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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宏、王鼎安的心中依然忐忑。
虽然有了初步的处罚,大致排除了被击杀当场的可能性。但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十分清楚,在太上长老的心目中,他们两家行为之恶劣,绝非赵世雄等中立势力可比!
进一步的处罚肯定还会有。
虽然心中也有不甘,但在元丹境强者面前,不要说抵抗了,即使是阳奉阴违的念头,也不敢生起!
随口发落过后,燕九陌的神情转为落寞,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在会议室内缓缓踱步,满脸尽是回忆之色:“从陈正宇到李天昊,从欧阳劲夫到风无涯,一个又一个的元丹境强者,为了保住神州盟九品势力的地位,为了保住华夏族群在星辰大海中的生存根基,抛头颅洒热血,无私无畏、无怨无悔!”
“他们为华夏而生,他们为华夏而死,可惜啊,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有人甚至将他们的壮烈牺牲,当做趁机向他们所在家族发动进攻、乘火打劫的良机!
“你们中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曾走出这颗星球,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吧?你们听没听过,有哪一个势力的镇族强者比神州星更宽厚的?不但不对各大小势力横征暴敛,甚至还垫付上游势力的进贡和敲诈勒索?
“在太上长老之中,无涯每一次都垫付最多,而他自己却很穷,据我所知,风家从他身上得到的资助,少得可怜。
“三年前,他慷慨踏上万族战场的不归路时,甚至没有要求我对风家另眼看顾。
“我甚至在想,我若是你们,得到如此恩惠,该以何等心情来此凭吊?”
说到这里,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夕阳下的远山暮霭,缓缓低吟道:“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静静地感受燕九陌的吟诵,风行止、欧阳璞等人的眼中,开始有了泪花。
而申屠宏和王鼎安,头上只有冷汗,心中只剩惶恐。
过了一会人,燕九陌慢慢踱回主位,端端正正坐下,冷声道:“我想,我说的这些话,某些人是听不懂的。那我就说一些大家都能听懂的。
“三年前,又到了出征万族战场的前夕,一向随和的风太上长老,以罕见的固执要求带队出征,还给了我一个难以辩驳的理由。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出征我留下!
“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吗?估计你们没人能想得到,他觉得自己性格偏柔、心地偏慈,很难带领神州盟走出困境。若是燕某人我留下,神州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燕九陌呵呵冷笑道:“既然比起他,我只有脾气更硬心更冷这一个优势,那么,为了不让他失望,我今日便好好用一用这点儿优势!”
说到这里,他以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定定地看向申屠宏,冷声肃问:“告诉我,截杀风舒的命令是谁下达的?”
这一刻,申屠宏觉得自己在燕太上长老面前是透明的,任何的隐瞒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自己吧,既不是事实,而且十有八九不会有生路;实话实说吧,不但有诿过于下之嫌,而且申屠鹰毕竟是真元境高手,于申屠家而言,也确实损失不起。
一时之间,他只得沉默以对。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今,不采取点断然措施,看来是不行了!”燕九陌的语调越发冷冽,“想好了再回答。你的答案,将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乱世用重典,我燕某人的心中不会有妇人之仁、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场面一时沉寂。
申屠宏有度秒如年之感,冷汗自额前滴滴滚落。
仿佛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大约一分多钟过后,他终于脸色煞白地坦白道:“命令是三长老下达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还算老实!”燕九陌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回去让申屠鹰和申屠严自裁,哦,还有那个申屠彪,如果找到,以一并杀了,心术不正,留着也是祸害!”
“是。”申屠宏手脚发软,面若死灰,低声允诺。
燕九陌冷哼道:“五天之内,我要得到可验证的消息。若敢耍什么花样,哼!”
申屠宏的神态愈发恭敬:“谨遵太上长老之令!”
这一刻,不只是申屠宏,包括其它八位族长,对元丹境强者的威严,第一次有了深刻的体会。
以往,在他们的印象中,神州盟的太上长老几乎如同土偶木梗一般:超然物外,不谙俗务。
没想到,硕果仅存的燕九陌,会突然露出强势的峥嵘。
申屠宏更是如此,几分钟前的飞扬跋扈瞬间不见了,心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屈辱和无边的畏惧。
燕九陌冷冷地再看他一眼,才转头对王鼎安吩咐道:“你王家的那个军师,回去也让他自裁吧,神州盟需要刀尖向外的战将和强者,不需要只会对盟友耍心机、搞阴谋的大内高手!
“哦,还有那个叫王俊龙的、以及给风家酒楼下毒的,回去都清理一遍。藏污纳垢,都什么玩意儿!若是清理不干净,我会亲自派人帮你清理,别到时候殃及池鱼或拔出萝卜带出泥,才想起怨天尤人,可听清了?”
废话,敢说听不清吗?
王鼎安赶紧躬身道:“谨遵太上长老之令!”
燕九陌淡然的目光,从王鼎安到三个中立势力的族长的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无论一个人,还是一方势力,都应该有一根笔直的脊梁骨,在这个世界生存、修炼,是需要审时度势,但更应该勇往直前!否则,老是弯着腰、弓着背,还练什么武、修什么道?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回去都把屋子打扫干净,否则,我将亲自开除你们的球籍!嗯?”
王鼎安、赵世雄等齐声应诺:“多谢太上长老教诲!谨遵太上长老之令!”
没办法,真理只在飞剑的镇压范围之内。
神州星很大,但元丹境后期强者的飞剑,能够得着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