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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时候何月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容楚云笙细想,那一行人已经从街道尽头往这边走来,沿路的老百姓纷纷避让到了两边。
楚云笙也牵着素云往一边避开,同时她还在想着该怎么将阿呆兄先支开,如果等下她要回何月英身边的话,带着阿呆兄实在是不方便,而且驿馆规矩那么多,阿呆兄又明显是一个不可能守规矩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然而,不等楚云笙想到法子,在两边的人都纷纷避让,来来往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呆兄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楚云笙再回头去看,都没有找到他,而这时候何月英所乘坐的马车也已经到了近跟前。
就在楚云笙想着是这个时候迎上去还是一路尾随着这马车看看它的目的地是哪里再做打算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厉啸。
随着那一声厉啸,紧接着,耳朵敏锐的楚云笙听到了箭羽破空的声音尾随而至,就在她心底一凉,下意识的就要调动目光向着那箭羽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冒出来数十个蒙着灰色面罩身形魁梧的男子,他们拔出腰际缠着的软剑就对着何月英所在的马车袭去。
而那破空的一箭也堪堪的落在了何月英的马车的框上,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射破车帘只扑向里面的人的面门。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周围的那些伸长着脖子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呆愣了那么一瞬间之后,都才反应过来,然后刚刚还安安静静的人群这一下子就犹如炸了锅一般,四下里逃窜开来。
他们不但要避让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蒙着灰色面罩的刺客,更想着早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因为在这天子脚下,最繁华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刺杀公主的刺客,但凡跟这件事儿牵扯上一点儿关系,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根本就不用脑子细想,此时这些老百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此时的楚云笙也被这突然蹿出来的刺客吓了一跳。
相信不止是她,就连卫王应该也想不到,就在他的卫王都里还有人会行刺何月英,然而,此时楚云笙却已经来不及多想,眼看着躲在暗处的冷箭还在不时的穿过人群嗖嗖嗖的往何月英所在的马车射过去,而那些突然蹿出来并拔剑刺杀过去的灰色蒙面人也已经将公主车驾外围的护卫们一个一个击倒,楚云笙也再不迟疑,她手腕一抖,就将腰际的软剑抽了出来,然后回眸看了一眼素云,素云也已经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相识点了点头,便直接提起步子往何月英所在的马车奔去。
在何月英的马车最内圈的护卫不是她从赵国带过来的贴身护卫,就是从赵国送亲过来的,而这些人在送何月英从卫国边境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同样一路陪着何月英的素云和楚云笙。
此时看到她们两个人身形犹如鬼魅般出现,这些人的眸子里虽然也惊诧不已,但却也没有拦着,只让出了一条缝隙让她们两个顺利的到达马车边上。
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那些蒙着灰色面罩的刺客各个身手不错,而这些何月英的护卫的身手同样不俗,两边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楚云笙奔赴到了马车边上,抬手就掀起了帘子。
然而,帘子才一被掀开,一道带着冷意的剑芒就朝着楚云笙刺了过来,好在楚云笙反应也是极快,她脚腕一转,就带动着身子避开了这一剑。
而同一时间,那剑在即将要刺中楚云笙的时候堪堪的转了一个方向。
“掌事?”
冬竹和何月英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而且听的出来何月英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惊喜的味道。
楚云笙这才稳住了身形,看向刚刚举剑刺向自己的冬竹,见状,冬竹有些懊恼的垂首道:“刚刚对不住我,我以为是那些刺客攻来,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云笙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否则那一剑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急急忙忙的避开,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看向何月英道:“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闻言,何月英一把将楚云笙和素云拉进马车,一边轻声道:“今天一早上我去找你们两个,就没有一点儿消息,而且也没有留下口信儿,我心里不安,再加上今天早上听说了卫国定国公主的事情,所以想着你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因为担心,便想着出来透透气,看看能不能再听到一些别的消息,我总是待在驿馆里也探听不到什么,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出来逛逛,只是没有想到……”
说着,何月英抬手掀起了一角车帘子,看向外面还在厮杀中的护卫和那带着灰色面罩的刺客,在看到四溅的鲜血和不时的倒下的生命的时候,何月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楚云笙出去的时候就忘记给何月英留个口信,而后来素云也是在半夜离开,那时候更没法打扰到何月英,所以这才让她担心不已,想到此,楚云笙不免惭愧道:“我们没事,倒是让公主殿下担忧了,只是刚刚你说的定国公主?”
卫国没有定国公主,仅有的两位公主便是娘亲和姑姑,如今何月英说的定国公主,可是卫王追封的姑姑?
