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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禾在一旁看着实在是痛快，该！
当年她出月子的时候要找赵立金算账，被婆婆和刘招娣拦着。
一开始赵立金是被刘招娣送回娘家住，后面刘招娣的娘家人没几天就把赵立金送回来，因为赵立金在姥姥姥爷家吃得多还欺负表弟表妹，本来就不喜欢外孙的刘姥姥就让儿子把赵立金送回来。
其中也有刘招娣没有送好东西回娘家的原因，当时他们已经分家，赵婆子手上的好东西都贴给了躺在炕上的大儿子，没有好东西可以给大孙子的姥姥家。不过和赵立金一起送过去的粮食够他吃1个月，这才几天就把人送回来，剩下的都被刘姥姥吞下。
赵婆子当时要去闹，又担心老三媳妇打大孙子，只能白瞎了30斤粮食。
刘招娣和婆婆天天守着赵立金不让陈秀禾靠近，她也想过要报公安，丈夫和他分析过，当时的赵立金才8岁进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是口头教育就被放回来。
当时她那个恨啊，现在这个狗崽子终于遭报应了，实在是痛快！
陈秀禾拉着小女儿往家里走，打开院子的大门后转身看向小印山，那里是她大女儿下葬的地方。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葬在赵氏宗坟的，何况大女儿是女孩。
“娘？”赵岁岁看到她娘流泪，扯了扯她娘的衣角，一时间有些慌乱。
她娘在她的印象中都是坚强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娘掉眼泪。
“没事，娘是高兴。”陈秀禾擦了擦脸，推开门进去。
赵岁岁觉得她娘现在可能想要一个人静静，没有跟着去厨房，连赵立武这个迟钝的人都觉得他娘现在不宜靠近，就拉着妹妹的手去水井旁。
“岁岁，咱们家的水井也没有水了。”赵立武趴在水井口往下看，都2天了还是没有多少水。
“没事，小哥，咱们家还有6个大水缸。”赵岁岁双手环住围成一个和聚宝盆一样大小的圆形提醒道。
兄妹三人回到屋子里，赵岁岁想到她娘刚才的样子，看向她大哥。
赵立文对上妹妹询问的眼神，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年年。”
赵岁岁立刻明白，原来她娘想到了夭折的姐姐，小声的问道，“年年姐姐葬在哪里？”
赵立文指了指小印山的方向，“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夭折的孩子都是葬在小印山上。”
这边陈秀禾恢复好心情之后就开始做饭，在赵岁岁一家正在吃午饭，他们家院子的门就被敲响。
“老三媳妇，开开门啊，救救我家立金吧。”刘招娣不停的敲着院门，势必要把陈秀禾叫出来帮忙。
赵岁岁很是无语，他们家看到赵立金进去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帮着捞人，刘招娣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小文，去和你爷爷说。”陈秀禾夹了两筷子腊肉放到大儿子的碗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吃。
“知道了。”赵立文站起来把前院的门打开，去往堂屋。
赵岁岁看着她娘像是把刘招娣的哭喊声当成下饭菜，也跟着继续吃。
堂屋里，赵老头在抽着旱烟，屋子里烟雾缭绕，赵立文进去就被呛了一大口。
“爷爷，你看。。。叫人让她离开吧。”赵立文没有说完，他不好在爷爷面前直呼赵广伯的名字。
赵老头不说话，就这样抽着烟，赵婆子忍不住开口道，“立文，你爹有没有办法让立金回来。”
赵婆子自从被她自小疼大的大孙子伤了心之后就把那份爱转移到了小孙子身上，可大孙子是她疼了10几年的，还是不忍心开口问道。
“奶，这事可是被公社的公安抓到的，县里面每年都会有人来看望刀疤姑奶奶。我爹再有能耐也帮不上，要是走了关系让赵立金回来，我爹被举报了怎么办。”赵立文摇了摇头，一个大有前途的儿子重要还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孙子重要，他爷爷奶奶应该很清楚。
“小文，你回去吧。”赵老头也知道人是捞不回来的，香莲姐是县里面都惦记的老游击队员，每年都会送粮食下来给她，估计县里面明天也会来人，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很快，赵广伯就把刘招娣拉回家。
赵岁岁吐出了一口浊气，这个刘招娣就算是帮助她了也能反咬你一口，就是不懂感恩的人，居然一边求人一边骂人。
老赵家同样痛快的还有余佳佳，被刘招娣挤兑膈应了这么些年，真真是报应不爽，有个进局子的儿子，看刘招娣怎么在队里抬起头来。
“大哥，赵立金会坐牢么？”赵岁岁好奇的问道。
“赵立金15岁了，估计会有处罚。”赵立文也不知道，要是过几年肯定是要下放农场干活的。
“有几年？”赵岁岁继续问。。
“看县里面怎么判吧。”陈秀禾知道估计判不了多久，赵立金是15岁不是25岁，还是占了年龄小的好处。
第二天县里果然来人了，看到大队长准备的棺材，满意的点点头，“赵香莲同志的身后事由我们县里承担，赵队长可以把棺材的钱让县里报销。”
“这是我们队里自愿给的。”
“不用，赵香莲同志是优秀的游击队员，为抗日做出了重大贡献。”杨主任把县长的话转述给赵根生，让他不要推辞。
县里的人动作迅速，停灵3天后，赵香莲就被送上山，按照她的心愿安葬在了家人身边。
同时，赵立金的处罚也下来了，被安排去农场劳改1年。
赵岁岁在台下听着大队长的宣布，有些坏心眼的想着有了这个污点，到时候赵立金会不会也被斗。
赵香莲的屋子直接收归大队，和她一只脉的亲戚都在那次鬼子进村的时候死完了，没有人继承，只能收归队里所有。
“娘，姑奶奶为什么不嫁人？”赵岁岁有些好奇。
“谁说香莲姑没有嫁过人，她和她男人成亲不到1年，她男人就牺牲了。”陈秀禾挑了挑煤油灯的灯芯，把黑烟消掉一些又盖上罩子。
这下赵岁岁不说话，年少失去父母兄姐好不容易有家了又丧夫，愿赵香莲姑奶奶来世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