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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时映雪负气离开了,珩锦还是决定将宫听雨带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带着宫听雨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假如三人想要更好地隐藏自己,带着个小孩儿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嘛,更何况他也算是将白皓宇一手养大成人,对带小孩儿还是很有经验的。
说起白皓宇,珩锦还是有些担忧的。
白皓宇与自己之间的关系特殊,不能以常人之间的师徒关系来衡量,之前还在北荒的时候,树灵将白皓宇打伤,白皓宇昏迷之中便化为流光,回到了自己的法宝之中温养,与自己一同来到了清虚界之中。
也不知道现在的白皓宇怎么样了。
不过珩锦对自己的法宝还是很有自信的,白皓宇过段时间就应该能将伤势痊愈。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之中关于白皓宇的念头都晃了出去,继续想着时映雪和宫听雨之间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他是觉得宫听雨和时映雪之间应当不至于闹得无法收场的,所以他决定插手一二。
更何况人间不是有句俗话,叫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嘛,虽说时映雪和宫听雨之间不能这么形容,但是朋友之间的情谊也很重要,假使能够挽回时映雪和宫听雨之间的友情,珩锦觉得自己还是为自己的义女做了一些好事嘛。
咳咳,虽然说这个义女兴许并不太好认自己当义父,梧桐客前辈貌似也是她的灵兽的样子。
当然啦,即使如此,珩锦还是觉得自己挺靠谱的。
更何况珩锦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看着在一边哭泣的宫听雨,他直接长臂一伸,将宫听雨抱了起来,随后十分快活地跟着时映雪走了。
宫听雨知道光靠自己肯定是追不上时映雪的,珩锦虽然对她来说很是陌生,但是她只能依靠珩锦的帮助去追上时映雪,否则这辈子与时映雪之间的疙瘩恐怕都无法解开了。
而时映雪刚刚完全是出于心头的怒火才十分生气地走开了,可是等她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戚戚然。
宫听雨啊宫听雨,当年明明说好要一起上朝天阙的,怎么最后就演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时映雪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更多的还是觉得难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矫情了,总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接受不了,只是觉得心里头不舒坦,好像有一个坎儿一样,一直都过不去。
涟漪跟上来的时候,时映雪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却有些难过地说道:“涟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个人的立场做个人的事情,我觉得你没有错。”
涟漪给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
时映雪知道在表达态度的事情上来说,涟漪是不会因为自己是她的主人就说些好听话的,听了这话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一些,却又未免觉得哪里有些难受。
“其实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当年的事情难不成不是她做错了么?”
时映雪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情烦闷之下乱走乱走走到了哪里,她抬了抬头,发觉自己好像走到一个湖边,便有些颓唐地坐在了湖边,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幻术都给解开了,对着湖面的水看着自己的脸,看到了自己脸上一目了然的难受之色。
“可是尽管如此,我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我又觉得痛心。
一方面我觉得生气,气她不听我的话;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很自责,我明明知道她一心想要报仇,做出来的决定和结果可能会不理智,却迟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当年我直接将她抓到身边来,强硬地告诉云鹤掌门司明净与她绝对没有好结果,她今时今日是不是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时映雪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湖面上划来划去,浅色的衣摆有些落入到了湖面之中,渐渐地泅上了深色。
其实与其说她这个问题是在问涟漪,不如说是在问她自己。
时映雪的内心深处还是自责的,自责自己当年没有好好保护宫听雨,明明知道她的心理状态可能有些不稳定,最后自己还是选择了逃避的心态,没有将她从错误的选择之中拉回来。
时映雪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她有些失控,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却还是觉得一切都难以处理。
“你不要这样纠结啦,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说这些,难免会觉得心中伤痛,有些事情你不如让他顺其自然,有什么好觉得难过的呢?”
涟漪也坐到时映雪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时映雪的肩膀。
时映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听懂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懂。
时映雪又沉默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抱着宫听雨过来的珩锦已经走到了时映雪的身边。
时映雪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珩锦和宫听雨的到来,而涟漪刚想说话,也被珩锦给阻拦了下来。
“嘘!”珩锦轻轻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自己怀里的宫听雨放了下来,然后与涟漪对视了一眼。
涟漪瞬间了然地点了点头,两人直接就从时映雪的身边远远地走开了。
而时映雪情绪有些失常,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由涟漪换成了宫听雨。
她也像是小孩子的时候一样,蜷缩着双腿,抱着自己的膝头,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闭着眼睛,任由头顶的风吹过自己的后背与发梢。
时映雪是觉得难过的。
“涟漪啊,我这次看到她,我真的觉得自己心中十分复杂,我心里其实感觉是想原谅她的,可是我又觉得哪里不好,终究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
宫听雨能够感觉到时映雪身上的悲伤,她又怕自己贸然上前去会打扰到时映雪,又刺激地她一个人远远地走开,所以一时之间不敢动弹,也只能站在原地,有些呆呆愣愣的,像是一根毫无感情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