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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还阴沉沉的天，下午就转晴了。
暖融融的阳光为寒冷而重压的高三生活带来了一丝暖意，不少同学都去了走廊晒太阳。
税语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微卷的发丝上，灿烂又耀眼。
徐丽丽跟着陆远去晒太阳了，江归渝在她的位置上坐下。
“还困？我看你午自习都在睡觉。”
税语换了个姿势面朝着他。
她半睁着眼，整个人无精打采焉嗒嗒的。
短短的额发还翘了起来，呆萌中带着点俏皮可爱，和犯懒的毛白白像极了。
“困，哈~”生理泪水随着哈欠流下。
江归渝擦掉她眼角的眼泪，按按她的翘毛，“昨晚又是一点过睡的？”
“嗯。”肉嘟嘟的嘴唇微微嘟起，“两点睡的。”
“两点”，江归渝蹙眉，“怎么越来越晚了？”
“因为一到晚上我的精力就很充沛，脑子转的也快”，税语叹了口气，“诶，要是高考在晚上考就好了，我肯定能够上清北。”
“你啊，你这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再这样下去，不说学习效果如何，身体肯定就先受不了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一想到我那成绩就着急得睡不着。读了十多年书，我就没考过这么差的成绩。我以前经常考第一的，就是遇到你，才没考过第一。哦，不对，考过几次，还是你不要让给我的。”说着，税语白了他一眼。
“不是，第一次是你自己考的，我只让了你一次。”
税语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我特么谢谢你啊。”
江归渝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我的错，怪我。作为补偿，我以后每个周末都给你补习，你晚上早点睡觉好不好？”
税语作思考状，但其实她心里早有个小人儿在举旗呐喊。
江归渝补习诶，一个小时五百大洋被家长们抢破头的江归渝给你免费补习啊。
犹豫什么，不要白不要，上啊。
“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归渝忍俊不禁，学着古人双手抱拳，向税语作了个揖，“那多谢税税了。”
税语扬眉，“不客气。”
上课铃还没打响，劳模?李波就夹着书走了进来。
看见有说有笑的两人，李波拉下脸，狠狠瞪了他们几眼，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
他砰一声将书本扔在讲桌上，粉笔灰弹起又纷纷扬扬落下，李波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税语努力憋笑，肩膀不住颤抖。
江归渝对着她挑挑眉，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
即使睡了一个午自习，税语还是困顿不已，脑袋里混沌得可以媲美初开的天地。
黑板上的字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在眼前跳跃晃动个不停。
税语使劲揉揉眼睛，不断的眨巴眼睛，迫使自己清醒。
但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儿，税语又开始犯困，上下眼皮不受控制的阖上。
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死循环。
税语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像小鸡啄米似的，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李波一双小眼睛瞅了税语老半天，但很明显，税语并没有接收到李波的信号。
李波气得半死，把讲台敲的震天响，“集中精神，看黑板。”
底下昏昏欲睡的学生瞬间清醒，一个个的立马坐正身子，认真看着黑板。
虽然他们的脑子里依然是一团浆糊，压根儿没听懂李波在讲什么。
税语也清醒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她又睡了过去。
李波:“......”
