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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婼急切看了过来,皇上喝一句多嘴,袖手往屋中而走,君婼追了进去。
采月与摘星听到动静,从榻上爬了起来忙忙下拜,皇上没搭理,避开她们径直进了里屋。听到君婼追来连忙躲避,君婼伸手扯住衣袖,央求道:“皇上,给我嘛。”
皇上高高举起手臂,君婼跳脚往上一扑,将皇上扑倒在象牙席上。
趴在皇上身上,两手四处乱摁,嘴里笑着嚷道:“藏到何处去了?皇上,快给我嘛,要急死了。”
皇上仰面躺着,随着她两手乱摸乱找,僵着身子涨红了脸,吸一口气道:“君婼,快停下,给你就是。”
“不行,我要自己找,这样也很有趣。“君婼笑着继续翻找。
皇上呆愣看着她,上举的双臂忘了放下,刚想说在袖筒里,君婼手已攥住一个僵硬的物事,笑说道:“原来皇上藏在这里,怪不得妾找不到。”
皇上拧眉挣扎:“君婼,那不是……”
君婼手攥得更紧了些,用力往外掏着,嘴里说着:“这就揪出来……”
皇上嘶得一声,汗都下来了:“君婼,疼……”
君婼愣愣看向他:“皇上又受伤了?伤了何处?”
身子依然趴在他身上,手依然揪着,皇上咬了牙伸手进袖筒掏出石雕:“君婼,在这里。”
君婼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另一只手依然揪着,来回抚摩几下问道:“那,这是什么?”
皇上低喘着:“先放开,放开就告诉你。”
君婼总算松了手,人依然趴在身上,皇上心中若油煎火烹,痛苦看着她莹白修长的手指,也许,不该让她松开的。
君婼两手捧着石雕,搁在皇上胸口端详着,汉白玉石雕刻的娃娃笑容可掬,眉眼间依稀象她,手中举着并蒂荷花,含苞待放。
君婼一口亲在石雕上,眉开眼笑道:“真好看,比锦绣的好看千万倍,皇上手真巧。”
皇上此时平复下来,听到她夸赞赧然而笑,君婼又亲几口石雕,低头叭叭叭亲在皇上脸上,皇上手臂环住她抱着她转个身。两人面对面侧躺着,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册书来,在君婼面前一页页展开,君婼脸渐渐红了,指指其中的画:“刚刚揪住的,原来是这个,皇上,可疼了吗?”
皇上说疼,心想,不用力揪的时候,其实很舒服,想着也红了脸。
二人红着脸相对,君婼想起偷看皇上沐浴,眼睛瞄着他的衣衫,脱了更好看,皇上闭了眼,拿书挡在面前,隔着书对君婼道:“君婼,脱了衣衫让朕瞧瞧。”
君婼两手紧紧揪住了衣带,脸埋到皇上怀里:“皇上,我怕。”
皇上抱紧她:“别怕,只是看看,君婼看过了朕,总得让朕看回来。”
君婼点一点头,颤着手解开衣襟,皇上手颤得更厉害,伸过来一手覆上一边,掌心中小巧柔软,轻轻揉捏着揉捏着,脸贴了上来,君婼看着眼前的画,指一指道:“皇上,妾的为何没有那样大?”
皇上声音颤抖而嘶哑:“朕觉得很好,比朕的大多了。”
君婼手捂了脸:“妾也要那样大。”
皇上唔一声:“君婼年纪小,还会长的,这半年多,个头也长了。”
君婼嗯一声,憧憬道:“皇上,再脱下去,是不是就能有宝宝了?”
皇上凛然一惊,瞬间冷静下来,为君婼掩了衣襟,君婼带了哭腔:“皇上不想让妾有宝宝?”
