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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盈端起了架子。
但这种架子又不是故意跟人拉开距离的那种架子，而更像是一种态度的宣示。
看见谁了也打招呼，但不会像先前那样嘻嘻哈哈地打闹成一团了。
训练的时候不再收着，就以自己的强度，该咋练咋练，直练得秦耀和白烨跟到吐血被赶来的博昂带人抬了下去。
原来完事了还有人跟伊迪丝抢给姜盈递水的活计，现在没人敢了，总觉得这样气场强大的姜盈让他们再也做不出讨好的行为。
最先感觉到这个变化的就是雀斑刘劳拉和伊迪丝等人。
“姜盈这是怎么了？跟海恩大人吵架了？”
“别瞎说，姜盈可不是那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场合的人。”
“我觉得姜盈是认真起来了，N250快到了，她一定在想着如何让我们都觉醒吧？”
“就我一个人觉得她有点用力过猛了么？现在的大环境多好，我们就算不觉醒也不会有大问题吧？不是早就说好了圣盈纵衡学校出来的学生她都给安排出路么？干嘛还那么拼命。”
“是我们抱大腿的行为让她困扰了吧？人家愿意还跟原来一样和我们相处那是人家的风度，我们却不知分寸的一味缠着，要我我也烦了。”
“不是背后说姜盈什么，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注意一下了。身份不一样了，哪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大家可长点心吧！”
去N250星的后半段旅程中，废F们对于觉醒的兴奋终于逐渐开始沉淀，最后归于沉寂了。
苏米跟姜盈道，“原来那个程度的尽全力就够了，你现在又在打算什么？”
姜盈带头利用起旅程的时间也要加紧训练，这在苏米看来姜盈已经够意思了。而姜盈现在的表现对她来说肯定是更满意的，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姜盈就改变了初衷。
姜盈：“我那天无意中听到几个人的谈话。”
“哦？什么话？”
“他们在说，能觉醒最好，不能觉醒也不怕，反正有我的食货帝国接收。还有人说，桑德鲁老爷子给他们违法注射了药剂，再加上3S的我从旁协助，这去N250星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肯定能轻松觉醒。所以有什么好紧张的？跟我借此机会打好关系才是正经。”
姜盈想起那天跟海恩通完电话出来找吃的时听到的话到现在还不能平静。
她真的不介意帮所有废F都觉醒的，但如果某些废F把她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助手，她这心里还是会觉得不爽。
“我和胖达莉兹秋漠他们上次大比从N250星回到M38星的时候，雀斑刘和劳拉多少次找我希望我帮助她们觉醒，那上进心，我好几次都恨不得当场答应她们。可你现在再看看她们的成绩，再看看她们现在的表现！原来我不介意，我跟某些人想的差不多，能觉醒最好，真不能觉醒就不能觉醒吧，我来负责接收。”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是保全了所有人都安全回来就行的，我希望他们能觉醒到S级就不要因为不努力而只能停步在A级。”姜盈因为有了更大的目标这心态自然也不一样了，“带头还是要带头，但我这次要到整个队伍的末尾去带头，我要追赶他们让他们拼死向前跑！”
她可以成为任何有需要的人的大腿，但如果谁是只想抱大腿而自己不努力的话，她就不能容忍了。
因为大部分都是熟人都是老朋友，姜盈一开始的态度真的特别好。她也是真的没把觉不觉醒看得太严重，乐观估计的话基本没啥意外都能进步一下。但当她看问题的高度是站在废F整个阶层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尽力远远不够了。
是因为她老公不在，她整个人都进入了倦怠期吗？老爷子在背后做出了那么多，她放弃陪老公的时间还要出个外差，如果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去了，再轻轻松松就回来了，那她对得起谁？如果对她最后的目标没有一点催进的作用，她这样跟浪费时间有什么区别？