闻言,何月英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卫国的二公主萧宜君,今天一早上我就听说了公主病逝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病逝的,还是另有其因,而且从宫里头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追封她为定国公主。”
说到这里,何月英一怔,她抬眸有些紧张的看向楚云笙道:“我们当初的约定……是我帮助你们救出定国公主,可是如今她已经……那我们……?”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然而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此时,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对于她来说,此时的楚云笙说代表的天杀是她最后的依仗和希望,而她们之前的约定此时已经不可能达成,因为卫国公主已经身死,她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不具有任何价值,如果这个时候天杀要拒绝同她的继续交易,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想到接下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命运是卫国皇宫那座囚笼,而且还要成为她最不想成为的兄长的棋子,何月英的心里的担忧和慌乱就更甚了几分。
楚云笙自然能猜到此时她心中所想,看着何月英此时的眸子,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颇为无奈道:“是啊,现在约定是已经不能够完成了,毕竟这买卖的条件都已经失去了。”
说到这里,眼看着何月英眸子里的希望之光也暗淡了下去,楚云笙这才继续道:“但是,谁让我们已经答应了您呢,所以,既然是已经答应了的事情,我们就不会食言,更何况……我也实在是对你们赵国的那两个人喜欢不起来,能让他们两个人不舒服了,我也就舒服了。”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灰败下来的何月英的眸子一刹那就亮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明明楚云笙是可以选择退出的,虽然楚云笙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但是,在看向楚云笙的眸子的时候,何月英更多的是读出了两分情谊。
虽然知道天杀一向是生意人,只做生意,只看利益,但是眼前的这个跟她相处也不过才半月的天杀的掌事却让她刷新了对天杀的认识,或许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此时楚云笙的话语和决定已经让何月英心里存了感激,而她也将这一份难得的被她认为是情谊的东西珍藏在了心底。一生里,她虽在锦衣玉食的后宫中长大,但是,面对的不是阴谋诡计踩高就低,就是各种利用和背叛,在她的认知里,除了身边最亲信的两个婢女和三哥,这世上再没有可信任之人,而现在就连她的三哥也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并将她当成了一枚棋子。
所以,情谊对于何月英来说,才是这世界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在一个并不算熟悉,她甚至不知道人家身世背景的情况下,从同她的相识中体会到了这一点。
想到此,何月英突然觉得,曾经一直都以为这冷冰冰的世界,此时看起来也不那么冷了,她抬手覆在了楚云笙的手背上,语气里有几分哽咽道:“谢谢,不管你信不信,但凡有一天,掌事若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
楚云笙只是不忍心抛下她,而且也为了信守承诺,却不曾想到竟然何月英这般感动,她正想说不用这般介怀的话,却耳朵敏锐的听到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的声音。
速度极快,而且带着凌厉的杀招,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楚云笙也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和诧异,她立即从何月英的手中抽离出了手掌,然后同时脚腕一抖就掠出了马车,然后抬手就向着已经扑面而来的冷箭劈去。
唰!
一声脆响,那箭羽就在楚云笙的软剑之下被劈成了两半,而同时不同的方向又有另外两枚冷箭继续射出,而且速度和力度并不比这一枚弱。
楚云笙身子一转就要抬手去劈开,一旁的素云已经先了她一步将那两枚箭斩落。
楚云笙也调整了站姿,然后目光循着刚刚那几支箭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她本来是想叫素云就在这守着,而她则冲过去对面的屋脊上将那几个埋伏着的弓箭手刺客给抓下来,然而不等她开口,就见到对面的屋脊上一道天水之青的影子一闪而过。
下一瞬,那天水之青的身影所到之处,对面屋脊上不时的就滚落下来一个个同样带着灰色面罩的刺客,他们手中的弓箭也已经被折断成了两半,这些人每个人的胸口上都有一个还在冒着血的窟窿,虽然不至于致命,却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身子虚软,然后才在这天水之青的身影一脚过去之后,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眨眼间,之前还埋伏在两边企图对马车和楚云笙射冷箭的弓箭手刺客们就已经挨个滚落到了地上。
等楚云笙站定的功夫,那一抹天水之青的身影就已经犹如闪电一般掠到了她面前。
依然是带着那半张银质面具,那隐隐流动的银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夺目,却抵不过此时他本人带给在场的人的震撼。
他的手中还执着一柄滴着血的剑,长剑一抖,上面的血珠子簌簌滚落,才落到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儿,那些还在跟护卫们纠缠在一起的带着灰色面罩的刺客们却已经被震慑到了,弓箭手刺客全部被灭,而且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绝顶高手,此时刺杀何月英已经是不可能,所以,这些人也不敢恋战,在其中一个人发出一道旗花信号之后,所有人就齐刷刷的丢下了正在进行生死对抗的对手,然后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离了。
而何月英的护卫们此时也不敢去追,他们没有见过阿呆兄,此时看到阿呆兄周身带着凌厉的杀气就站在公主的车撵前,他们既不确定他是敌,也不敢肯定这就是帮手,更何况此时他们的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彩,如果再有刺客埋伏,他们对付起来都已经够吃力的了,更何况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追那些已经逃离了的刺客。
就在这边才结束了战斗,街道的尽头才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铠甲摩擦的声音。
卫国的禁卫军来了。
见状,楚云笙对阿呆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道:“你先保护好自己。”
闻言,阿呆兄这一次竟然奇迹般的听起了话来,他手腕一抖就将那已经甩干了血珠子的剑插回了腰际的剑鞘,然后身影一闪,就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