皇上摇头:“朕并不在乎什么孝期,只是,如果我们的孩子在孝期出生,日后会为人所诟病。”
君婼靠着他:“妾明白了,我们的孩子,要快乐健康长大,不会远离父母被送往皇陵,也不会被谎言欺骗。”
皇上搂住她,亲着她的脸,带着壮士扼腕的决心:“为了我们的孩子,朕能忍。”
君婼埋头在他怀中:“夜里就让皇上看,看看又不会有孕。”
皇上说不错,握住她手道:“只要不用力揪,抚摩的时候,很舒服……”
窘迫得说不下去,心里又鼓胀起来,抱她更紧了些,君婼嗯了一声:“那,夜里,皇上与妾共浴吧。”
皇上也嗯一声,捧起她脸,唇贴上她唇纠缠……
浑然中铭恩在外大声道:“启禀皇上,乞巧楼搭好了。”
君婼坐直身子,为皇上理好衣冠,唤一声锦绣,吩咐道:“拿来素衣换上。”
皇上摇头,君婼笑道:“皇上,为了我们的孩子,妾也能忍,忍着不穿色彩绚丽的衣衫。”
君婼换了织锦素衣,暑气已散,习习凉风拂面吹过,二人并肩往后苑而行,身后随侍的人奉命远远跟着,不敢靠近相扰。
皇上折一朵白色蔷薇为君婼簪在发间,君婼巧笑倩兮,喁喁低语,说起在凉亭中看到的故事,皇上微笑倾听,君婼说着话歪头看向皇上:“说来奇怪,那凉亭中架子上,凑巧都是妾爱看的书。”
皇上避开她的目光抿抿唇:“还真是凑巧。”
君婼手悄悄伸入他袖子里,窝在他掌心,皇上握一下又迅速放开,脸上飘几丝红,君婼手指与他手指纠缠着,数名宫人簇拥着皇太后,迎面而来。
君婼匆忙撤回手,盈盈福身下去,皇太后温和说免礼,慈爱看向皇上,皇上不看她,身子却瞬间紧绷,手向后紧紧攥在一起,君婼低低唤一声皇上,皇上转过身,说绕道走吧,君婼向前一步,挡住皇上去路,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来到皇上面前,不若以往目光躲避,直盯着他的眼:“有一件事,如今暑气正盛,若逼着上圣皇太后移居行宫,万一路途上有个闪失,朝堂内外难免非议,为了皇帝的清誉,请皇帝收回成命,出了伏再让上圣皇太后南行为好。”
皇上皱了眉半晌不语,皇太后又道:“这些年在宫中,她没少欺凌我,我恨不得她即刻就走,可是,为了皇帝,让我受任何委屈,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愿意。”
说着话眼泪滑了下来,哽咽道:“儿子怨恨我,是我罪有应得,我懦弱无能,被皇太后的蛮横与宸妃的霸道两相夹击,自保都难,又怎样护着你?若不将你送往皇陵,远离这深宫,只怕早就丢了性命,你之后多少年,先帝的孩子,无论男女,没一个能保全,兰妃与惠嫔是借着前往行宫避暑,方有了礼和睿。”
皇上抿唇看向皇太后,多少年来头一次正眼看她,那样慈爱亲切的面容,错开眼眸要走,君婼伸手又挡一下,皇上捉住她手,紧攥着她的手臂,绕行往后苑而来。
君婼看着皇上神情,咬咬唇道:“妾很羡慕皇上,有亲生的母后关怀慈爱,妾连母后的模样都没见过,连一张画像都没有。”
皇上攥着她的手松了些,“这有何难?只要大昭皇宫存有画像,朕派人为君婼抢来。”说着话又摇头,“也许去君晔所居玉矶岛,更容易找到。”
君婼手抚过他掌心:“皇上,皇太后当年处境艰难,一切皆无奈之举,听铭恩说,懿淑夫人,便是皇太后派到皇陵去的。”
皇上看着君婼:“有一个人跟朕说过,所有的无奈皆是没有尽心尽力的借口。”
君婼抚着他的手指:“可是皇上,各人性情不一,做出的选择也会不同。”
皇上不说话,快到后苑方唤一声铭恩,开口道:“传旨下去,因天气酷热,上圣皇太后待出伏后,八月初一南行。”
君婼笑起来。皇上看着她:“君婼,朕曾经仔细问过采月,不管陈皇后与秋皇后有多少恩怨,陈皇后是真心疼爱君婼,不过,在君婼的亲事上,她为了君冕,将君婼推了出来。”
君婼叹口气:“妾从不敢仔细去想,无论如何,妾很高兴来到东都,因为遇见了皇上。”
皇上就笑,指一指前方挂了彩锦的飞檐:“今日乞巧,别的都不想。”
君婼点头嗳了一声:“只有妾与皇上,我们两个。”
遥遥在望,走起来却也不近,君婼又叽叽呱呱说开来,沉吟着问道:“皇上,刚刚那句话,听何人所说,感觉说出这样话的人,很有杀伐决断的气势,是为了成事,可以豁出命去的性情。”
皇上笑道:“确实是豁达开阔的性子,若是男儿,她定如君婼所说。”
君婼心中一凛:“皇上,是女子吗?她是谁?”
皇上抿抿唇:“就是那位夫人,她夫家姓萧,是以唤做萧夫人。”
萧夫人吗?她是那样的性子吗?爽利如男儿的性子,好生令人喜欢吧?
沉默着来到后苑,就见高达百尺的揽月楼装饰一新,屋檐上缀满彩锦,檐下挂满灯笼,廊柱彩槛间鲜花萦绕香气扑鼻,露台上香案已摆好,悬挂着牛郎织女神像,尚仪局众位女官正带人排演歌舞,悠扬的丝竹之声飘飘扬扬,漾出醉人的喜气。
君婼抛开难言的心思登上露台,皇上在她耳边低语:“香案空着,所需之物,入夜后带君婼前往瓦市子,一一买来摆上。”
君婼雀跃着心花怒放,皇上握住一下她手,看着她微笑开来。君婼带着些苦恼仰脸儿看着皇上:“妾又想逛通宵的夜市,又想回来摆香案拜牛女双星,皇上,如何是好?”
皇上笑道:“今夜买齐乞巧之物回来祭拜,明日君婼睡饱了觉,养足精神,夜里再陪着君婼逛通宵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