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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吗?”庾庆表示怀疑,其实他也觉得这就是火蟋蟀,自己养了那么久的火蟋蟀,一看便知,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四周,“若幽角埠附近也有火蟋蟀,那还有必要去古冢荒地找吗?”
牧傲铁问:“会不会就是你的放屁虫?”
庾庆和南竹齐刷刷盯向他,都有点像是看傻子的感觉。
南竹:“老九,六百多万两银子买的虫子,换谁能放了?”
牧傲铁的理由简单,“它就冲老十五飞。”
此话一出,庾庆和南竹又愣住了,相视一眼,是哦,刚才好像是这样。
庾庆捻着虫子问了声,“大头,是你吗?”
虫子没反应。
庾庆想想不对,就算是“大头”,也不会说话回应,当即挥手又将虫子扔了出去。
虫子振翅凌空,空中兜了一圈,又落下了,不理其他人,还是落在了庾庆的肩膀上。
这回,任谁都看出了什么叫目标明确,三人面面相觑。
南竹惊疑,“这不可能吧,六百万多万的东西,鉴元斋能放咯?”
小镇里不时有人出来,从三人身边经过,能来这里的人,估计都是去幽角埠的。
庾庆东张西望一番,朝一旁走去,走到路旁,隔空一掌轰去,将一团风滚草给压瘪了,然后蹲地捞了在手中揉搓成团,继而扔回地上,指着喊了声,“大头,哭一个。”
他肩膀上的虫子立刻跳开,落在了枯草团中,发出一连串的“哭哭哭”的动静,啐出一阵火星子,很快便将那团枯草给点燃了,然后一个闪身又落回了庾庆的肩头。
地方很荒凉,远处有雪山,夕阳很美,三人很愣。
三人守在一小团燃烧的火焰前,皆目瞪口呆。
路过的行人,眼神中有疑问,也有看傻子似的。
火很快灭了,庾庆看了看自己肩头的虫子,慢慢站了起来,与两位师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想说同一句话:价值六百五十万两的虫子自己回来了?
已经毫无疑问了,能听懂庾庆口语的火蟋蟀除了“大头”不会有别的。
南竹两眼放光,忽啧啧有声,“怎么就回来了呢?”
是啊,庾庆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秦诀良心发现,给放了?”
南竹嗤了声,“你自己相信吗?”
庾庆摇头,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说不过去。
牧傲铁:“不是被放的,就是自己跑的。”
庾庆和南竹琢磨了一阵,南竹问庾庆:“你觉得这虫子自己能跑掉吗?”
庾庆抬手摸着稚嫩小胡子,沉吟道:“这厮一旦全速跑起来,一般的玄级修士想抓到它确实不容易,鉴元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他转身看向了那座破旧的木牌楼,很是不解,“就算是逃掉的,问题是,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们,‘大头’总不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会回这里吧?”
这事确实有点费解。
不太说话的牧傲铁又开口了,“上一次进幽角埠之前,我们在这里停过,歇了脚,进过食,你还把它给放了出来,它在这里到处飞过,还跟一只鸟干了一架,它有在这里放过风!”
啪!南竹骤然击掌叫好,指着虫子道:“没错,没错,老九说的没错,幽角埠外围,它恐怕只熟悉这里,只记得这个地方。哈哈,老十五,它不是在这里等你,这四周太荒凉了,它恐怕是找不到地方去,没想到刚好在这里撞上了你。”
是吗?庾庆无语,伸手又从肩上把“大头”给拿了下来,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奈何这虫子又不会说话。
南竹等了身旁的路人过,忽低声道:“岂不是又能再卖它一次?钱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庾庆思索了一阵,随手把虫子挂在了自己胸前,摇头道:“姓秦的早断了我后路,事先跟我签了契约,还有钱庄做见证人。现在市面上只要一出现火蟋蟀,他肯定就要怀疑是我,我们太弱了,他再下手一次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抢钱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好再这样干,将来看看情况再说。”
言下之意是,他不排斥把“大头”再给卖一次,但现在需小心谨慎。
南竹想想也是,那姓秦的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小师叔来了也未必能保住他们,确实不是他们能随意招惹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师兄弟三人看“大头”的眼神确实不一样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放屁虫了,身价几百万两呢,比他们还值钱,又都指着它再发一笔。
之后,庾庆躲在一个角落里稍作乔装打扮,便离开了。
南竹和牧傲铁则返程而去,商量好了,师兄弟三人在幽角埠出口一带碰面,就是被抢的那一带。
真可谓是从掌门到下面没一个有出息的,苦哈哈的跑来跑去……
幽角埠,妙青堂外,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蒙面人从大门外晃过。
蒙面人正是庾庆。
他的易容方式也简单,和牧傲铁换了身衣裳,衣裳显大。
又把马尾辫盘起。
然后就是蒙面,公然蒙面是他一贯的风格,好像蒙住了自己的脸就行。
他没有从大门进去,只是从门外溜达而过,小心观察着四周。
绕开,绕了一圈,转到妙青堂后院,找准了铁妙青居住的那个院子,趁着四周无人的时候,骤然一个翻身而入。
落地四顾,他还是头次进铁妙青寝居的院子,发现小院子满是花花草草的芬芳,这女人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就在他鬼鬼祟祟摸到一间房间门口时,突然门开一道缝,唰!一支银霜剑锋突兀而来,横在了他脖子上。
门彻底打开了,持剑人不是别人,正是警惕而出的铁妙青。
铁妙青寒着一张脸,“擅闯私宅,何人竟敢藐视幽崖禁令?”
