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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可不敢。”颜判连忙起身,对于戚长征的到来他表示欢迎,若是没有戚长征相助,他连颜喜一面也见不到。当日见过颜喜还曾打算向戚长征道谢,颜罗却是带着他直接返回了判官府,一声谢此时方有机会说出。
戚长征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与颜罗情如兄弟,能帮得上的自然是要帮一把,等下回有机会,再与神猿聊聊,让你与颜喜再见见。”
“这感情好。”颜判说着跑回判官桌下取了坛猴儿酒出来,带着愧疚的表情道:“判官府没有下酒之物,这是颜罗送过来的,只能以酒待客,倒是颜判失礼了。”
戚长征笑了笑,也没说破猴儿酒是他送给颜罗的,倒是接了过来,挥挥手,便是数十坛的马奶酒落地,还有各种瓜果,只不过,瓜果方落地却是肉眼可见的萎缩干瘪。
颜判苦笑道:“冥界不同修元界,烟酒等物能存放,凡俗瓜果却是不能。”
戚长征想了想,取了颗玉盒封存的水行圣元果出来。
颜判接过玉盒,打开一看,便是震楞,片刻摇头一叹,道:“这等天地至宝如今给了颜判已是无用啊!”
颜小丫双眼放光,道:“颜爷爷不要给小丫,小丫最爱吃黑果子。”
颜判一愣,看了眼戚长征,戚长征摸了摸小丫脑袋,笑道:“小丫吃过,回头我再给她,这颗圣元果你留着吧,再与颜喜见面之时赠给她便是。”
颜判郑重其事的对戚长征稽首一礼,收起圣元果,道:“受之有愧也收下了,只是不知颜判能做些什么。”
戚长征回了一礼,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原先就听颜喜说过颜判固执,在修元界时就是深得颜王信赖,予以类似姬變监察的职务,特尔元门称其为掌令,手握生杀大权,素有铁面掌令之称。
戚长征不绕弯子,直接将王彦涛的事情如实相告。颜判也没有二话,当即戴上红头冠,左手判官笔,右手惊堂木,闭上双眼,查询王彦涛陨落时日。
不一会儿工夫,颜判睁开双眼,却是皱着眉头问:“青云国人士?”
戚长征点点头。
颜判又问:“出生藤原郡平顶镇王家坪?”
戚长征挠头,道:“这我不清楚,松鹤观当年便是距离藤原郡平顶镇不远,应当就是彦涛的出生地。”
颜判道:“青云国有王姓彦涛为名之人十七,此十七人中只有一位入道修士,便是藤原郡平顶镇王家坪王姓彦涛为名之三人其一,此修士当就是你所要找的王彦涛。”
戚长征道:“那必然就是他。”
颜判眉头却是再度皱起,道:“他未身陨。”
“啊!”戚长征惊呼出声,“未身陨?不可能啊,当日有多位修士亲眼所见。”
颜判道:“你且听我道来,修士与凡俗人士不同,凡俗中人肉身陨魂魄归于冥界,而修士却需形神俱灭魂魄方会归于冥界。王彦涛……”颜判话声一顿,面现犹豫之色。
冥界有冥界的规矩,能帮戚长征查询虽坏了规矩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算严重,若是再行透露,却是会受到规则惩罚。然而,颜判的犹豫也只是片刻,拿人手软也罢,偿还恩情也罢,他果断说道:“王彦涛此人寿元……”
戚长征摆手打断,稽首一礼,方道:“莫要再言,能得知彦涛元神尚存,长征足矣。”
颜判略有震楞,随即便是露出舒心笑容,回了一礼道:“有心了。”
通常而言,用元力强化的魂魄来形容修士拥有的元神较为恰当,元神无法自主吸收元力滋养,修士肉身消亡,元神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将在很短的时间内陨灭。
如同曲岩昔年破境未成肉身消亡,便是借鑫元斩刀域滋养元神,且刀域之内曾有过圣元果树栽种过程,方能历经几千年不陨。
李孟尝师尊诸葛鬼谷情形又自与曲岩不同,其乃飞升仙界,留下一缕元神存于鬼谷卦内,虽仙凡永隔,却也因得道升仙,仙躯不毁一缕元神不灭,方能历经千万年岁月传承鬼谷仙术于李孟尝方消泯于世。
而王彦涛肉身已毁,孔汲道人身入魔将神域之内并未察觉其元神存在,曲岩弑神一剑斩魔将,虽伤了魔将却未能将其斩杀。王彦涛元神未灭,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便是王彦涛元神被魔将收拢禁锢。
虽知晓王彦涛元神尚存,但戚长征也开心不起来。鲛人吞噬元神乃是常态,不知何时王彦涛的元神就有可能遭其吞噬。心下焦急,匆匆忙忙告辞颜判,回到特尔元门又是匆匆与颜王告辞,带着九姑娘鱼鹰,带着秦煌孔汲恶道人匆匆离去。