别说雀斑刘她们不思进取了，现在的她不也一样吗？才觉得生活得好一些了，立马就想安逸了。她都这样的话，那么靠她的食货帝国，姜氏中医，以及圣盈纵衡学校还怎么继续向前发展？
姜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莉兹说的对，孩子不能出生在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
她可以做到再好一些，再好一些。
苏米注意到了姜盈的目光，“你有了？”
“没有。”虽然她现在想有了。姜盈定定心，“你们的计划真的只像胖达说的那样由我们几个分别带队互相攻击与防守吗？”
苏米一推眼镜，“其实还有PLAN－2。”
姜盈伸手，“我能看吗？”
“当然。”苏米从空间里取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交到了姜盈手里，“其实我们也是比较保守地来看待这第一次的N250之行的。虽然我们是悄悄地出发了，但有心人都会在一直关注着，就等着看圣盈纵衡学校这第一炮到底是会打响还是会打偏。”
“为了后续计划的稳妥开展，这第一次N250之行我们本来的目标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以都不觉醒，但一定不能出一个意外。故，基于这几点制订的计划也是以稳妥为第一原则。你，维希，秋漠，胖达，莉兹，再加一个史皮尔斯先生，六个人各带二十人左右是比较完美的队型。还都是对N250星的地貌地况有一定了解的人，打一个小规模的攻防战，在保证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刺激一下大家的觉醒，我们都觉得情况能把握得住。”
姜盈插话，“照PLAN－1的话，你们觉得觉醒的比率在多少？”
“三成能保证，好的话也许有五成。”
“这就满足了？老爷子不像是这么目光短浅的人啊？”姜盈惊讶地从PLAN－2中抬头。
“那是PLAN－1，如果是PLAN－2的话，老爷子说，还是能冲击一下百分百的。”
姜盈同意这话，因为她终于看完了PLAN－2的细节。
“原来是从保守出发才选的PLAN－1，那你为什么现在又给我看PLAN－2？”姜盈问苏米。
“我来时老爷子交待过，如果你认真起来了，那么就可以给你看PLAN－2。”
“我原来不认真么？”虽然跟现在的心态没得比，但姜盈自认没有疏忽以对。
苏米少有地温柔一笑，“没有现在认真不是么？”
姜盈想：一个一个都是老狐狸。
……
姜盈没和任何人说PLAN－2的事情，连胖达等人都没提。
经姜盈的这么一带动，不管废F们适应也好，不适应也好，这太空舰里的气氛却是积极向上了很多。
雀斑刘和劳拉作为这批废F中跟姜盈交情最好的两人现在也在姜盈面前收敛了几分，训练就相对来说起劲儿了很多。
伊迪丝又回到了原来那个自卑又胆小的人设，跟姜盈说话有时候声音小的姜盈都听不到。
某一天，姜盈从她的身上再感受不到百根草的气息了，她还悄悄地召唤出小银杏询问了一下。不能现身扫描的小银杏也只能大概地推断，应该就是没中和完全吧？
秦耀和白烨的队伍在壮大，以男生居多。姜盈的“带头训练”风其实更得男生们的眼，只不过就像姜盈最初判断的那样，大家都觉得差不多努力就行了，倒用不上拼命。但现在一看秦耀和白烨都拼到吐血了，他们不服输的劲儿也上来了。都是一个窝出来的，谁服气谁啊？
这气氛一时真是蒸蒸日上的让盖西靠着苏米的肩膀直抹眼泪。
“多么好的孩子们啊！虽然也是有各种气人的小缺点，但总起来说都是知道努力的好孩子啊。我都不忍心临时更改施行PLAN－2了。”
苏米一指头戳着盖西的脑门把他戳开，“大领导说到底还是你，你如果说就定PLAN－1了，我和姜盈绝对没有意见的。要定吗？”
“你的意见呢？”
“我又不是大领导。”
“但你是我老婆，领导再大也得听老婆的！”
盖西离苏米特别近，近到他的眼睫毛都要贴上苏米的眼镜了。
这么调戏看你还能镇定得住不！哼！快羞涩给我看。
苏米想，你第一次喊我老婆我还激动一下，你现在特喵的天天喊，我要是再激动的话，这么些年就白修身养性了。
在期待她羞涩吗？
