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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时间很快过去,戚长征始终留在无名土峰,狻猊去了一趟无名玄峰,回来对戚长征点了点头,不言而喻,姜九黎就在无名玄峰。
第七日,戚长征布置一处简易祭坛,燃上三支雪茄,倒上三杯酒,磕了三个头,便是坐着发呆。偶尔抬头看看空旷的山洞,没有所谓的灵魂回归,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动静出现,一直很安宁。直到夜间,戚长征再次点燃三支雪茄,磕上三个头方才走出洞府。
龙域的夜空星辰漫天,还有一轮圆月,也不知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画面,戚长征抬头看天,在他身边是一个矮胖青年,便是化形狻猊,还有一只比寻常土狗大了些许的大黄狗,那是神犬虬吠。
周身的龙鳞已经基本隐入皮肤不见,只有背脊处还有些许龙鳞痕迹,却也不明显,顶着个光头,头顶百汇穴两侧还有着两处凸起,那是龙角隐入头皮余下的痕迹,不仔细看分辨不出,倒像是被敲了两棒子。
眉心处的竖瞳只剩下一道缝隙,看上去像是眉心纹,当然,前提是戚长征不睁开第三只眼看世界。经过几天适应,戚长征也习惯了竖瞳的存在,眼下除了夜视能力以及远视能力,还判断不出竖瞳有着其他的功能。
无名土峰无法使用元力,戚长征这几日除了与狻猊以及大黄狗说上一些修元界的大小事,也没有修炼,倒是制作了一堆的三角裤。
只喜欢穿平角短裤的他也是无奈,融合戚土本命龙丹个头不见长,裆下却是猛增重量,已经影响到正常行走,只能是将平角短裤都给改成了束裆的三角短裤。
以己度人,戚长征有时候会发愁,裆下这一大坨目标太大,这要是被踢上一脚那就太痛苦了,好在修元界修士也罢,鲛人也罢,都不会使阴招,也只有被他带坏的二蛋高吉几人会照裆踢,出去之后,倒是要提醒他们,切磋不能踢裆。
想到二蛋,自然而然就想到几位兄弟。
方君去了特尔元门追爱,不知能否抱得美人归,也不知特尔元门如今的形势如何。方君终究是见过一面,可以不用操心,猿青山却是再未见过,只知是在通天山脉,现在如何也不知,担心的多些。想着是离开龙域之后即刻去往通天山脉还是等四年约期至再去?
又想起离开龙域就要去青龙宫殿内修炼,便想着将通天山脉之行延后,等在百倍时间流速的青龙宫殿内修炼突破阴阳境再说。
衡量自身如今实力,估摸着能与老道金无敌差不多,但是短板依旧极为明显,便是飞行速度,有着超越中阶神兽的实力却连普通的神阶鲛人都追不上。
说起来挺惭愧。
孔汲道人言传身教,他始终领会不到风属性的存在。
想到孔汲道人,就想到恶道人。摸了摸身侧大黄狗的狗头,“大黄啊,等回到琅琊盟,我介绍个修士给你认识,他的嗅觉估摸着比你还敏锐。”
“我不是狗,神犬虬吠。”大黄狗很执着的纠正,甩开戚长征手掌,冷笑道:“人类修士的嗅觉怎能与我相比,你在开玩笑。”
戚长征没解释,只说:“见到了比一比就知道。”顿了顿,又说:“你确定要跟我离开?”
大黄狗回头看他,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下褶褶生辉,却是质疑的目光。
戚长征笑了笑,道:“没说不带你离开,就是问问而已,狗也这么敏感吗?”
“神犬虬吠。”大黄狗是真执着。
“你真无聊,大黄,争论这个八百遍了,有意义吗?”戚长征说,“跟我走就得听我的,打不过我之前别跟我耍性子,叫你大黄,你就是大黄。”
“你才无聊。”大黄狗说着不理他,跑一旁撒尿。
戚长征笑道:“看你那样,还想着占地盘?你就是绕着土峰撒满尿,土峰也不是你的,舍不得土峰就留下。现在还有机会,等明天那两条龙分出胜负,土峰定了归属,你就真没机会了。”
大黄狗跑到崖边看峰下,骂骂咧咧的跑回来,对戚长征说:“你们人类很怪,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前几天你都在说外界如何如何,鲛人如何如何,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我和狻猊保护琅琊盟,现在你又说怪话,我想不明白,你是不是特不希望我跟你出去?”