庾庆怕她激动失手,赶紧道:“老板娘,是我。”
“……”铁妙青一愣,这声音她自然不陌生。
庾庆这才敢抬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蒙面。
“探花郎…”铁妙青失声,满脸讶异,收回了手中剑,但剑还是小心横在身前,不过眼神莫名变得有些慌乱,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有点急了,低声催促道:“我妇道人家寡居之地,岂可私会男子,莫坏我名节,也莫毁你自身清誉,你快出去!”
不急都不行,若是外面有人看到有个男人翻了她的墙,还迟迟不出去的话,想不误会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都难。
丈夫过世后,这个小角院里不会再让任何男子进入,为避嫌,都是月门外说话的。
同时,脸颊上也已浮现一抹红晕,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探花郎突然悄悄潜入她私密寝居地是什么意思。
凭她的姿色,她自然是见过太多男人对她的心意,自认还是有些魅力的,自然也把庾庆翻寡妇墙的行为往那方面去想了。
心里甚至闪过某个念头。
她之前明显感觉到庾庆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明显对自己没什么兴趣,觉得可能是大才子眼界高,可能是看不上自己。并不是说她自己有什么龌龊想法,但私下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
此时庾庆翻墙来见,又感觉到了自己的魅力,心绪有些恍惚之余,同时又惊又恼,对方以这种方式来见,实在是太过无礼,这探花郎把她当成了什么样的女人?
庾庆嘴上竖了竖手指,“老板娘莫叫,这般无礼实属无奈,遇上点麻烦,借我点钱,我立马就走。”
借钱?铁妙青愣怔,对方当时给她两百万的时候,她也估摸庾庆身上还有不少的钱,怎么会反过来找她借钱,当即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正这时,外面突然穿来孙瓶的唤声,“小姐。”
听脚步声,明显朝这边来了。
庾庆还好,铁妙青却是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这要是被人看到她在私下寝居之地跟一个男人私会,那还得了?哪怕这个男人是探花郎,哪怕看见的人是孙瓶,她不想要这误会。
她压根没多想,第一反应便是一把抓了庾庆胳膊,赶紧的,直接顺手将庾庆推进了自己的房间,紧急给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迅速把门一关,快速将剑归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了台阶上。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她剑刚归鞘,孙瓶的人影便出现在了月门外。
见小姐在,孙瓶立刻走了过来,近前后,发现铁妙青的脸色明显不对,疑问:“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事实上是,铁妙青推了庾庆进房间,这转身之后心神稍定她就后悔了,那是自己的寝居卧房。
然后悔也没用了,再拉出来也来不及了,也越发不敢让人发现了,这要是让人发现自己卧室里藏了个男人,那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哪怕解释的对象是孙瓶。
故而,脸色不好看,正心惊肉跳着,生怕庾庆在屋内发出任何动静。
当然,她也有理由解释,“心情不好,练剑发泄了一下。对了,瓶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妙青堂是经营不下去了,伙计也没了,已经关了门,但两人也不好坐等,还是得有人出去在幽角埠走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铁妙青因姿色所累,不好抛头露面,只能是看家护院,让孙瓶外出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