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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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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敏敏的反应比陆云铮想的还要大,范家内部早就乱成了一团,不然老爷子又怎么了会把儿子丢弃在外二十年私生子找回去。

    明面上把家大业大的掌管权丢给范敏敏,私下又有意扶持范黎呢,老东西的心思比谁都深沉。

    他知道范敏敏的身份是正当的继承人,但终归是女人,早晚都要嫁人,那么老东西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家业就要落入外人的手里,范黎就不同,虽然他名不正言不顺,毕竟身上流着范家的血,也不至于在这一代手里断了香火。

    范敏敏的危机感很重,她也渐渐地感受到老爷子对范黎的照拂,甚至把几家分公司从她手里拨给了范黎。

    这就是在慢慢地放权。

    陆云铮笑了笑,他跟魏叔说最近都不要见面了,毕竟范敏敏要做项目,老东西多少肯定会知道点风声,范敏敏查不出来什么,万一被老爷子查出来了得不偿失。

    魏叔是老人了,做事风格谨慎周全,陆云铮很放心。

    挂了电话,他捧着冷水浇了脸,调整好表情拉开门走了出去。

    温乔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被凉水浸地冰凉,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她早就发现了陆云铮的状态有些不对,说不上来,于是试探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云铮按住她手,把脸贴热了以后,拉到嘴边吻了吻手心。

    “没什么事。”他说。

    陆云铮越是冷静,温乔就越是害怕,她想到了上次陆云铮把南城的项目送给范家,心里感到不安。

    陆云铮见温乔瞎想,将她拢到怀里,亲了一口,“你下去陪陪星禹吧,那孩子挺黏你的。”

    温乔嗯了一声,提到贺星禹就心事重重,“昨天厉准还跟我说他在星禹的桌面上看到了好几封情书。我得去跟他谈谈。”

    陆云铮笑了,“情书就情书呗,只要不是他给别人写就行。他能摆在台面上让厉准看着,那就说明没那个心思。”

    他拨了下温乔的耳朵,安抚道:“厉准是我们这几个里面,唯一没有早恋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引导星禹,放心。”

    温乔捕捉到了某些词汇,仰起头看陆云铮,“啧,你也早恋了?你当年是不是跟校花?”

    温乔至今都记着那次在巷子口撞见他跟校花抽烟,校花的半张脸都贴他脸上的场景,一如昨日。

    陆云铮不自然转开视线,快速否认,“没有。”

    “谁那会儿不是闹着玩啊,她追我我就逗逗她呗,谁知道被你看着了。”

    温乔哼了一声,“那你当初被我撞见,就不害怕我跟容姨告状?”

    陆云铮挑着笑,有些混不吝地说:“还真不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温乔反倒被他难道了,她当时只顾着伤心,哪想过这个。

    “你不是喜欢我么,你要告诉我妈了。你也别想追着我了。”他挑了下眉,“而且当时我想你看见了也好,省得你惦记我。”

    温乔瞪了他一眼,陆云铮大言不惭地样子太欠了。

    她小声嘟哝:“我那时候也傻,没看出你那渣。”

    陆云铮挑了眉,俯身咬住温乔湿润的下唇,不满地说:“宝贝儿,我也后悔着呢。”

    他抓着温乔的手按在心口上,勾着唇说:“不信,你摸摸看。特别后悔,真的。”

    陆云铮自从跟温乔在一起以后,就转性了,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温乔明显感觉到他比之前稳重了不少,也懂得约束自己,当然除了床上那事儿。

    提前这件事情,陆云铮不免想到了前几天医生提的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前几天疗养院那边说星禹妈妈的情况有所好转,治疗的效果也比较乐观。”

    温乔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陆云铮又说:“如果你觉着必要,可以给星禹说一声。”

    温乔极其冷淡的说:“我会找机会说的。”

    陆云铮把温乔送到厉准家后,调转车头。

    另一只手机响了起来,陆云铮瞥了一眼来电人,然后按了接通。

    范黎的声音传出来,“阿峥,范敏敏查到我昨晚跟唐先生通了电话。她约了唐先生,上午碰面。”

    陆云铮听了表情没什么起伏,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我知道。”

    范黎低声问:“范敏敏真的会上钩?”

