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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柏自动将宁偲归纳到他的范围内,倒是勾起了在场人的好奇心。
他们相识多少年了,苏青柏身边什么样的朋友他们不知道,倒还是第二次见苏青柏带女性,活的来参加他们的聚会。
更何况,还是带到球会来,这算是破天荒了吧。
苏青柏接受着他们眼神的拷问,也用淡淡的眼神回敬他们,好似在说不用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一群人在门口逗留了许久,勾着苏青柏肩膀的那个人,自动收手往后退了一步,腾出了苏青柏身边位置。
他还特大度拍了拍苏青柏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偲面对这样的场合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苏青柏低声说:没关系,不用搭理他们。
宁偲促狭的点头,好。
这群人虽然喜欢看热闹,尤其是喜欢挑衅苏青柏,不过良好的涵养和素质让他们没有开出不合时宜的玩笑,气氛稍显轻松。
宁偲跟在苏青柏后面低声问:我待会儿去哪儿领球杆?
苏青柏看了她一眼,待会儿我带你过去。
这时有人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挑着笑意问: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们能不能听。
苏青柏动了动嘴角:不能。
那人觉着没意思,也不搭理他们了,宁偲反倒皱了皱眉头,他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是替我爸来的,他们应该认识我爸吧。
苏青柏上下眼皮飞快的碰了一下,稍稍弯腰跟宁偲说:没参加的人没有,我抱了你爸的名字,其实算是作弊。
宁偲诧异不已,揶揄道:苏总,你也会作弊呢!她还一直认为苏青柏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呢。
苏青柏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小弧度勾唇,所以,你别露馅了。
进了球会,高档的装修的休息室,凸显了能来球会的身份。宁爸爸喜欢打高尔夫,宁偲对他这种爱好向来不管,也从没跟他一起来打过,她第一次见识到她爸爸有多纸醉金迷。
啧,老头子还怪会享受。
苏青柏把宁偲安置在沙发上,让人送了杯柠檬水过来,她见宁偲端坐着,叫了其中一个男人,不确定的咨询,我之前听你说这边可以点奶茶?或许女孩子喜欢这些东西。
男人笑眯眯地说:是的,那边茶吧有奶茶。小朋友都喜欢这个。
宁偲其实想说她不喝奶茶,苏青柏已经跟着那人去了茶吧。
宁偲坐着无聊,看到朋友圈人晒照片,是一个小纹身,鲤鱼破冰的图片还挺好看,她放大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戒指。动了心思。
她找晒图那人要了纹身店地址,火速的打电话约好了做纹身。
不知道苏青柏回来多久了,他手上拿着一本珍珠奶茶递过来,喜欢纹身?
宁偲接过奶茶,也不是很喜欢,觉着有意思。
苏青柏没说什么,然后进了更衣室,换上一身运动装。
他身材管理的很好,宽肩窄腰,身材挺拔,没有驼背和脱发,尤其是穿上运动服,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紧绷有力,像个大学生。
宁偲感觉无聊至极,慢悠悠的戳开奶茶跟在苏青柏他们身后,站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翻了个无数个白眼。
苏青柏打完一杆球后,问宁偲:想试试吗?
旁边有人开玩笑:让苏总当回老师。
宁偲被太阳晒得眼前发白,她笑了笑说:不了吧,我不会玩。
更何况她知道如果苏青柏要教她的话,免不了肢体接触。前拥右抱那种,她不行,想必苏青柏也不能接受。
苏青柏也没勉强,他们换了块草坪打了一段时间后,苏青柏看了眼手表,跟其他人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那些人也没强留,只是用眼神调侃了他,任由苏青柏领着宁偲回休息室。
苏青柏把球杆递给球童,用纸巾擦了擦脸颊的薄汗,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清爽,是不是感觉很无聊?
宁偲如实说:是有点,我都快睡着了。
苏青柏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眼角的笑容柔柔的,这么困吗?