“开玩笑的嘛,你总这么认真会没朋友的。”戚长征说着看眼狻猊,决定趁现在就去见黑袍龙神,总要想办法说服黑袍龙神,让他同意自己带走狻猊与大黄狗才行。
想到就做,戚长征跃下无名土峰。
“他怎么对你说的?”大黄狗看着戚长征离开的背影问狻猊。
“说什么?”狻猊不明白。
“带你离开龙域的事。”大黄狗解释道。
“还能怎么说?就是这些日子对你我说的。”狻猊皱着眉,“怎么了?”
大黄狗虬吠狗模人样的坐在地上,伸爪在狻猊身侧的雪茄盒内取了支雪茄,也没见他点燃,吸了一口,雪茄自燃,很是深沉的模样说:“他有心思。”
狻猊也燃起一支雪茄,轻笑道:“他是人类,人类心思重。”
“你懂什么。”大黄狗虬吠斥道,“我说的心思与你说的心思不一样。”
狻猊问:“怎么不一样?”
大黄狗说:“就是不一样。”
狻猊咧嘴笑道:“你也说不上来。”
大黄狗没有反驳,他说:“我是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好似为难的样子。”
狻猊道:“可不为难吗?不用想也知道,龙王不允许我们离开龙域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征说话是很怪,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在想办法带我们离开龙域。”
大黄狗瞪了狻猊一眼,道:“你倒是明白,要是龙王坚决不同意我们离开怎么办?”
狻猊不语,猛吸口雪茄,吐出大片烟雾,竟是渐渐变成戚长征的外形。狻猊看着烟雾形状的戚长征开口:“能出去见见世面不枉活一回,没能出去继续修炼就是,尝过猴儿酒,抽过雪茄,也值了。”
大黄狗说:“你倒是看得开。”
狻猊轻笑道:“看得开是这样,看不开也是这样。我和你不同,实力不如生尔龙身的水龙,没有晋升神王品的机会,陨落就是宿命。倒是你,离不开龙域,还有机会争夺无名土峰。土行神兽你最强,你若参与争夺,无名土峰非你莫属,你真舍得离开?”
“他这么问,你也这么问。”大黄狗吸了吸鼻子,“都是龙族后裔,他不明白你还能不明白?五行龙峰何时有非生尔龙身的后裔入主过?你信不信,就算是我打败了其他的土行神兽,无名土峰也不会属于我。”
狻猊诧异,怔愣看着大黄狗好一会儿,方道:“你比我看得透彻。”
大黄狗苦笑道:“本是同根生,非龙身就是差距啊!龙域之内,你我想晋升神王是没有可能的,只有离开龙域,有机会去往南海大陆修炼,才有晋升神王的可能。”
狻猊感叹:“难啊!”
大黄狗苦笑:“是难啊!”
俩神兽相视一眼,都将目光看向正在消散的烟雾状戚长征。
戚长征自是不知狻猊与虬吠都能看得明白,也是将离开龙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此时的他正在跃上无名玄峰。
洞府外很安静,戚长征调整心态步入洞府,却是没有看见姜九黎,只有黑袍龙神与重新化形为人的姜九龙。
此时的姜九龙还处在绿光笼罩之内,戚长征知晓这是黑袍龙神本命龙丹释放的生命之光,绿得透彻,蕴含无尽生命之力。
黑袍龙神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出,一直走到洞府外,两人都没有开口。
黑袍龙神背对着他好一会儿,方才回头看他,“日出东方,九龙无恙。”
戚长征稽首一礼。
黑袍龙神说:“九黎失了精血,三日前进入龙宫修复,你需多等四日方能进入龙宫。”
戚长征点点头,欲言又止。
黑袍龙神忽然说:“鲛人进入琅琊国。”
戚长征悚然一惊,黑袍龙神继续说:“莫紧张,虽有少许鲛人进入明珠城却没有妄动,琅琊盟无恙。”
戚长征问:“我曲哥他们可曾回到琅琊盟?”
黑袍龙神颔首道:“姜黎也在。”
戚长征皱眉,心想姜黎在很正常啊,没有必要专门提及,琢磨片刻,便猜到了一些,问道:“可是在我昏迷之后,姜黎与姜九黎起了冲突?”
黑袍龙神说是,又将姜黎被姜九黎刺了一剑的事情如实相告,接着说:“我希望人类之间不要再发生内乱,九黎已知错,他打算与你一同去见姜黎。”
戚长征笑了笑,说道:“您老别为他掩饰,就他的性子您比我了解。放心,既然说过放下与姜九黎的恩怨,我会想办法从中周旋。”顿了顿,别有深意的道:“就像您老一样。”
黑袍龙神罕见一笑,面色柔和下来,说:“你很好。”
戚长征虚心接受,说道:“我还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