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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李倦跟院里申请了出诊时间,出诊时间调到了上午,也不再去急诊科轮班。院里刚下决定,他们说李医生变回正常人了,打算回归家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科室。
小护士们既兴奋又失落,兴奋是因为李医生终于不再板着脸了,爱笑了,自从李医生和前任分手后,也该走出来了。失落是因为李医生怕是第二春来了,她们还没进决赛圈,就被淘汰了。
不过李倦对这点八卦全然无知,还是他去卫生间时,毛冬神秘兮兮地打听,李医生,听说你打算回归家庭了?
李倦正在弯腰洗手,他抬头看了一眼毛冬,你怎么知道的?
毛冬靠在洗手台边沾沾自喜,说:我谁啊,咱们科室有什么八卦是我不知道的。
李倦哼了一声,难得有心情调侃毛冬,是呢,保洁王阿姨家的小狗每天吃几顿奶。你都知道。
哎!毛冬被噎了一下,哽着脖子说:你说什么呢。
我认真的,你是真要回归家庭了?毛冬转着李倦打量,他身上的冰冷气确实散了不少,像是万年的老冰山开始融化了。
李倦也没否认,嗯,真的。
我曹!毛冬激动地瞪大了卡姿兰大眼睛,张着嘴,谁谁啊?
李倦抽纸擦手,你认识的。
毛冬又愣了,他觉着李倦今天给他丢的雷太多了,一个接一个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毛冬能认识的李倦的身边人,他想了一圈,想起这么个人,姜医生啊?
李倦眼尾瞥向他,毛冬意识到肯定不对,过了半晌才从三年前的脑回忆里找出宁偲这么个名字,一问出来,李倦平直的嘴角就翘了翘,跟特效药似的。
毛冬知道稳了,但是又不免疑惑,你们俩不是掰了吗?三年了都没联系了,复合了?
当年宁偲一声不吭的离开,李医生头一次请了一周的病假,在家高烧不退,呕吐,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瘦了一大圈,只剩皮包骨了。
当时毛冬来探望他的时候,给吓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倦,狼狈颓废甚至还有点悲伤。毛冬当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到李倦泛红的眼睛,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无论他怎么敲李倦,李倦一句话也肯透露,唯一肯说的就是宁偲出国了。
就这么一件事情,让李倦搞成这样,毛冬劝他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李倦抱拳抵着头,克制着难受说:她没说分手。
她只是单身离开了而已。
毛冬再多的话也不劝了,陪了李倦一个下午。
自那之后,李医生就满血复活了,把工作值拉满,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又变成了那个不具世俗情感,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让毛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三年了吧,李医生背着所有人偷偷爱了她三年,毛冬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拍了拍李倦的肩膀,李医生,守得月开见月明。你当初是对的。
李倦扔掉纸巾,对毛冬露出了久违的笑。谢谢啊,毛医生。
改为上午坐诊后,病人普遍比下午多,李倦一忙起来,早上那点糗事儿早抛到了脑后。
一上午姿势都没怎么变,中途就咽了两口水,嗓子里有些难受,坐得脊背僵直,他小幅度的揉了揉肩膀,正打算收拾收拾去吃饭时,小护士敲门进来。
小护士探了半个头进来,李医生,有个病人加号。
其实李倦不喜欢看加号,尤其是累到超负荷,但是有时候病人情况紧急,好不容易求来这么个机会他不看良心过意不去,他只能正襟危坐,等待病人进来。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病人情况简单一些。
李倦等待了一分钟,门被推开,一个冒冒失失的人闯了进来。
李倦刚想让人坐下,抬看过去时,对方也没有避讳他的视线,冲他笑了笑,然后走到他桌子旁边坐下,把红玫瑰往他桌上一放。
花朵上还在滴水,比早上那束还要艳丽几分,跟此时的宁偲有那么几分相似。
李医生。中午好。宁偲托着腮,支在桌子上盯着他看。
李倦颇为震惊,下意识地往门那边看,宁偲微微倾身往前,指尖勾着李倦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对着她自己说,没人了,加号的是我。
她的指尖冰冰凉凉,带着一层还没褪去的寒气,触碰到在肌肤上,留下酥酥麻麻的痒意。
李倦直着身子往后退,躲开宁偲的手指,皱着眉头公事公办道:胡闹,你这是浪费公共资源。
宁偲不以为意,李医生,我挂了你的号,也是花了钱的。
李倦面不改色道:有什么不舒服。
宁偲也配合道: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睡不着,没见着时想他,见着了心脏怦怦乱跳,浑身发热喘不上气,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啊。
李倦动了动嘴角,我觉着你应该去六楼心内科。
宁偲瞪了他一眼。
3
李倦说:说吧,你怎么突然来了。
宁偲碰了碰玫瑰花,我来送花啊,顺便追你。再请李医生共进午餐。
李倦没想到宁偲现在这么大胆直白,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看到桌上的花,有点头疼,花就算了吧。
宁偲摇头,那不行,我计划好的,等你哪天答应我,我就取消订花,要不你看在花的份上,你快点答应我?