回到休息室,苏青柏领着宁偲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规矩的摆放着很多套球杆,苏青柏从桌面上拿了两幅球杆,递了一副给宁偲,然后俯身在登记表上签字。
宁偲拆开球杆,他倒要看看这个球杆有什么独特之处,害她浪费这么多时间来领。
当她摸到球杆上的凸起的刻字时,她总算满意了。
苏青柏换完衣服出来,宁偲刚跟宁爸爸掰扯完,她仰头对苏青柏说:苏总,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
苏青柏说:我跟你一起吧,你顺便捎我一截。
苏总,你不是开车来了吗?
苏青柏说刚跟他一起买奶茶那位借了他的车,至于为什么借,苏青柏没解释,宁偲也没问。
车内,苏青柏留意了好几次宁偲手上的戒指,他记得之前她一直没戴过,而且是钻戒,像婚戒。
你订婚了?苏青柏不觉着唐突,突然发问。
宁偲愣了一秒钟,低头看了眼戒指,笑着说:是啊。求婚戒指。
她把手抬起来,在苏青柏面前晃了晃,钻石折射出细碎的光,好看吗?
苏青柏很快回复:好看。很适合你。
宁偲被他一句话逗开心了,扬起嘴角,谢谢。
宁偲把车秉持着先送苏青柏的原则,苏青柏坚持送女士到家。再让秘书来接。宁偲也没推辞,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
刚下车,宁偲站在车边跟苏青柏道别,余光瞥到了一道人影靠过来。
宁偲抬头刚好和来人的视线撞上,愣了半秒钟,宁偲乖顺地喊对方,阿姨。
李母跟宁偲颔首点头,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青柏,她走进了一些,我没打扰你们吧。
宁偲很好奇李母怎么突然来了,转念一想李楚楚说的那些事儿,心就猛地被拽了下,她连忙说:没有,阿姨,这位是我的客户。
苏青柏礼貌地跟人到招呼,然后跟宁偲道别后,独自往大门口走。
等到苏青柏走远,宁偲招呼李母上楼坐坐,她以前就觉着李母严肃,现在变成了李倦的对象后,对她更犯犯怵。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她不高兴。
李母表情淡淡的,声音亦是如此,不用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宁偲:她最怕长辈的聊聊。
总感觉有点没那么简单。
既然李倦的妈妈说聊,想必也是跟李倦闹翻那事儿有关,于是爽快的点头,那我们去旁边的小广场吧,那边有凉亭。
好。
李母跨着黑包跟在宁偲身后,像一股无形的压力堆在宁偲的心口,叫她有些难受。
李母直接开门见山道:刚那样挺好的。
宁偲不懂,迷茫的看向李母,阿姨,你误会了,那是我甲方的老板。他的车借人了,我才捎他一段。
李母并不感兴趣她怎么解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像训斥她的学生一样,你先别打断我。
宁偲感觉有些难为情,乖乖地闭上了嘴。
刚那样的人才适合你。
宁偲没有急于反驳,而是因为被误会皱起了眉头。
阿偲,你也有父母,你也知道为人父母的艰辛,倦倦为了你们的感情要跟培养他二十多年的父母决裂,他爸爸都气病了,这太自私了。是不是?李母身上的强势不减,红着眼睛盯着宁偲。
她的眼神太犀利,恨不得把宁偲身上盯出个洞来。
宁偲像是被敲了一棍子,木讷地点头,确实不应该。伯父身体好点了吗?
李母闭了闭眼睛,生吞着怨气,没有,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
宁偲小声说:对不起,阿姨。
她还想给自己辩解几句,又被李母的眼神逼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母眼眶里蓄着眼泪。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倦倦从小听我们话,接受我们的安排,唯独这次他要一意孤行。阿偲,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她期盼地盯着阿偲,恨不得阿偲能立马发誓跟李倦断绝关系。
宁偲沉思了片刻,她举起右手,亮出戒指,缓缓开口,倦倦都跟我求婚了,阿姨。
李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钻戒。脸色变得惨白,半晌没发出声音。
宁偲看到了意料之内的表情,放下手,阿姨,倦倦有权利选择一段自己喜欢的感情,他也没想放开你们。他一点都不自私,他是想都能拥有的。
也不知道那句话激怒了李母,李母的语气变得锋利,怎么不自私?