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苏米的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抬手一指门外，“很好，那你的领导现在要求你出去给我关门。你说的，你会听。”
盖西失望地起身，又猛地扑回去，“维希都吃到莉兹了，博昂那家伙除了用他的时候其他时间都跟秋漠在房间。我们加一起都快八十岁了，连孩子们都比不过你就不觉得丢面儿？”
苏米及时举起一本文件挡住了盖西亲过来的嘴，“我不觉得。你要是觉得你丢了那你自己想办法找补去，出去！”
盖西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出去，正要再赖，门铃响了，姜盈的声音传了进来，“苏处，你在吗？”
苏米看着盖西那张瞬间幽怨的脸差点破功笑出来，“还不去开门？”
盖西一边过去开门一边念叨，“我跟你说苏米，我们都年纪一大把了，你如果老是这样没情趣，我会……”
“你会怎样？”苏米的眼镜反了一下光。
盖西打个激灵，“我会再努力争取让你早日情趣起来哒！”
听个正着的姜盈站在门口以开玩笑来化解尴尬，“正热乎着呢？那开什么门？我晚点再来就是了。”
“进来吧，热不热乎跟你来不来没关系。”
“你还挺清醒。”
“那是。”
“那你定下来PLAN－2了吗？”
盖西没立时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看姜盈，“PLAN－2效果好也会意味着风险更大，你真的决定了？”
姜盈：“是。”
盖西终于不再犹豫，“行，那就PLAN－2。”
……
太空舰终于在N250星降落了。
隔着窗子看到久违的N250星的时候，胖达等人是兴奋的。
“我的狗子！哥来看你了！”
维希拉着莉兹的手，任她怎么挣脱就是不放，“等结束了我们去当初定情的小树林旧地重游一圈怎么样？”
莉兹想揍扁维希的脸，“谁当初跟你定情了？”
“说错了，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你陪我去旧地重游一圈？好莉兹。”
胖达一哆嗦，“维希大少爷，你这画风变得太走形了啊，因为已经吃到嘴了？”
莉兹扭头就想解释绝对没有，却被维希眼疾手快先堵住了嘴，“你管我们小两口的私事！怪不得找不着对象，话多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博昂趴在窗户上眼睛放光，“秋漠快看那里，那些卵叶草长得多高多漂亮……”
胖达无语：这什么欣赏水准？
博昂：“……幕天席地幕天席地！我要在那里幕天席地！”
胖达：“……”
现场这么多“孩子”呢，还要不要脸了？
“秋漠，你都不管管他？”
秋漠帮博昂收拾东西：“记得跟盖西和苏米在一起，别掉队。至于你的幕天席地，你先标记相中的坐标点，结束之后再安排。”
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像“幕天席地”只是普通的野餐。
一群人听得牙酸。
忽然莉兹惊叫起来，“姜盈呢？怎么一直没有见到姜盈？”
苏米给大家解释，“姜盈已经提前降落N250星做准备去了。你们也准备吧，我们的觉醒之行马上开始。”
“什么？不是说我们分别带队降落的么？姜盈先走了是几个意思？”胖达追问。
“计划改变了，现在不是PLAN－1而是PLAN－2了。”
“什么PLAN－2？”
与此同时废F们也是一脸懵比。
在太空舰上的时候，因为胖达的提前透露，他们其实心中已经给自己选好了跟队的对象。如果可以自由选择的话，多数人的第一选择当然是姜盈。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们没有PLAN－1了，而是PLAN－2？
现在这个时候了，不用他们问盖西也会自动解说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姜盈的猎物！”
废F们：？
盖西继续：“什么是猎物大家都知道吧？就是抓住了会弄死的那种东西。当然不是真的弄死，但作为惩罚，你在被抓到的那一刻起，你的这次觉醒之行将就此终止！”
“什么？”废F们炸了。
“姜盈可是3S，她要是抓我们不是一抓一个准？”
“我们来可就是为的觉醒，你可从没说过还有中途取消觉醒一事。”