    陆云铮笑了一下,“你看着吧。”

    范黎忐忑地说:“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陆云铮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意,范黎心思再深也是个软蛋,就算接手了范家,又能如何。

    陆云铮不由得提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驶入一个地下车库。

    他停下车,走到了最近的直梯直接上楼,轻车熟路的刷卡。

    工作人员在门口等着,对陆云铮恭敬的打招呼,“陆总,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陆云铮点头,由着工作人员带到房间。

    这是一件独立的办公室,房间里很宽大,除了一张核桃木的办公桌,房间里没什么配套的家具。

    工作人员,打开电脑,然后退出了房间。

    电脑上的画面切换到了一个黑灰的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数飞快的跳动。陆云铮沉着眼眸盯着屏幕。

    整个屏幕播放着监控画面,视角里出现了两个人。

    魏叔和范敏敏面对面坐着,魏叔的身边还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才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魏叔只是负责给范敏敏牵线搭桥合资入股,范敏敏面前堆着魏叔带来的各种资料,摆在明面上的是一份合同。

    范敏敏有些兴奋地对魏叔说:“唐先生,这个项目最快的获利时间是多久?”

    她很看好这个项目,生物科技的,如果能成必定为她夺取家产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时间有限,她必须很快看到成效。

    不然老爷子那边被范黎搞定,她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魏叔如实回答:“项目从投产到产出获利,至少一年。”

    范敏敏有些着急,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她拨了拨头发说:“唐先生,我需要再想想。”

    魏叔礼貌地说:“应该的,范小姐不必着急,好好想。”

    范敏敏随意地翻着资料,其实这些她都看了个遍,项目是真的好,这两年生物科技方面频频出成绩,她是真的心动。

    这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西装男偏头跟魏叔说了点什么,魏叔的眉头都拧了起来,这一切都被范敏敏收入眼底。

    也就在这时,魏叔的手机响了,他刻意的瞥了一眼范敏敏,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许是魏叔的手机音效大,范敏敏还是听出了来电人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敏锐地直觉突然告诉她,对方极有可能也是冲着项目来的。

    魏叔又瞥了范敏敏一眼,对对方说:“我下午有空,要不我们下午见?”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魏叔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说:“好的好的,我跟史密斯先生一起准时到。”

    话说到这份上,范敏敏也警觉了起来,唐先生带着史密斯一起赴约,准是为了项目的事情。

    也极有可能是范黎,这让她有些慌乱。

    也就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范敏敏叫住唐先生:“唐先生,冒昧地请问打电话过来的是范黎吗?”

    魏叔挑眉,一眼震惊地看向范敏敏,“也对,你们兄妹俩好像对这个项目都挺感兴趣。”

    范敏敏说:“他不是感兴趣,他是想搅黄这个合作而已。”

    魏叔狐疑地皱眉,范敏敏将资料放下说:“唐先生,我决定了跟投了。我现在就叫让我的律师过来,我们签合同。”

    魏叔表示很意外,“这么快就签?不再考虑考虑。”

    范敏敏低头一笑,“再考虑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她摆弄手机,拨了个号,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陆云铮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松散地拿着手机打字。

    陆:老婆,我去接你吧。

    温乔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

    温:才一个小时。

    陆:想到你跟别男人玩的开心,我嫉妒。

    温:那是我弟。

    陆:弟弟也不行。

    温:

    陆云铮站起来,揣起手机出了门,没有什么比接媳妇儿更重要。

    傍晚时分,陆云铮在客厅陪贺星禹打游戏时,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分了下神,他的游戏人物就被贺星禹打死,贺星禹不知天高地厚地朝他吐舌头,他按着贺星禹的头晃了一把,这才摸出手机打开消息。

    魏叔:签了,成了。

    陆云铮嘴角浮起笑意,心情很好地揉了下贺星禹的头,“再来一把。”

    温乔蜷缩在沙发上睡觉,陆云铮趁贺星禹不注意回头吻了下她,转过头时刚好和贺星禹的视线对上,他挑衅的挑眉。

    贺星禹一脸不高兴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云铮对他这个反应很感兴趣,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到怀里扣住揉了一把头,“小屁孩知道个屁。”

    贺星禹不甘示弱,看着他说:“我就是懂。”

    陆云铮被他逗笑了,舌尖舔着牙根放肆一笑,“好好好,你懂。那你跟姐夫说说,你早恋没?”

