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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晚樱、含香两个大丫头在寝殿值夜,得到淮南王回城的消息,早已准备妥当,奔波数日,殿下一定很疲累,今夜要早点沐浴歇息。
贴身侍从白虹带人在书房点灯熏香,李霖紧急外出时只带侍卫,回到都城都是白虹等人服侍。
淮南王府规矩甚严,除了贴身侍卫和侍从,其他人一律不得擅自进入书房。
将李霖平安送回王府,青霜才松了口气,看白虹随李霖走进书房,青霜转身打算回自己住处,赶紧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他刚出院门,顶头看见护卫淮南王车驾的侍卫长,正一脸忐忑候在外面。
青霜得知车队遇到刺客,暗器伤了阿玉手臂,震怒之余又暗暗庆幸,回头看看书房灯火,殿下好容易回府,还是不要拿这些事去打扰他了,先让人去寻,要是找到了,明早再禀不迟。
青霜派出的亲兵在城门附近寻了两趟,没有发现阿玉和林秀的踪影,便回去复命。
晨光微熹之时,林秀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白墙灰瓦的陌生街巷,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阿玉,阿玉怎么样了,林秀缓过神来,急忙去看她。
阿玉无力地靠在墙角,脸色惨白地双目紧闭,手臂伤处又有血迹渗出,林秀触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阿玉烫的像个火球,试着唤她,神志已经不清,不时发出痛苦呻吟。
“怎么办……没钱了,买不了药,阿玉会死的!”林秀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是阿玉救了她,可眼下,怎么救阿玉……
昨晚,林秀已经将两件血衣扔进河里,她把包袱里的点心轻轻放进阿玉怀中,自己只留了一块,一步三回头地向小巷外走去。
李霖一觉醒来,伸个懒腰,抬手掀开帐幔看看,外面天光大亮,昨夜难得子时之前歇息。
晚樱、含香听到动静,急忙进来伺候,服侍更衣洗漱完毕,外面候的侍女送进早膳,李霖随便用了些,正好奇白虹怎么不见人,就见他在门口探头探脑。
“进来,什么事?”
“殿下……临海王派人来了,说是问候您!”
李霖目光一丝困惑,“这么早,派人来问候?”
白虹吞吞吐吐地道:“来人说……说听闻殿下车队返程途中遇到了刺客,临海王心中惦记,赶着打发人来看看有没有伤到。”
“遇到刺客?”李霖脸色骤变,“青霜呢?这样的事怎么不报!”
殿下要到午时才进宫去,青霜在住处吃过早饭,得到派出的人回复,阿玉和林秀好似消失了一般,正头痛如何向李霖回禀,便有人来唤了。
侍卫带回的飞镖已经拭擦干净,李霖仔细查看一番,又递给青霜,面色阴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镖上虽然没有抹毒,可有倒勾,材质也是上乘,那些人的来路和目的不是明摆着!”李霖手指轻扣桌面,忽然笑了笑。
青霜看着李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此事是在都城地界出的,您看是我们自己查,还是交给京都府尹去查。”
“还查什么?”李霖冷笑一声,“闹个天翻地覆不是正合他们心意,这种恫疑虚喝的手段都使到本王身上了!”
“他应该伤的不轻,还没有找到人?”李霖话题一转,冷厉的语气和缓许多。
青霜知道李霖说的是阿玉,他也有些后悔,不该把殿下的衣服拿给阿玉,可也没想到阿玉会在殿下车里。
“是……刚才我已经加派人手出去了,听说两个人都是浑身血迹,大白天的,应该很好找。”
李霖微不可查叹口气,站起身道:“我现在去见母妃,派出去的人一有消息就来报,将两人带回王府,治好伤再说。”
林秀一路走一路打听,哪里有绣坊,这华宸都城好大呀,她走了半日才找到三家绣坊,身上这条裙子就是自己手艺的证明,东家倒是挺满意她的绣工,可只要听到要提前支取半年薪酬,都直摇头。
已过未时,林秀走出第四家绣坊,奔波到现在,她就吃了一块点心,还是没有找到能提前给她支钱的地方,林秀蹲在绣坊外,双手抱膝痛哭起来。
绣坊东家听到消息,生怕影响绣坊名声,赶着出来看,见林秀哭的伤心欲绝,心也软了,将林秀带进绣坊管了一顿饭食。
听到林秀要钱是为了救命,绣坊东家蹙眉想想,犹豫一下道:“姑娘,恐怕没有绣坊能给你预支那么多钱,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大户人家去做绣工,这个可以提前付身价银子。”
林秀明白,收了身价银子,其实就是和主家签了卖身契,以前听娘说过,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绣工,很多都是家生奴婢,在绣坊做绣娘则是自由人,只是绣活挣钱。
“大爷,您知道有人家买绣工吗?”林秀想到昏迷在小巷中的阿玉,只要人命还在,其他的事都还有办法!
阿玉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在晃她,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玉……阿玉……”
林秀带着哭腔唤阿玉,她走了一日,阿玉还昏睡在原地,眼下很多流民来到都城,大家也管不了那么多闲事。
阿玉怀里的点心一点没动,她这一天是水米未进。
林秀哭着回头求和她一起来的男人,“大爷,求您把我哥送到医馆吧,身价银子我已经要的很少了,就是为了救他,您就行行好,帮帮我们!”
男人向身边随从示意一下,两个人抬着阿玉走出偏僻小巷,用马车送到最近的医馆。
阿玉在医馆渐渐醒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梦里见到了太多人,那个娴静美丽的妇人唤她玉瑶,这就是娘亲吗?被娘抱住怀里的感觉好温暖,她真的好想家,好想娘……
“醒了……醒了!”守在跟前的医馆伙计叫道,大夫闻声赶了过来,摸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些,人还是很虚弱。
阿玉感觉左臂疼的厉害,低头看看,衣袖已经被剪掉,左上臂包裹的白布仍然可见血色,想来是衣服被血渍粘住脱不掉了。
大夫叹口气,“伤口化脓了,烂肉被割过,肯定很疼,幸亏你妹子把你送来及时,否则你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