徐丽丽垂着头碰了碰税语的手臂。
“嗯，下课了？”税语抹一把脸，还是迷迷糊糊的。
周围的同学吃吃笑起来。
李波额头青筋直跳，一个粉笔头扔过去，正中税语脑门，“税语，你上来做这个题。”
“啊？”税语完全不在状态，“什么？不是下课了吗？”
李波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昨晚上偷牛去了？”
税语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昨晚在家。而且，我家又不耕地，偷牛干什么？”
两人的声音不小，惹得班上的同学哄堂大笑。
李波无奈扶额，“算了，晚上早点睡，你看看你的成绩都成什么样儿了。”
“哦。”税语尴尬的摸摸鼻子，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在课堂上公然被老师批评。
“爱学习是好事情，但是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不然就会事倍功半。”李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两分钟下课。
他拍拍手上的粉笔灰，“我说个事儿，今天晚上有几个高校要到咱们学校来进行宣讲，在一楼的多媒体教室。”
“哪几个学校啊？”
“有没有清北的？”
有人笑了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吗，清北那名气还用得着宣讲？”
李波合上书本，“具体哪些学校，我也不清楚。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听听。”
下课铃响，李波招呼税语来趟办公室。然后，夹着书出去了。
税语双手自然下垂，双脚伸直，双目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抱怨只在一时，很快，她拍拍脸蛋调整好状态，跟了上去。
办公室。
李波兑了杯速溶咖啡递给税语，“喝吧。”
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语气也不好。浑身上下都在传达一个意思——我不爽，很不爽。
税语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谢谢。”
热意透过薄薄一层纸传到税语手中，然后通过经络窜到她的四肢百骸。
虽然老李经常性臭脸，但他对学生是真的挺好，工作也很认真。
这种老师不多了。
李波翻出前几次月考的成绩单，指着税语那一栏，手指弹得纸张咧咧作响。
“本来早就该找你谈谈，但我想着，成绩有浮动很正常，毕竟常胜将军少的很。”
李波喝口水后继续道，“可是你这成绩下滑得也太稳定了些，让我很是担忧。知道自己的成绩吗？”
税语捧着纸杯，慢慢啜着咖啡，“知道。”
李波反手将成绩单盖在桌面上，“说说看。”
想偷瞄的税语:“......”
老李你挺厉害啊，都会读心术了。
李波斜了税语一眼，小样儿，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上一次，总分631，年级排名14。上上次，总分633，年级排名12。上上上次......”
“你还挺厉害的，整一等差数列。”李波翘起二郎腿，“上次数学考了多少？”
税语皱着眉仔细回忆，总分和名次她知道，但这单科成绩她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不记得了？”李波清了清嗓子，“我就知道你记不住，刚是不是还想偷看来着。”
税语不说话。
李波哼了一声，“好歹我也当了二十来年老师了，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比你们自己还明白。说个不好听的话，你们脱裤子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吃这么多盐不齁得慌吗。”税语低声嘀咕。
李波翻开成绩单，“115分。你看看江归渝，146分。光数学这一科他就甩了你30分，更别说其他的。你当初怎么说的，说不会耽误学习，说你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看你这成绩，对得起以前的豪言壮语吗？天天跟江归渝在一起，怎么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税语下意识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
“我看你最近上课总是打瞌睡，是不是晚上熬夜了？”
“嗯，我寻思着多学习会儿，早点把成绩提上去。”
李波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其他原因。
“长期熬夜对身体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小年纪不好好保护，将来有你后悔的。”
税语点头，虚心受教。
“这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尤其你还是个女孩子，更要自重自爱，对自己负责。”李波语重心长的说。
尽管税语没做出格的事情，但李波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或者说是教育她。
像个机器一样点头的税语突然顿住，这是个什么意思？
联想到上午徐丽丽的话，难道老李误会她跟江归渝那个那个了？
不是，老李，我可啥都没干，你别胡乱脑补。
税语在心中大喊，奈何李波听不到她的心声。
妈呀，真是个一点儿都不美丽的误会。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好了，回去上课吧。”
税语苦着脸跟李波道别，端着纸杯回了教室。
“怎么样，老李说你什么了？”税语刚坐下，徐丽丽就凑了过来。
税语撑着脸颊，啧啧称奇，“老李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居然以为......”
“以为什么？”
税语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他以为我跟江归渝那个了。”
徐丽丽发出一声惊呼。
“你说他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还好吧，主要是你这几天太嗜睡了，加上你跟江归渝年轻力壮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外人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诶，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徐丽丽暧昧的眨眨眼，双手手指交叉相握，手心互相碰撞，发出啪啪响声。
“没有”，税语揪着她的耳朵，“陆远一天到底给你灌输了些什么东西？好好的祖国小白花成了小黄花。”
徐丽丽扒拉着她的手，“哎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