    贺星禹皱了下眉头,小大人似的说,“没有。我不感兴趣。”

    陆云铮又问:“那你们班有没有?”

    贺星禹说:“不知道,可能有吧。”

    他也有了成长的烦恼,就比如上下学总会有女生对他笑,夸他帅,偶尔还能收到女孩的粉色信封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子桌肚里巧克力。

    这些东西他都不想收,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他就摆着不碰,桌肚就被塞满。

    身边的同学也渐渐有了一些不好的苗头,当然这些都是贺星禹没想过的,他常常听着同学们把某个男同学和女同学放到一起开玩笑,总会感觉不自在,格格不入。

    陆云铮见他皱着小脸,又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觉着好笑,“再来一把,这次我不放水了。”

    贺星禹的思绪很快专注到游戏上,脸上露出点笑意。

    陆云铮跟温乔在港市逗留了三天,然后去了古寨退房办辞职。自从上次被段衍弄走,温乔背负了很大罪责,她给学校添了不少麻烦,也没资格再工作。

    学校那边也尊重她的选择,温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愿意资助曾经段衍提出要资助的那个孩子直至大学毕业。

    之前出事了,段衍也犹如人间蒸发,资助这件事情就一直悬着。温乔主动提出这事儿,校方松了一大口气,孩子家的情况越来越差,温乔第一笔款入账,能解决孩子奶奶看病和孩子上学的问题。

    从渚余回南城的飞机上,温乔做了个梦,她梦见了第一次跟陆云铮表白,那是陆云铮过生日那次,包厢里坐满了他的朋友。她莽撞地闯了进去,跑到他跟前大胆示爱,陆云铮嘴角勾着笑,有些嘲弄的意味问他:“喜欢我哪儿啊?”

    温乔读不懂他眼里的潜台词,大胆而直白地说:“哪儿都喜欢。”

    陆云铮这件挑起了轻笑,语调微扬,“但是我不喜欢你啊。”

    温乔面对着众人的嘲弄同情的眼神,呆呆的站在原地,被一道道视线审视打量,甚至指指点点。

    温乔猛地惊醒,耳边充斥着机器运转的声音,让她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搂着他的陆云铮,悬着心渐渐地落了地,她软下身体靠回他的怀里。

    陆云铮掀开眼罩看她,指腹刮过她的脸颊,用很低的声音问:“怎么醒了?”

    温乔往他怀里拱了拱,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即便是醒了她依旧能感觉心尖被人掐了一把,丝丝缕缕了的痛在心头蔓延。

    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委屈地皱着脸说:“你说你不喜欢我。”

    陆云铮没听清楚,低下头问:“什么?”

    温乔揪住他的领带,仰着头,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你说你不喜欢我。”

    陆云铮怔忡了,他努力地回忆自己说了什么,还以为刚刚睡着这会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胡话,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脸色也不太好看,“老婆,我我没说啊。”

    温乔不满,“你还说我喜欢你哪儿,你改。”

    陆云铮这才恍然大悟,他抬手抽了下自己的嘴,低头吻住温乔的唇,一点点上移,轻啄着她的眼睛,“老婆,我错了成么?我这不是嘴贱么。”

    温乔不搭理他,他用指腹揉了揉她眼尾,“老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呗,或者你惩罚我。嗯?”