李倦得了便宜还卖乖,勾唇道:你继续。
宁偲知道他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你来我往的暧昧是情趣,她也不着急非要他一个承诺,就先这么着。
李倦照例做好记录,然后起身收拾东西,我去换个衣服。
宁偲拽着他,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李医生,我有没有说过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让我拍一张吧。他举着手机按下快门,李倦有些不自在的闪躲,但还是站在原地配合她。
李倦换完衣服出来,白大褂换成了黑灰色离子大衣,显得挺拔又成熟。
宁偲感到心疼,三年时间,让李医生变得沉默寡言了,都是她的错。
进了电梯,李倦本能地把宁偲护到角落里,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挤进来的人,宁偲仰着头享受着他的周到,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李医生,你好帅啊。
宁偲看的撩男生宝典上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夸他,不要吝啬任何优美的词汇夸,把他夸到飘飘然,让他觉着你品味好,懂他。
李倦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耳廓上漫起的血色早就将他出卖。
李倦低声说:别说话。
哦宁偲点头,电梯下行,赶上了吃饭的时间,人越挤越多,宁偲觉着她躲避的小空间都有点拥挤,再看李倦背后贴满了人。
宁偲心思一动,她双手伸进李倦的大衣里面,环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拽,李倦一个没防备让她得逞。往她那边压了一步,两人严严实实的贴在一起,宁偲干脆整个人都埋进他的大衣,属于他的男人气息毫无防备的游走在宁偲身边。
宁偲不安分地捏了下他的腰,李倦身体骤然绷紧,变得硬邦邦,眸色骤然加深。
别碰。
宁偲这才想起来,后腰是李倦的开关,只要一碰就会出事。
后知后觉的宁偲,再也不敢乱动了,静静地贴在他胸口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人群贯出,李倦和宁偲被留到了最后,他们刚出电梯,就有小护士冲李倦打招呼,眼尖的瞥到了李医生怀里的美人,眼睛都瞪圆了。
李倦点头回应,用大衣拢着宁偲大步往外走,生怕再碰见个同事。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小护士们的八卦就在群里传疯了。
李医生金屋藏娇什么的都已经安排起来了,整个一大型柠檬精提炼现场。酸得都快溢出来了。
出了大门,李倦问她:想吃什么?
宁偲搂着他的腰,亲昵地贴着不肯放,随便。你带我吃什么都行。
李倦挑眉,不是你请我吃吗?
宁偲想了下,那你开车,我的车技太烂了,我打车来的。
上了车,李倦拿手机查吃什么,宁偲抽走他的手机,直白地看着他,心思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李倦倒是头一次见宁偲这样,心里还挺期待。
李医生,吃饭之前,我想先吃点别的。宁偲薄唇一开一合,比红玫瑰还要娇嫩,很引人犯罪。
她凑近了一些,身上淡淡的铃兰香气游走,捕人心神。
宁偲突然伸手勾住李倦的衣领,视线从下往上抬,扫过他的好脖颈喉结下巴,半垂着眼皮,视线从薄薄的眼皮垂下来停在他的嘴唇上,李医生,我能先吃你么?
李倦呼吸一滞,握住宁偲的肩膀,把她按在车座上,倾身压过去,脸贴的越来也近。
宁偲闭上眼睛,满怀期待的等着李医生的热吻。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李医生毫无动作,鼻息间那点热气也散了。
宁偲感觉腹部突然收紧。她猛地睁开眼,对上李倦戏谑的眼神,他低头飞快地帮她绑好安全带,然后靠回自己的位置,扶正被拽歪的领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微不可查的勾唇,颇为得意,先去吃饭。
宁偲一声不吭歪着头看窗外,她都气成河豚了,李倦也不为所动。
宁偲心想,这男人就不该惯着。
越是捧着他。越是得意不知天高地厚,以前那次不是找她要亲亲要抱抱,怎么三年不见成熟了,连亲一口都好难哦。
宁偲胡思乱想着,李倦余光瞥了她好几眼,低头短促的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宁偲还是听见了,她转过头瞪他,你笑什么?
李倦立马收敛笑意,摇头说:我笑了吗?
你没笑。
宁偲继续看窗外,在心里数落李倦。
李倦问她:你在气什么?