没有让方君跟随,毕竟方君还未入阴阳,面对鲛人作用不大,留在圣女坞对他而言比跟着回返琅琊盟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戚长征心情难以平静,想到与王彦涛相识相处,想到王彦涛对琅琊元门做出的贡献,不似生死兄弟却是左膀右臂,不比兄弟情深差多少。在他身上还寄托着戚长征的一份情怀,王政委的情怀。
飞离肯特元山,阴沉着一张脸,特尔元老史刘轩与那胡发南飞身相迎也不作理会,更是不会去理会围聚的鲛人。
恶道人原想对戚长征提及胡发南之事,但见到戚长征始终不发一言也就未曾出声。
时间在赶路中渡过,去时二十余日,回时片刻不停,与孔汲道人轮番飞行,只用去十余日便已飞临明珠城。
狻猊与犬吠最先感知他的回归,尔后便是曲岩二蛋高吉等人迎上前来,众人面色都是不好,戚长征微微一笑,道:“彦涛元神尚在。”没有多做解释,带着狻猊虬吠与不愿与他分开的九姑娘鱼鹰飞往明珠城边缘。
曲岩示意孔汲道人跟随前去,想了想,也与二蛋高吉跟着前往,那八位金行大能跟随在后,其他诸如李松仁完颜爆以及联盟十余家元门之主也自跟随前往。
方飞临明珠城边缘,就看见戚长征一脚踹塌了泰九峰上九峰亭,拎起措手不及的姜九黎就是挥拳相加。直打得泰九峰上众多女修惊叫连连,直打得囚牛“哞哞”直叫,霸下依旧抱胸冷眼旁观。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曲岩也是大吃一惊,二蛋与高吉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随后赶来的联盟各元门之主尽皆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戚长征暴揍姜九黎。
气急败坏的姜九黎依托液化神域之助,摆脱戚长征钳制,藏身霸下身后,似乎觉得没有安全感,又藏身囚牛身后,方气势汹汹质问戚长征为何对他拳脚相加。
戚长征冷眼看他,并不掩饰目中杀意。
姜九黎面对与之假惺惺的戚长征能应对自如,但是面对冷眼相加的戚长征着实不敢再放肆。
戚长征不再看他,目光看向霸下,阴沉着脸说:“就这样看着?一直就这样看着?”
狻猊感到不妙,连忙阻拦在戚长征身前,想要劝说却被戚长征一把推开,随即飞到霸下身前,“你什么鸟个性本与我无关,但我兄弟在你眼前被杀你这傻逼装个性就是大罪。”
霸下懒洋洋的目光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波动,戚长征理解为不屑,当即就是一脚踹出。霸下胸口中脚飞退数丈拍拍胸口摇摇头,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么一丝不屑。
戚长征再度飞临他身前,相距只一尺。
霸下没退,也没有缩起胳膊腿,就那么冷淡的看着戚长征。
戚长征没有再动手,回头看向姜九黎,漠然道:“姓姜的,原打算就这么陪着你玩下去,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现在不行了,死了人,死的是我琅琊联盟政委,从我建立琅琊元门就跟随我左右的王政委。我心痛,所以不打算陪你玩下去。既然来了明珠城就别走了,除非我让你走,劝你记牢我说的话,没让你走你敢走,我会杀了你。”
戚长征很平淡的语气说完,却是震惊了跟随而来的琅琊联盟那十余家元门之主,包括李松仁与完颜爆在内。
修元界格局数千万年来只发生过一次变化,千万年前以修元界中部为尊,那是因元始大帝的存在,还因松壑元门的存在,千万年前的大战改变了修元界格局,从此修元界便是以四大顶尖元门为尊,修元界中部再未出现能与四大元门媲美的存在,沦为陪衬的角色。
在此之前,琅琊联盟的出现,单论人数已是超越四大顶尖元门,但是谁也不认为琅琊联盟就比四大顶尖元门强。代代相传的四大元门不可冒犯的观念深入人心,他们身为修元界中部大中小型元门之主,更是体会深刻。
然而,在今日,琅琊元门之主戚长征,也是他们跟随的琅琊联盟之主戚长征,很平淡的一番话,却是在针对四大顶尖元门之一的泰上元门之主姜九黎所说,而姜九黎敢怒不敢言,他们除了激动还有着打破禁忌般的期待与那么一丝恐慌。
千万年前的格局要重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