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圣殿

不吃胖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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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王宫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圣殿则是一首柔和的诗歌。

    传说一位纯洁的妇人手捧着初生的婴儿,这个婴儿就是与天神灵魂结合后,最早承载着历代道义、美德和精神的骑士。

    圣光透过七彩玻璃窗投向奶油色的地面,破碎的斑痕如水波一般规律地衔接在了一起,精雕细刻的殿顶呈台阶的形状,层层叠叠,气氛宁静森然。

    神职人员是一位年长的牧师,身着白袍,满是皱褶的双手瘦骨嶙峋,将一本经书捧在怀中。

    他闭着眼睛站在阶前,侧面的圆窗阳光将他脸上的点点斑纹和细小的绒毛谱写出来。

    骑士们不约而同地挺起腰杆,屏息伫立,只有尘埃卷着细风夹杂在盔甲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古老的洪钟响了起来———

    老者蓦然睁开双眼,浑浊浓厚的嗓音回荡在圣殿里。

    “宣誓——”

    无数位骑士的声音整齐地叠在一起,响彻所有人的耳膜,如一首震撼人心的交响曲。

    “我将慈善地对待弱者;

    我将勇敢地对待强敌;

    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

    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我将不伤害妇孺;

    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亚当单膝跪在阶下,面容肃穆,他手持长剑,身体如磐石般坚挺,闪着冷光的剑锋面对着天神。圣光披在他肩上,将衣袍延伸出一道长河,他比所有人都具有劣势,被所有人非议,却让所有人都臣服。

    “我的孩子……”年老的牧师将一抹白得几乎透明的砂点在他眉间,那砂粒化成了粉末,犹如泡沫一般,顷刻间消失了,“你是勇敢的战士。”

    他极慢地走上前,依次为每一位骑士都赠上了天神的礼物。

    他对艾文说道:“你是善良的英雄。”

    他对伊里亚副团长说道:“你是伟大的骑士。”

    他走到唐恩面前,颤颤巍巍地停顿了一下,用拇指点上他的额头:“孩子,不要忘记初心。”

    待牧师走过,唐恩抬起头。他试探性地擦拭了几下额头,白色的粉末落在他掌心,他若无其事地抹在衣袍上,像其他虔诚地骑士们一样,牢牢握着剑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美丽的神像。

    洗礼结束,唐恩将手下的骑士赶去了训练场,自己则准备回到骑士团接任工作。

    还未出圣殿,便被人拦住。

    艾文金色的长发亮的刺眼,唐恩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闪过一丝不快。

    但情绪很快被他掩盖,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艾文?”

    “唐恩,”艾文站在圣殿的门柱边,“你在我的酒里加了什么?”

    “酒?”唐恩皱起浓密的眉毛,“你说昨夜晚宴?我为何会在你酒里放东西?”

    “我希望你没有在跟我装傻。”艾文说道。

    他的眼睛很亮,没有掺杂一丝杂质,像深蓝的海水一般。

    “我们十几年的友情了,艾文,”唐恩觉得不可置信,“你居然会怀疑我,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吗?”

    “我了解你,”艾文回答道,“但我也足够了解我自己。两杯葡萄酒,甚至比不上我们在北征的时候饭前的量。”

    他轻轻摇头:“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别人能动我的酒杯。”

    唐恩露出非常失望的神色:“相较于酒仆和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你居然会将我放在第一位,这也让我想不到,艾文。这也许不是你的意思,是吗?”

    对方的眼中真诚无比,艾文思索间动摇了一下,这让唐恩更加确信了。

    “是理查德公爵,对吗?”唐恩恍然大悟,“我早看出了理查德对你有所图,昨夜是他将你带回寝殿的,他同你说了什么?”

    艾文对他的语气有些反感。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不是他。”

    “你知不知道理查德是什么样的人?”唐恩步步紧逼,“他的背景和地位都不容小觑。他跟着陛下这么多年,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想把你骗到手?”

    “唐恩,”艾文语气变得冷峻起来,“无据的污蔑会让你变得软弱,作为骑士团副团长,你的品德何在?!”

    “艾文,听我一句劝,”唐恩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我此次去南境,打听到了不少消息。真实的理查德公爵,根本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你现在及时脱身还来得及。”

    “理查德不会骗我。”艾文笃定地说道。

    唐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人心是会变的。”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我的酒里下药。”艾文丝毫没有退让,“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这会威胁到王城百姓的安危,骑士团一定不能容忍。”

    唐恩闻言,居然轻笑起来。

    “艾文,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唐恩说道,“你对于一直相信的东西,太过于深信不疑,以致于当你揭开这层虚伪的面纱,你会迷住自己的眼睛。”

    “你也是这样,亚当更是这样,他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艾文不为所动。他的手甚至虚虚搭在剑柄上,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回去做你的金丝雀吧,”唐恩道,“至少还有精美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