她压抑着声音低吼:他都跟他爸爸动手了,还不是自私?阿偲,我不知道你跟倦倦开始了多久。我相信,你离开了倦倦还能找到更好的人。
宁偲面无表情地听完李母的这段话,心情复杂万分,有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她的心脏,一阵阵钝痛传来。
不会了。宁偲说。
李母抬眼看她:什么?
宁偲机械地重复一遍,李倦是对我最好的人,不会有人比他对我好了。
李母急了,忙不跌的说:会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遇到的人也很多,李倦他并不会照顾人,也不懂得疼人,你跟他在一起需要迁就很多。阿偲,你需要找一个比你年长的人,他会事无巨细的照顾你。
宁偲牵了牵嘴角,垂下眼皮,挡住眼底翻涌的怒气,阿姨,你们也太不倦倦了。
李母还想争辩一些什么,宁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跟李母说这件事情是李倦的选择,我会尊重他的决定。如果他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不会缠着他。
李母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神失焦了那么一秒,仿佛被人敲碎了魂魄。
宁偲头也不回的离开,途中李倦的电话打来。
宁偲摸了摸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有什么好苦的,走到长椅上坐下,倦倦。
开口带着浓重的鼻腔,吓了李倦一大跳。
你生病了?李倦声音紧张。
宁偲说:没有,就是刚打了喷嚏。
李倦仍旧不放心。说她的声音鼻音很重,像是感冒了鼻塞导致的,让她找感冒药吃。
宁偲胡乱地扯了两句,问他:你刚做完手术吗?怎么突然打给我。
李倦嗯了一声,那边安静了几秒,只能听见李倦稍重的呼吸声,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让宁偲安心。
我想你了。
李倦怕宁偲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我想你了阿偲。
阿偲眼眶一酸,盯着鞋尖湿了眼角。她翘着嘴角说:你好黏人哦,才一个上午不见。
李倦不否认,他说:我上午做了个很难的手术,很累,做完手术就特别想你。
宁偲找不到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她已经对李倦这种表白的方式了熟于心了,她笑着说:我也想你。
你有多想我?
他被宁偲这句想你取悦到了,露出了笑。
宁偲说:比你想我多一点点。
真的?
真的啊,你有多想我,我就会比你多一点,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想我。
李倦被他都笑了,愉悦地说:就你心眼多。
李倦那边有人叫他,他匆忙交代因为早上的手术,晚上可能没时间去选戒指,只能挑其他时间再去,宁偲说没关系,来日方长,不着急这一天。
宁偲放下手机,双手抵在长椅上,弓着背垂着头,重重吐气。
宁偲在手指上。也就是李倦咬过的手指上文了素圈,极细的一条线缠在手根部,很好看。
宁偲自己也很喜欢。
她刚文上去的时候,李倦心疼她,把她训了一顿,说她就是傻,叫她文就真文,十指连心的地方也没什么肉,肯定疼死了,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宁偲知道李倦是在把她疼到心里去了,也跟着红了眼睛保证以后不会了。
那几天李倦不让她碰水。澡都是他代劳的。
红痕退去,手指上只留下素圈,圈住宁偲的手指,也像是圈住她的心。
她把求婚戒指换到中指,一黑一白衬得手指格外好看。
李医生这段时间太忙了,他们买戒指的时间一拖再拖,宁偲都有些着急了。
好在这段时间,她的广告被采纳,在苏青柏的引荐下,还见到了她最崇拜的广告界前辈周斯年。
宁偲从苏青柏公司出来,把一叠材料塞在后备箱的底部,然后驱车开往医院。
停好车,上搂着找到了毛冬医生,毛医生说李医生刚出去了,好像是他妈妈来了。
宁偲点头,快速下楼,找到露台终于看到了李倦和李母。
李母依旧红着眼睛,只是姿态没有面对她那么强势,在李倦面前显得有些柔弱无助,她眼神凄凄地望着李倦,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倦倦,回去给你爸爸道个歉吧。
李倦的面容冷淡。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望着远处虚空一处,你们同意了?