    温乔看了他一眼,松开手靠回自己的位置上,她缓缓偏过头看向陆云铮,“陆云铮,你当时跟孟思妍和范敏敏都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陆云铮脸色僵住,心想完了,温乔怎么睡了个觉起来就开始翻旧账。

    *

    从饭店折腾到月半弯送钥匙,宁偲靠在车上睡着了。

    李倦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把车开到一个便利店门口停下,他跑着进店抓了柜台边摆放的物件递给收银员结账,又顺手拿了一包糖。

    收银员饶是见惯了这些,当看到李倦这样高大帅气的男人,心里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李倦没要塑料袋,直接拿过来塞进外套口袋,大步往车上走。

    宁偲已经醒了,她靠在车窗边看着李倦走过来。

    李倦拉开车门,一股凉风灌了进来,他笑着问:“睡醒了?”

    宁偲思维仍旧迟缓,眨了眨眼睛问他:“你买了什么?”

    李倦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丢宁偲手里,“你又偷偷抽烟了。”

    宁偲低喃了一句:“我错了。”

    李倦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也没责备她,开着车往家里去。

    宁偲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看是他妈打过来,立马接了起来。

    “阿偲,你奶奶进医院了,赶紧过来一趟。”宁父在那头语气浓重的说,“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宁偲心口一紧,忙问:“医生怎么说啊?”

    宁父叹了口气说:“年纪大了,下午在小花园摔了一跤,情况不容乐观。”

    宁偲的眼眶都红了,“怎么会摔啊?不是有人看着她吗?”

    她奶奶年纪大了,八十多岁了,以前身体还算硬朗,自从前几年爷爷去了以后,她日思夜想,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不如从前。

    时常在家对着空气说话,宁父说那是奶奶太想爷爷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宁父找了人照看奶奶,生怕她在哪儿磕着碰着。

    宁父说下午护工陪着奶奶在小花园玩,奶奶吵着要喝花茶,护工也就回房间接个热水的功夫,奶奶就摔了。

    护工出去时,奶奶栽在草坪上,人都没意识了,当时差点吓坏了。

    宁偲感觉难以呼吸,她仰头飞快眨眼,不然就要哭出来了。

    李倦从对话里也听了个大概,直接在路口掉头,往医院去。

    他握住宁偲的手说:“会没事的,阿偲。”

    宁偲反握住李倦,很用力很用力,把李倦的手都攥红了也浑然不知。他闭了闭眼睛,感觉浑身发寒。

    安慰完宁偲,李倦给姜院长打了电话,简单的说了情况。

    到了医院,宁偲没敢从车上下去,李倦先一步下了车,绕到宁偲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宁偲浑身都在发抖,李倦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也跟着疼,却又有点无能为力。

    李倦一点点安抚宁偲,陪着她坐在医院的走廊等待消息。

    李倦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哄着:“睡会儿吧。”

    宁偲摇头,其实奶奶这会儿在重症监护室,即便是枯等着也没用,但她很不安不想走。

    第二天,窗外灰蒙蒙的,没熬到天亮,坏消息还是传来了。

    宁父倒是预料到了这一幕,眼睛发红,呆滞地身体逐渐佝偻。宁母眼泪和奶奶的其他后人,顿时哭了起来。

    宁偲熬了一夜,双眼通红,听见消息时身体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李倦将她抱到休息室的椅子上,急得也红了眼眶,他一遍检查宁偲,一遍闻着她的脸颊,试图叫醒她。

    宁偲醒来时,浑身都虚脱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眼睛痛,喉咙里更像是塞了一把棉花。

    她眨一眨眼睛,泪水无声的淌了出来。

    或许是人死如灯灭,逝者已矣,宁父用最快的时间安排好追悼会。

    短短几天时间,宁偲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脱了形一样,没什么精气神,李倦又急又无力,也跟着瘦了不少。

    追悼会当天,李倦换了一身黑西装,临了出门却被李母拽住。

    李父坐在椅子上也看向李倦,“阿倦,今天的场合你就不要去了。”

    李倦一愣,抬头朝李父看过去,他有点不能理解李父这句话的意思。

    李父一脸威严地说:“宁家跟我们家往来并不密切,去世的又是宁偲的奶奶,你没必要去。”

    李倦还没反应过来,“那我也得去。”

    李母拽了李倦一下,附和着说:“你去做什么啊,那是宁家的事情。你的身份不合适,听话,别穿这一身黑。”

    李倦看向他妈,他觉着他妈极有可能下一句说这一身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