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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且短暂的周末结束，新的一周开始。
那一篮子苹果，税语留了几个在家里，其他的拿到办公室分给了部门同事。
宋明明啃的满嘴生津，不停地夸，一连吃了好几个。
时间在周而复始的繁忙工作中飞快流逝，不知不觉中，冬天来了。
京城下雪了，税语仰头看着漫天飞雪，忍不住摊开了手掌。
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温热的掌心，很快又化作雪水，在手心留下一点濡湿。
“不知道冷啊。”江归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皱眉看着她，“怎么不在大厅里等我，外面多冷，还有，手套也不带。”
税语嘿嘿傻笑两声，径直将手揣进了他的兜里，动作非常自然。
江归渝拿税语没办法，无奈的敲敲她的额头，“东西收拾好没有？”
“好了，都在家里。”
“嗯”，江归渝点头，握住她的手，“那走吧。”
这个新年，税语跟江归渝回了清河镇。
大年三十晚上，因为江归渝说肚子饿，所以两人早早就吃了晚饭。
饭后，税语照例瘫在沙发上打瞌睡，江归渝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税税。”
“怎么了？”税语困得紧，艰难睁开眼睛。
“起来，跟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不要，我想睡觉。”
“怎么跟个猪儿虫一样，吃了就睡。”
税语白了江归渝一眼，嘟囔着打掉他的手，朝沙发翻个身背对着他，顺便还扣上了睡衣帽子，挡住了耳朵。
江归渝:“......”
“起不起来。”江归渝挠着她的咯吱窝，“起不起。”
“哈哈，好痒，你别动了。”税语缩成一团推拒着。
“起不起，快起来。”
“起起，我起”，税语笑出了声眼泪，胸腔泛着点点刺疼，“你别挠了。”
得了税语的同意，江归渝这才停下来。
税语抓了两把头发，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她一面浑身不爽的叨叨，一面懒懒抬起胳膊，方便江归渝给她穿衣服。
“大晚上不睡觉，往外面跑什么啊。你以前不是很宅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江归渝顿了几秒，说道，“老在家窝着有什么好的，外面多热闹，等会儿带你去放鞭炮。”
闻言，税语往窗外望了一眼，绚烂的烟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夜空中爆开，街上传来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声，好像是挺热闹的。
出了门，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直往人骨头缝儿里钻，税语被吹得面部扭曲，好一阵哆嗦，她连忙转身往屋里走。
“妈呀，太冷了，太冷了，我不去了。”
江归渝抓住她的睡衣帽子，税语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干嘛。”
江归渝给她扣上一顶毛线帽，又往上拉拉她的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澄澈清亮的杏眸。
最后他牢牢扣住税语的手，免得一不留神这丫头就跟个泥鳅似的溜回房间去了。
“走吧。”
江归渝力气大，税语挣脱不得，她几乎是被半扯着往外走去，踉踉跄跄的，跟蹒跚学步的孩子似的。
一路上，税语都垮着一张脸苦兮兮地跟在江归渝身后，活像一个被骗来的小媳妇儿。
——
街上虽不如下午那样熙熙攘攘，但是人也不少。
大多都是像税语她们这样，一家人饭后出来散步，看烟花，放烟花的。
河堤和城镇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且非常宽阔，历来是燃放烟花爆竹的首选之地。
江归渝牵着税语走到河堤上时，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雪。
税语仰头，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居然下雪了。”
江归渝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两人在京城看惯了雪，自然没什么大反应，可四周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孩子们最为兴奋，互相追逐打闹，嘴里不停嚷着，“下雪啦，下雪啦。”
他们只盼着雪能下大点儿，时间再长点，最好下个一天一夜，地上都能堆起一层薄雪，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打雪仗了。
两人沿着河堤慢慢走着。
“诶，那边怎么围了一群人？”税语忽的出声。
江归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揣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随后又松开。
“不知道，要不过去看看？”
税语点点头，“行，反正也没啥事儿做，你也不肯让我回去睡觉。”说着，她略带幽怨地瞥了江归渝一眼。
江归渝:“......”
两人走过去，站在人群外看着。
原来是求婚现场。
单膝跪地的男孩子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深情款款地对女孩子表明心意。
女孩子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
围观的人起着哄，“嫁给他，嫁给他。”
税语低声吐槽了两句，“谁在除夕夜求婚啊，这大晚上的。”
周围蓦地安静下来，税语后知后觉的小了声音。
我艹，自己的话被听见了？
社会性死亡现场？
税语的脸蛋到耳朵根都已经红透了，当然，戴着围巾帽子别人也看不见，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臊得慌，有多想遁地而逃。
该面对的总是避不开，税语慢慢抬起头。
刚刚起哄的人已经围住了她和江归渝，而那个女孩子抱着玫瑰花则朝着她走过来。
税语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抓紧了江归渝的大手寻求庇护，这些人肯定是他们的朋友，待会儿不会要打群架吧。
二对N，胜算好像不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要不趁他们不注意，直接拉着江归渝跑吧。他跑得快，力气也大，自己跑不动的时候还能让他背着跑。
税语脑袋里乱糟糟的，眼睛也四处瞄着，心里计划着逃跑的路线，因此她压根儿没注意江归渝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税税。”
“啊，是要跑了吗？”
税语猛然住了口，艹，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跑？我还没开始你就要跑？”
“嗯，你开始什么？”
税语这才注意到玫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江归渝手里，刚刚求婚的那对情侣和围观群众站到了一起，脸上带笑的看着他们。
税语倏然间意识到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江归渝就掏出裤袋里的小方盒，缓缓单膝跪地。
税语大脑一片空白，呆呆愣在原地，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
难怪这人非要拖自己出来，原来如此。
可是为什么不提前暗示她，好歹也要化个妆打扮打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素面朝天，头发散着，里面还穿着睡衣。
税语在心中无奈咆哮，这男人怎么这么直！！！
救命啊！！！
江归渝耳尖通红，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税语，深情又缱绻。
“时间可能选的不太好，形式可能也没那么惊喜。”
“但我不想等了，我想早点跟你结婚。”
“税语，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像几分钟之前那样，“嫁给他，嫁给他。”
这么的动静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当街求婚在清河镇这个小地方可不多见，大家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税语眨了眨眼睛，没有开口回答。
场面寂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谁开口调侃道，“哥们儿，你行不行啊，人姑娘不愿意啊。”
江归渝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些许狼狈，双眸带着点祈求。
“那个啥，群众演员挺贵的，一百块一个人。”
税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伸出右手，“愿意。”
不远处的烟花突然炸开，一朵又一朵灿烂绚丽的花冲上夜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
大家纷纷鼓掌喝彩，衷心为这对成眷属的有情人感到高兴。
无人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斯文男人。
林子杰抬手接了几片雪花。
这雪下得可真是时候。
今夜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江归渝颤抖着手给税语带上戒指，而后站起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很开心，开心到快要爆炸了，开心到想大喊大叫，想围着清河镇，哦，不，洪城县跑一圈。
“你答应了，真好。”
他的嗓音发着颤，抱着她的手也不断收紧，似乎想要将她嵌入身体里，融入骨血中。
戒指很合适，不大不小，税语摸了摸上面的心型钻石，问他，“好合适，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量的尺寸？”
“嗯。”
“什么时候量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睡的有那么死？”
“重逢的那晚。”
税语点点头，“难怪，那晚我感冒了。”
“诶”，她想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道，“所以你那么早就想着要娶我了？”
“不是，更早。”
早到你还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