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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责任他承担的起,有些责任他也不便去承担。
迫于此,他楚天鉴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做退让。
徐觉宁回头看了眼那个拿枪指着自己的人,然而看不清面容,人家戴着面甲。
已到大门口的庾庆等人目睹了这件事的后半场。
庾庆颇感惊疑,没想到狼卫这般强势,竟敢当场扫司南府后司执掌的面子,而楚天鉴竟就这样忍气吞声去了?
魏鳞的目光也落到了庾庆等人的身上,漠然道:“不相干的人退下!”
跟出来的钟粟、杜肥、李管家面面相觑,虽惧于人家的强势,可钟粟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询问:“大人,不知找阿士衡究竟所为何事?”
魏鳞:“军机要务,不是你该问的。我再说最后一次,不相干的人退下!”
钟粟等人皱眉。
庾庆不想连累钟家,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头示意道:“钟叔,没事的,你们先进去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管家也扯了钟粟和杜肥的袖子,一行只好退了回去,门口的门子也全都退进去了。
现场又安静了,在一群狼卫的注目下,庾庆走下了台阶,拱手道:“下官阿士衡,不知诸位武将大人找下官何事?”
魏鳞上下打量他,目光在庾庆腰间佩剑上略顿,随后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白兰’的妖修吗?”
什么鬼?庾庆脑子一转,想起了点什么,叫‘白兰’的妖修他不认识,但他倒是听人说起过,当初在古冢荒地听那老鼠精提到过这么号人物,好像是自己所杀豹妖的夫人。
他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不是这个人,若问的是这个人,那为何要问这个,难道这些人和那妖修有交情不成?
他环顾一眼狼卫虎视眈眈的场面,心弦紧绷,摇头道:“好像没听说过。”
魏鳞:“你确定没听过?”
庾庆摇头,“没什么印象。”
魏鳞手一挥,立刻有一名狼卫跳下坐骑,直接将那具黑豹的尸体给拖了过来,随手就甩到了庾庆的脚下。
魏鳞对那豹尸抬了抬下巴,“这个认识吗?”
又是黑豹?庾庆心中咯噔,他记得自己杀的就是一只黑豹,不过已经被自己斩首,这只却还完整着,究竟怎么回事?
他确实不认识眼前这只黑豹,摇头道:“不认识。”
魏鳞:“既然不认识,那她为何要在夕月坊外谋害你?”
庾庆错愕,“谋害我?没有吧,它没有谋害过我呀!”
魏鳞看他样子不像有假,提醒道:“你从夕月坊出来不久,她腾空扑击你的时候,被我方大箭师射杀了,你当时下过马车,还亲眼见过中箭的她,怎能说不认识?”
“啊?”庾庆吃惊不小,“它就是那黑衣女子?她谋害我?我真不认识她,她谋害我干什么?”说到最后一句,脑海中有念头闪过,想到了那只被他杀死的黑豹,猜也能猜到两者之间有关系。
可问题是,这只黑豹怎么会知道是他杀了另一只黑豹,许沸泄密了不成?
魏鳞:“她叫黑灵儿,这十几年一直隐居在夕月坊,她有个弟弟叫做黑云啸,白兰就是她的弟媳,夕月坊外她针对你的行动在先,白兰策应在后。你确定你不认识他们?”
言下之意很清楚,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害你?
庾庆猜到了大概的原因,却依然摇头否认,“不认识。”
魏鳞盯着他沉默了一阵,徐徐道:“我方将夕月坊合围后,并未搜到白兰,她应该是在合围前跑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说罢拨转坐骑而去。
地上的黑豹尸体立刻被拖走,一群狼卫亦如潮水般退下。
魏鳞坐骑才出巷口,便被飞奔来的一骑拦下,一人靠近了递给两卷文书,“统领,查到了一点有关那个白兰的情况。列州赴京的考生,古冢荒地遇袭,根据所抓妖修提供的口供,那次袭击,就是黑云啸和白兰这对夫妇策划的。阿士衡与这些妖修可能有关联的地方,目前能查到的也就是古冢荒地事发时。这两份文卷都是列州护送人马交差的口供。”
魏鳞当即在月光下打开了一卷文书查看,正是所谓妖修的口供,指证了黑、白夫妇策划了袭击事件。
继而又打开了另一卷文书查看,这份则是庾庆、许沸和虫儿的口供,讲述的是古冢荒地遇袭后的经历。
看完这些,魏鳞缓缓回头看向了钟府,手中文卷抵还,“白兰上次与他有交集的地方,也是他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地方,这真的是巧合吗?阿士衡可能没讲实话,立刻查一下这个许沸和虫儿的下落。”
他身为狼卫的内卫统领,就是负责狼卫内部安防的人,自有一定的甄别眼力。
“是!”麾下领命。
之后,一群狼卫才算是彻底从钟府周围消失了。
庾庆静静站在门口目送,心中满是疑惑,那豹妖若是袭击自己的话,为何会是军方的人出手射杀,军方总不会是在保护自己吧?还有就是这些人为何要对凶手追查不放?