人都是这样，自主放弃觉醒可以，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被人取消的觉醒，就会觉得各种不公平。
盖西笑，只不过他一笑起来那奸滑的气质越加突显了，“第一个疑问，姜盈的确会一抓一个准，所以为了公平，我们会给大家三次复活的机会。当三次复活的机会用完第四次被抓到的时候，抱歉，你就彻底出局了，我们的人会第一时间把你接出猎场。啊，整个N250星都是猎场。”
有三次复活的机会，猎场的范围也足够大，废F们开始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第二个疑问，我是从来没有说过，但不代表着现在不会说。在猎杀，啊不，觉醒之行开始前，我并不觉得现在说就晚了。全体所有，如果你不能接受PLAN－2，那么没关系，你只要不下太空舰就可以了。等下次觉醒之行，你还有机会。”
又是考试，又是被老爷子虐，又长途跋涉太空而来，现在让他们回去等下次机会？谁愿意！
刚才有疑问不过是下意识地反应，在听了盖西的解释后这些废F们很快就清醒了。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是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来的。所有准备都做了，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缩回去不踢？做不到。
理智开始回归，这再提问就有条理了。
“只有姜盈一个人是猎人吗？”
“是。”
“那莉兹胖达秋漠维希他们？”
“他们四个会在你们的队伍中保护你们的安全，但他们不会为你们抵挡姜盈，他们只被允许口头教导你们如何野外生存。”
“我们一百二十来人呢，只给四个保护者吗？史皮尔斯先生及他的人不来吗？”
“根据姜盈的意见，不。因为N250星危机四伏，太空舰这边的我们也需要保护者。”
废F们：……
难道不应该是因为N250星危机四伏我们这些废F才更需要保护么？神特么逻辑！
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
“那，那如果侥幸一次都没被姜盈抓到呢？有奖励吗？”
盖西：“基本不可能。”
废F们：……再说实话弄死你啊？
“别说一次都没被姜盈抓到，哪怕你有一次从姜盈的手下逃脱了，那么恭喜你，你肯定觉醒了！否则以你们废F的资质，姜盈一个人也能把你们团灭了。”
……话虽然不好听，不过好像有道理哦。废F们觉得有点奔头了。
握拳，努力不让姜盈抓到！
……呃，就算抓到了也没关系，四次也没关系，这次觉醒不了还有下一次嘛。
好像看穿了废F们的想法，盖西补上了最后一句，“现在放弃这次觉醒机会的，那么学校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但如果是被姜盈抓到四次的，那么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可能就是这样了。毕竟在场的各位基本已经过了18岁的最后觉醒期了。提前给大家安慰奖，不能觉醒的没有下次机会了，但废柴联盟会负责你后半生的废柴补贴。”
废F们红了眼珠子：没有希望的时候，废柴补贴就是他们最高的追求了；现在有希望了，谁还能满足于最后还是落得个废柴补贴的结局？
盖西一挥手，“如果你们已经没有了疑问，那就开逃吧。姜盈说了，让你们先逃60分钟的！”
废F们一口血堵在心口，这话可真是扎心了。这么大的地儿，这么宽松的时间，三次复活的机会，如果再输的话，真没脸了啊。
逃吧！不是，跑吧。门一开，一个个像个兔子似的莫不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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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乔和芷蕙云容的鼓励~算是情绪生理期？啃了一天的枣泥儿月饼后好像有点缓和了~身为文学新星不是那么容易陨落的！握拳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