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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宸大步的走了进来,看这呆坐在椅子上忘记行礼的苏茉儿好一会,目光看到窗子上贴着的喜子,嘴角抽动了一下对下人吩咐,声音冷得骇人:“一会把所有的喜字都揭掉。”
“是!”
“先下去吧!”
“是!”连那四个嬷嬷也很识趣的走了出去。屋子内顷刻间只剩下了苏茉儿和楚亦宸两个人。
苏茉儿的一颗心高兴的都要飞出窗子去了,她刚想说话,却不想楚亦宸却用手指挡住了她的嘴唇,让她的话全都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
苏茉儿看到楚亦宸竟然慢慢的蹲在了自己的脚下,不,应该是单膝跪在了自己的脚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从她的唇上拿开,然后把她的手到了自己的胸前。这是她认识这个男人以来他给予她最温柔的动作。他说:“茉儿,茉儿……”
“楚亦宸,你怎了?”
楚亦宸把脸埋进了小女人的掌心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抱抱她,可是感受到了她浑身的抗拒,他知道自己今天也没有强迫她的理由。
苏茉儿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自己与他拉开了距离。
“太子殿下,我可以走了吗?你能让太后放我离开了吗?天色都暗了,赶到穆国公府都要到半夜了!”
看她急得直跺脚,楚亦宸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好,我马上让人送你出府!”
“谢太子殿下!”说着,苏茉儿拿起椅子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外氅,就往外面跑去。
“茉儿!”
苏茉儿跑得急,猛的站住回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什么事?”
楚亦宸看着女孩子一身的浅红,周身华丽的打扮,抑郁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眼前仿佛出现了不久之后,就在这间屋里子,苏茉儿一身正红色嫁衣与自己夫妻对拜时的情形。
“明日,早些回来!”
苏茉儿敷衍的嗯了一声,脚不沾地的便很快消失在了楚亦宸的视线之中。
雪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停了。马车向前行驶,苏茉儿打开窗子,迎面冷风扑来,她打了一个喷嚏,却忽然发现有一只轻巧的灵蝴带着光泽飞进了车窗里。苏茉儿的心里也因为这只灵蝶劈出了一道光亮来。
她抬眼望去,之间东面的街市上一片灯火璀璨,于是敲窗向外问道:“风行海,东面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热闹?”
风行海在车窗外道:“东面是灯市,今天是上元节,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我们从灯市里走……”
“是!”
两边的街市都被各种花灯点缀得光彩夺目,就在苏茉儿目不暇接的时候,不远处的突然冒出了一团光,像点点的碎金在漆黑的天空中飞舞,璀璨异常。
“火龙?”苏茉儿听着后面小车字里的玲珑和丫头门兴奋的尖叫了起来。
苏茉儿不知道火龙是什么东西,只顺着马路上一对对年轻的男女们奔跑过去的方向看去。
前方,几个舞龙的汉子另一只手上像是拎着烧化的铁水泼出去,似金非金,似银非银,漫天金银闪烁,好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
“停车!”
风行海也很惊奇,这种火龙贺岁的杂耍只有江南的楚家班最擅长,看这些汉子的技艺,明显不是北方的班子的套路,连他都有种撞大运的感觉了。
“侧妃娘娘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遇上了还不让看,要你干什么吃的,别废话!”苏茉儿根本不听风行海的劝阻,自己拎着裙裾便像只小燕子一样跳下了车去。风行海无奈,只得带着人跟了上前。
苏茉儿跑着跑着,只听到众人一声高呼,一瓢铁水又这样被泼向了天际。苏茉儿抬起头望向天空,之间就在这一瞬间,空中数朵星芒绽放,万千银雨倾落,就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片金色的花瓣雨。
接下来,舞龙的汉子更加卖力的挥舞着,泼铁水的汉子将整片天空变成了金光闪烁的不夜天。苏茉儿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天空,不由赞叹道:“好美啊!”
可就这么瞬间工夫,她被挤得晕头转向,等她清醒时,已被挤出了人群。
“当心!”
铁水浇成的金花银雨从头顶洒落。有的落在了她红色的披风山,已经烫坏了几个洞。有的落在手背上,也隐隐有点灼烫的感觉,却并不至于真的把皮肤烫坏。可就在这漫天花雨之下,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头顶已经有人撑开了一柄伞护在了她的头顶。
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披着白色的大氅,面上和上元节灯市上的大多人一样带着面具。而男子面上的这一只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丑陋,她忍不住抬手去摘,却被他握住了。熟悉的触感袭来,苏茉儿的心忍不住一脉一脉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而是踮起脚尖,用被他握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摘下了面具。
顷刻间漫天金花银雨中,少年的倾世容颜点亮了整个天空。苏茉儿的眼圈顿时红了,就在她忍不住伸手要去拥抱他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少年用大氅裹在了怀中,她的脸上也多了一个笑娃娃的面具。
苏茉儿把脸贴在他的怀中咯咯的笑了起来。此时她已经完全不想去想风行海在做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遇到火龙的队伍,为什么又会被莫名其妙的挤出了人群。她想珍惜这难得的与穆晟夜相处的时间,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太宝贵了。
穆晟夜好像渐渐带着她飞起来一样,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穆晟夜,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儿?”
穆晟夜轻笑一声道:“本来想去太子府外走一走,没想到早上就看到你上了马车。本来不想再见你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所以,他就安排了这一场金花银雨,在他离别前夜晚,给她一个浪漫的邂逅。
苏茉儿看着穆晟夜绝美的容颜,心像浸在冰糖熬成的梅子水中,又甜又酸,她静静的依偎在少年的怀中,贪婪的汲取他怀抱中的温暖。
走着走着,苏茉儿感到穆晟夜的脚步明显的放慢了下来,她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方望去,只见一个摊位前挤满了人,中间的老者正摘着一件件漂亮的花灯递到一对对青年男女的手中。
花灯五百文一件,猜对灯谜者分文不取。
“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