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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这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
我提前缝好了香囊，胭脂水粉也调和得差不多了，此刻正在后厨灶前用蒲扇扇着火，衣袖挽到小臂仍是不断有汗流出。
顾淼不让我动刀，如今这灶里装得是厨子处理好的食材。
而我，别说手起刀落切菜了，就连控制火候都将自己吹了个一脸黑，更是无暇再顾及别的。
我突然有些理解当年那位将我家点着了自己还没跑出来的厨娘了。
这灶台的火，真不是我这等俗人能掌控得了的……
“如今这个火候还要再小一点才是，许公子您别扇了，这都冒烟了……哎呦少爷你倒是管管许公子！”
厨子在一旁被我气到跳脚，我懵懵懂懂地放下蒲扇，一旁的顾淼搬了小板凳在我旁边坐好，只顾着笑眯眯地给我擦汗，全然不理一旁快要跳上房梁的厨子。
顾淼华贵的衣角随我一同在柴火堆里蜷着，向来整洁的他如今陪我坐在这个烟熏火燎的地方，丝毫怨言没有，反而还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待我这汤终于熬熟了，忍无可忍的厨子便生生将我赶出了后厨。
我走到院中寻了口井，自己打了盆水洗脸。
这脸洗到一半，我忽觉有人扯我袖子，半眯着眼一看，发觉是顾淼正将我衣袖挽起以防被水浸湿。
面上这层黑洗去之后便是红彤彤地一片，到时他又免不了要带我去看郎中。
这脸我还是不洗了。
我匆忙擦了手，低头发觉布巾也染了一片黑。
我干笑两声，将黑乎乎的手擦净便不再沾水了。
顾淼见我灰头土脸的模样，将他手里的衣袖塞进我刚洗好的手里正色道。
“攥好。”
“哦……唉？为什么要……唔……”
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下一刻顾淼便挽了衣袖将另一块布巾浸湿，将他素白而修长的十指按在我面皮上，仔细地给我擦起脸来。
他半捧起我的脸，柔软的指腹抚在我眼尾，力道轻柔，使我不禁眯起了眼。
顾淼精致的眉眼和那副认真至极的神态使我胸口的许鱼再次活泼地蹦哒起来，一想到我曾与他在这样近的距离双唇相接，我这脑袋便又开始发了晕。
“顾淼……你别……”
我伸手推在他小臂上，力道却被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卸去。
“别乱动，很快便好了。”
他轻声哄着，温热的呼吸落了几许在我面皮上，我便更晕了，只能傻傻地呆站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便好了。”
顾淼轻笑一声同我目光相接，却在看到我的刹那顿住。
我从他墨色的眼瞳中看到了我此刻脸颊泛红双目微荡的失神模样，慌忙低下头去。
“多…多谢……我去，我去将这水倒了。”
我转身欲走，却被顾淼将脸生生捧了回来。
我只好正过身子重新看回顾淼，紧张得头脑发涨，喉咙不由得轻滚。
“炎炎……”
顾淼的声音比以往还要沉上几分，那双极为好看的双眼眼尾隐隐有些晕红，颜色像极了枝头盛开的粉桃。
我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愣愣地忘记了反应，只觉得头脑眩晕，整个人都飘忽起来几近窒息。
他俯身向我凑来，我下意识攥紧手中衣袖，眼睫颤得厉害。
“咣当——”
旁边一声巨响响起，我慌忙推开近在咫尺的顾淼，偏头瞧见一旁将水盆打翻、正努力将自己塞在盆栽后面试图藏将起来的来福。
我已然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撞见了。
我心累不语。
顾淼沉了脸，将我拉入他怀中扣紧。
我正为这一个拥抱头晕目眩着，就听得头顶传来顾淼低沉带有厉色的声音。
“自己去领罚，就上次说的那个数。”
上次？
说得什么数？
来福和顾淼背着我都谈什么了？
我好奇地自顾淼怀里抬起头，却被他扣住后脑重新按回怀中，伸手覆上了我的双耳。
隐约听到来福的那一声哀嚎被湮没在顾淼胸口传来的声声震响中，自他掌心传来的热意由双耳传递周身将我彻底点燃。
顾淼这厮对于许鱼来说果真不是温润的活水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这胸口的许鱼不禁烧，这次怕是真的要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