话语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何奎张了张嘴,最终却闭上了。
他想报仇,想堂堂正正的跟服部雷藏打一场。
就算他打不过,起码也还有顾青峰杨百手他们,再加一个吕轻侯,怎么都够了吧?
杨百手这还是第一次见小白的真身,他上下打量着小白,发现小白似乎有意隐瞒自己。
他的嗓音清越,露出的眉眼也仿佛画卷,这样的人想必也是十分好看。
只是为什么他要蒙着面呢?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想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杨百手静静地注视着小白,那抹目光太过炽烈,引来了小白的侧目:“我只知杨首领爱美女,什么时候对我这男人都起了兴趣。”
他这算是打趣,但是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就不免添了几分严肃。
“那、那倒不是。”
一时间,杨百手变得有些结巴。
顾青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开口道:“估计服部雷藏很快就来了,我们还是先撤吧。”
小白不愿,但却起了身,然后说了一句霸道无比的话:“让他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忽然传来了两声惨叫,船厂的铁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道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顾青峰把小白往后面一退,简短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说完,顾青峰便冲了出去,一同跟上去的还有杨百手几人。
顾流云提着天师伏魔剑去迎,发现来者竟然只有一人,只见那人身穿紫色的日本武士衣服,腰间佩戴着一枚樱花的坠子,樱花坠的穗子随着长风扬起,更是添了一份美感。
吕轻侯看了一眼来人手中的长刀,立马道:“他就是服部雷藏!”
服部雷藏保养得很好,脸上留着三道浅浅的胡须,身形挺拔,竟有一代宗师的气质。
何奎看到服部雷藏,忍不住咬牙切齿,红着眼睛的样子仿若一头凶猛的野兽。
服部雷藏在见到何奎之后,也有些惊讶:“你还没死。”
他竟然会汉话,这一点是让顾青峰十分惊讶的,吕轻侯却道:“他手下的金木水火土五位忍者不正是出于我们中国的传统元素吗?这人一生痴迷刀法,对中国文化也是了解颇深。”
服部雷藏看向吕轻侯,更确切得是看向了吕轻侯手中的快刀,他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似乎带着隐隐的期待与喜悦。
他说:“我认得你,中国男人,听说你的刀很快。”
看来服部雷藏是将吕轻侯当作了一个可以较量的对手,而且这一次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想必自信满满,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将小白的人手尽数斩于刀下。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吕轻侯等,但他并没有畏惧,反而因为有这几个高手的突然出现,变得异常兴奋。
吕轻侯自知不是服部雷藏的对手,他朝众人暗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跟这种人不要讲江湖道义,一起上!
顾青峰明白他的暗示,当即甩出了鬼哭小斧,顾流云迅速跟上,大伯的死好像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顾流云势要杀服部雷藏雪恨,而那杨百手凑出了自己的断剑。
至于何奎,他更是迫不及待。
兄弟的仇,何奎一早就想报了!
吕轻侯快刀出鞘,这一次他用的是反手刀,就是为了给服部雷藏一个出其不意。
此刻五人联手攻敌,服部雷藏没想到他们会一起出手,但也并没有慌张,他先是躲过了顾青峰的鬼哭小斧,而后用鬼切的刀鞘拦下了天师伏魔剑。
没错,服部雷藏太过骄傲,竟然在面对顾流云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拔刀出来!
而那一向无往不利的天师伏魔剑这次遇到了对手,它居然连鬼切的刀鞘都没有斩断。
顾流云感觉到了羞辱,吕轻侯那边也不顺利。
他自知正手刀无法克制服部雷藏,便直接使出了反手刀,然而未曾想,快得连眼睛都看不清的反手刀,却被服部雷藏轻松躲过。
这下,吕轻侯是真的惊了。
服部雷藏的速度竟然可以那么快,快到好像他师傅不捞月一样,甚至比不捞月还要干脆利落。
吕轻侯突然想到师傅的一句话,这世上最快的刀是无情的刀,没有感情也就没有牵绊,没有牵绊才能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往前。
那时候的不捞月死在了风无痕的手里,死在了情这个字上。
可这个服部雷藏他没有感情,没有弱点,要想胜过他,除非是登峰造极的实力。
就在吕轻侯诧异之时,服部雷藏已经收回鬼切的刀鞘,用刀鞘斩向吕轻侯的快刀。
不知道为什么,吕轻侯竟然不敢上去迎接,而是收着快刀退了回来。
幸好,他身手敏捷,逃过了服部雷藏的攻击,何奎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被服部雷藏一脚就踹到了对面的墙上。
同时,顾青峰也极有耐心的甩出鬼哭小斧。
他次次突袭,却次次被服部雷藏躲过。
直到最后顾青峰再也忍受不了,他转而拔出银月刀冲了上去。
“主人,趁几位大侠在这里,我们也先撤退吧。”一旁的小白冷冰冰得注视着一切,手下催他走,他不走,而是静静得打量着服部雷藏。
他想的没错,这个服部雷藏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方的刀法出神入化,就连刀鞘都已经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凭借顾青峰四人很难成为他的对手。
服部雷藏还没有拔出鬼切,顾青峰四人一起上才堪堪应付得过来。
要是他将刀拔出,也许顾青峰他们根本连服部雷藏的身都近不来。
服部雷藏灵活得应对着顾青峰几人的攻击,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虽然这群人并没有像船越一夫吹捧得那么厉害,但是能跟自己缠斗这么久也算是不错了。
难怪自己训练的那五忍会死在他们手里,他们确实有点本事!
服部雷藏额头出了一点细汗,是被热的,而顾青峰他们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伤痕。
在打斗的时候,服部雷藏还故意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顾擎苍那个老匹夫,他想借着仇恨激发顾青峰跟顾流云身体内的潜能。
果不其然,顾青峰跟顾流云都红了眼睛,恨不得一刀刀将服部雷藏身上的肉给割下来。
但是他们不是服部雷藏的对手,不仅没能报得了大伯的仇,反而还被打得一人吐了一口鲜血。
吕轻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四打一根本讨不了一点好,那个服部雷藏到现在都没有拔刀。
想想他们四人放在江湖上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想到在他眼前,不过只是尔尔。
吕轻侯咬着牙,想到他师傅不捞月,觉得自己快刀轻侯的名义不能辱没,更不能给他师傅丢脸。
他使出不捞月教给自己的绝招——水底捞月,那一刻,他的刀仿若出现了无数重影,那些影子像是一把凌厉的弯刀,又像一弯森寒的弦月。
吕轻侯趁何奎他们吸引服部雷藏注意力的时候,想要以水底捞月重伤服部雷藏。
哪成想,服部雷藏已经练到了提前感知杀意的地步,在感觉到吕轻侯那抹放大招的气势的时候,他竟然拔出了鬼切。
只见在惨淡的月光之下,鬼切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绿色,仿若森林里饿极的野兽,闪着绿幽幽的眼睛,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吕轻侯使出水底捞月的同时,服部雷藏使出了鬼神一刀斩。
那一刻,无数柄刀影被死神一刀斩瞬间斩断,就连吕轻侯的快刀也碎成了一片一片。
“我的刀!”吕轻侯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就在这时,快刀的碎片又变成了被重物碾压过得粉末,扬了起来。
那时候的吕轻侯惊呆了,他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与服部雷藏之间的差距。
这个人,他不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