门口下人出来了,围墙上有护卫冒头了。
钟粟几人也出来了,钟粟走到庾庆边上问:“怎么回事?”
庾庆纳闷摇头,“不清楚,有点莫名其妙。”
对他来说,有些事情也没必要跟他们说。
钟府归于平静,庾庆一回东院,立刻奔正厅的沙台旁,一手插进了沙子里面,拽出了那只匣子,快速打开了查看。
见到匣子里的剑诀还完好存在,才松了口气。
明天就要走人了,这宝贝他肯定要带走的……
虫儿的下落现在也许不好找,许沸的下落却是一找一个准。
再次出现的一群狼卫,又把曹府给围了。
把曹府上下给吓的,曹府主人曹行功不得不出面,陪着笑脸与门外狼卫略点头哈腰一圈后,才朝居中的魏鳞拱手道:“军爷,不知找再下外甥何事,可是他犯了什么事?我与兵部侍郎黄大人也算是…”
魏鳞一口打断:“少废话!我再说最后一次,让许沸出来见我!”
曹行功皱了眉头,一脸阴霾,但还是回头对管家示意了一下,“让他出来吧。”
“诶。”管家弓腰一下,旋即快步跑进了院内。
没一会儿,许沸带到。
一看外面阵势,许沸便胆战心惊,战战兢兢见礼,“下官许沸,不知将军找下官何事?”
“不相干的人回避。”魏鳞又是一声令下清场。
很快,整个曹府露面的人就只剩下了许沸一人。
魏鳞偏头示意,一名狼卫跳下坐骑过去,给出了一份文卷让许沸看。
见许沸的眼力在月光下看着费力,遂闪身而去,摘了曹府门口的一只灯笼,亲手提了给许沸照明。
许沸又不傻,稍微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正是他、庾庆、虫儿在古冢荒地失踪回来后的交代。
只是不明白突然让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如此兴师动众的,搞的他心惊肉跳不止。
见他看完了,魏鳞问道:“许沸,你们的这份口供中可有什么遗漏,或者说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许沸目光乱闪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他的心理素质比起庾庆来可就差远了。
关键是他现在不敢承认,搞不清事情有多大,也不知欺瞒朝廷的事给抖出来后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如今舅舅正在为他这个同进士的职缺想办法活动呢。
魏鳞面无表情的凝视了他一阵,淡淡一句话,“带走!”
立刻有一根绳索兜头而来,当场将许沸给绑了,一拽,许沸整个人便飞起。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命官……”
许沸连声惊叫,没用,已被人提溜粮袋似的,搁在了巨狼的后背摁着,随着撒开了腿驰骋的巨狼走了。
一群狼卫又瞬间如潮水般退下了。
没多久,曹行功快步跑出家门,确认自己外甥被狼卫抓走了,脸色很难看,突大声道:“备马!快备马!”
一匹快马紧急牵来。
曹行功连护卫都顾不上带,翻身上马拨转方向便疾驰而去。
一路不顾京城不得纵马狂奔的规矩,快速穿街走巷。
好一阵狂奔后,他来到了一座豪门大宅的后院,未走大门,而是连连敲响了后门。
后门开出一道缝,门子一看是他,连句多话都没有,立刻放了他进去,显然熟悉认识。
穿杂院,入幽庭,一路小跑赶路,终于在亭台楼阁中的一处水榭纱幔外气喘吁吁停下了,唤了声,“大人。”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躺在躺椅上,飘荡的纱幔挡着,看不清真容。
老者在泡脚,两名女婢跪在地上,各捧其一脚按摩。
“大晚上的,何故气喘吁吁而来?”里面老者问了声。
“大人,小人那外甥被狼卫给抓了……”曹行功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经过给讲了遍,最后一掀衣衫下摆,竟噗通跪在了纱幔外,“小人实在是没了办法,求大人搭救!”
里面老者徐徐道:“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搭救?老夫是能直闯狼卫驻地要人,还是能大晚上叩开宫门惊扰陛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