李母沉默了。
李倦哂了一声,你们都不同意,那是指望我放弃么。他摇头,不可能的。我打算跟阿偲结婚了。
李母身形晃了一下,李倦,你是不要爸爸妈妈了吗?
李倦看了一眼李母,宁偲和你们不是非黑即白,为什么非要逼我做选择。
李母彻底不说话了。
李倦猝不及防的转身,宁偲来不及躲。就这么着对他他的视线。
李倦脸色变了变,他快步朝宁偲走去,拉着她手问她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宁偲说了谎,她说刚到,说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她勾了勾李倦的手心,假装没看到李母,弯着眼睛表达自己的渴望,我们快点去买戒指吧。
李倦冰冷的面容在宁偲热烈的注视下变得柔和,他揉把宁偲的头,拉着人往外走,走,我去换个衣服就下班。
宁偲扬了扬嘴角,好啊。
走到电梯门口,宁偲拽着李倦进了安全通道,她把李倦推到墙上,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李医生,我发现,你穿白大褂好性感。
李倦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挑了挑眉。
宁偲扑到她怀里,贴在他脖颈上吮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想把你扒了那种。
李倦果然被勾起了一点火。
他扶着宁偲的肩膀,警告她在家想怎么来都行,在外面别胡来,安全通道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
宁偲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遗憾地说:好可惜啊。
李倦扣住宁偲的腰,将她拉近怀中,坏笑了一下,先去买戒指,买完戒指回家,我看你还可惜不可惜。
他们去了一家珠宝店,挑选了一对c家对戒,戒圈上有一颗钻,李倦笑着说:一心一意。
李倦平时不能戴戒指,宁偲也不逼着他戴,纯粹就是想买个他,她怕再晚一点,就没机会了。
李倦很高兴有了戒指,宁偲固执地要给郑重的套上,店员都羡慕他们感情好。
宁偲笑了笑没说话,等到李倦套上戒指。宁偲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牵着李倦回家。
大街上宽阔的梧桐树,笼出一条明暗交错的街道。
宁偲提议跟他散散步,他笑着艘鹩医爬愣狺偲平时宁偲开车也不愿走得性格提散步,也是头一遭。
两人手牵着手,闲散的漫步在街头。
路灯像是星星一样,笔直的延伸到视线镜头。
宁偲说:我们这算是订婚了吗?
李倦想了下说:其实不算,我们应该半个隆重的订婚典礼。
宁偲摇头,指腹摩挲着他手指上的戒指,表情不太好,不用。我现在就很满足。
她停下来。抬眼看着李倦,眼睛里折射着淡淡的光,她说:倦倦,你亲亲我吧。
李倦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突然这么礼貌。
宁偲都快哭了,你快亲亲我吧。
李倦被她的语气迷惑了,以为她真的只是想要亲亲,却忽视了她眼里不断翻涌的水汽。
亲完,宁偲红着脸,打开相机。头抵在李倦的肩膀上,拍了好几张自拍。
李倦以为她要发朋友圈,她没有,拍完照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小声的嘟哝了一句:你还没陪我过生日。
李倦没听清问她什么,她牵住他的手指,走吧。回家吧。
他们绕着来时的梧桐大道,往回走。
这一晚,宁偲主动又热情,像是有交付不完的爱意,缠着李倦不肯休息。她一遍遍的抱着李倦说爱他,一遍遍喊李倦的名字,亲吻他的脸颊和眼角。
第二天一早,李倦醒来时,宁偲没有睡在他身边。
往后的三年里,宁偲都没睡在李倦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