宁偲嘟哝: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李倦大言不惭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宁偲没心思跟他交谈了,因为河豚快气炸了,为了不误伤他人,她决定保持沉默,减少杀伤力。
到了红灯路口,李倦停下车,微微朝宁偲那边侧身,似乎是想看宁偲在做什么。
宁偲早从窗户里看到了,故意不搭理他。
李倦捏着宁偲的脖颈,温热的指腹贴在肌肤上,有种酥麻的电流缓缓往身体里钻。宁偲猛地转过来跟她脸贴脸,余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灯上跳动的秒数。
还好,时间还长。
干什么?她问。
下一秒,李倦贴上来,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很快退开,还气么?
宁偲舌尖舔了舔唇,像是咂么到了一丢丢的甜,若有似无的桃子味香气,像是尝到了又像是没尝到,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宁偲。满脑子都在回忆他到底吃没吃糖,生气什么的早忘了。
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气泡里,咕咕噜噜的冒泡泡。
到了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很有名气的港市菜馆。
李倦停车解开完全带,宁偲拽住他,问出那个让她苦恼了一路的问题:你吃糖了?
李倦忽然逼近,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头,往自己这边拢,湿热的气息随之压了下来。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唇齿相合,李倦凶悍地像一只野兽,宁偲被他的强势搅乱了心神,心脏被揉碎被重组,被灌满血液重新跳动,每一次收缩都能引起浑身的颤鸣,疯狂地嘶吼叫嚣附和着,一脚踏进李倦设置的漩涡,沉沦迷失也好,就算溺死,也心满意足了。
李倦吻得有点狠,以至于宁偲被被放开时,有些缺氧。双眼迷蒙。他们视线交织,李倦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呼吸比平时明显急促,与软成一滩的宁偲形成鲜明对比。
先去吃饭。李倦往后撤了一些。
宁偲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他的动作瞬间凝滞,片刻后才错乱地接上节奏。
推开门,宁偲跟了上去。
两人都很默契,谁也不提这个猝不及防地吻。
李倦等宁偲选完,又加了几道菜,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他瞥向宁偲,言语里藏着几分揶揄,还吃的下么?
宁偲知道他什么意思。脸颊浮起一层薄红,从眼尾蔓延到耳根,特别好看。
李倦很满意她这种态度,不过他不打算这么饶了她,早知道被宁偲追着跑这么爽,就该多嘚瑟嘚瑟。
他想归想,给宁偲盛了一碗小吊梨汤。
尝尝,他们家特色。
宁偲拨了拨碗里的汤,没什么胃口,连试一试都不太乐意。
李倦说:不喜欢?
宁偲摇头,尝了一口梨汤就放一边,李倦看在眼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挑食的毛病还是没变。
正吃了没一会儿,宁偲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声音隔得有点远,又像是女人的声音,宁偲蹙眉转身看过去。
宁偲这一看愣住了,瞳孔缩了一下,因为她不光看到了乔羽,还看到了乔羽身边面色如土的许暮。
很久没见了吧,三年了吧,这三年许暮这人彻底从宁偲的人生中撇开,是她难得轻松的时候。她想过南城不大,可能会遇到,没想到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遇到又怎么样,不管是乔羽还是许暮,都没有任何寒暄的必要,宁偲朝乔羽点头,然后回身继续吃饭。
乔羽似乎并没有领会到宁偲不想跟她说话,趾高气昂地朝着宁偲走来。
阿偲。乔羽得体大方的伸手,好久不见。
宁偲应付般地说:是挺久了,两年了。
乔羽颜色未变,她看向宁偲旁边的李倦,他就是李倦李医生吧,果然很帅气,跟你很配。
宁偲脸色一凛,抬眸逼视着乔羽,嘴边勾起抹讽笑,我跟你很熟吗?
乔羽愕然,阿偲,你还在怪我?
宁偲也不知道对方那里来的自信觉着就一定会原谅她的小偷行为。
不等宁偲开口,沉默了许久的许暮,似乎找回了心神,他一脸痛色地看着宁偲。眼神很深很沉,带着审视,压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眼神让宁偲恐惧又反感,黏糊地贴在她身上,勾起鸡皮疙瘩,她想都三年了,许暮怎么还这么讨厌。
他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沙哑,像是哭过似的,阿偲,你回来了?
宁偲更不想搭理许暮,半垂着眼皮。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仿若没听见似的,拿起筷子夹菜。
许暮眼底的痛色掺杂着悔疚,如浓雾一般翻涌。
乔羽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了几眼,也瞧出了什么不妥,她对许暮说:许总,你跟阿偲也认识?
许暮牵了牵嘴角,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他们的关系。
宁偲忽然啪地放下筷子,乔大设计师,你不是一向喜欢偷我的东西么,许总是我前任。你满意了吧。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乔羽愣了几秒钟,忽然促狭的笑了一声,阿偲,我投ブ弥卸岽止πすΦ劂什么了,你张口就这么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