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结束

公孙束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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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策总算可以出院,但只能做一些轻微动作的走动,避免老人担心,他还是暂时待在Demon家里,他知道案子始末后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作为法医,他当然不可能没给自己验过血型,当然知道自己的血液是多么稀有,第一次验出结果时,他还以为检验出错了,不服输的验了很多次,才确定自己是“超国宝级”血液。

    Demon呼了口气,颇有些庆幸地说道:“有一个曲大的学生,和你的血型一样。”

    安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末了无奈地歪了歪头,这样都能活下来,大概上天真的没想让他死掉吧。

    “在想什么?”Demon见他跑神,不由问道。

    “没什么,我睡哪里?”

    “睡我房间吧。”Demon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客厅的沙发,又给自己抱了一床被子。

    “你睡沙发?”安策下意识地问道。却不想Demon的头突然抵过来,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呼吸可闻,安策的耳根倏地有些发烫,看着Demon的嘴唇微动,轻声道:“要不然我们两个合睡我的房间?”

    安策捧着的水杯抖了抖,才迅速镇定下来,别过头:“我睡沙发。”

    “不行。”Demon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想走楼梯。”安策扔出自认为合理的理由。

    Demon眉头微挑,再次凑近:“我可以抱你上去。”

    安策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喝了口水说道:“会碰到我的背。”

    “……”

    安策看Demon不说话,暗暗舒了一口气,却不想Demon竟开始科插打诨道:“我可以在不碰你的背的情况下把你抱上去。”

    安策愣愣地看着像是在赌气一样,却偏偏一脸正经的Demon,抿了抿唇,他当然不怀疑他能做到。

    安策够不到较低的茶几,只好将手里的杯子递给Demon,后者习惯地接过,却不想安策没了杯子,竟径自脱了拖鞋,借着一边的被子的力躺倒沙发上,然后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扯,当着Demon的面闭上了眼睛。

    Demon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斜倚在沙发上的,此时一只手支着身体,一只手拿着还装着水的被子,看着已经躺好的安策一脸茫然,这样子像是恶作剧一样幼稚耍赖的安策,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并且完全无可奈何,片刻之后,只好无奈地起身,替安策盖好被子。

    感觉到沙发上少了一些重量,安策才轻轻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知为何的有些加速,有意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觉得那种奇怪的情绪平稳下来。

    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听到Demon一定要抱自己上楼,就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简直像在超市因为父母不给买,索性把巧克力直接吃掉的孩子一样,他不由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死里逃生,身体和精神都太放松了吧。

    正想着,一边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口还有隐隐的光亮,Demon把灯关了。

    算了,睡觉吧。安策闭上眼睛,却听见Demon的脚步声向沙发接近,旁边传来重物压上的塌陷感。不由开口道:“Demon?”

    “嗯。”一边的Demon轻轻应了一声。

    安策觉得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一个身躯挤了进来,贴在他的身边。他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声音冷了下来,咬牙道:“Demon,你干什么?”

    “睡觉吧,别动,对伤口不好。”Demon的语气十分淡然,完全无视安策的怒火。

    “你自己没有房间吗?”

    Demon不接话,只是动了动身子,离安策更近了几分,当然他是知道安策身上还有伤的,所以其实二人的距离只是在同一个被窝里,并且都是仰面朝上吧了。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安策突然想到这句话,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但身体不能自己随便移动,他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事情,只好忍了作罢。

    时间很快过去,安策已经能做一些正常的事情了,就立刻离开了Demon家。

    另一边江仄的办事效率同样很快,没几天余望就住进了江仄的家里,家里的阿姨更是对于这个容貌异常俊秀的哑巴少年分外怜惜,他还顺利进入曲台大学,继续他的建筑学学业。

    虽然不会言语,但他优秀的绘画能力和设计创意,再加上没人能够拒绝的容貌,他不只在学院里有了立足之地,甚至整个曲台大学都无人不知道大一新生里有个天才美少年。

    走到哪里都不会避免被人围观和指点他也习惯了,可能是因为他的缺陷,或者是他永远古井无波的眼眸,从没人会真正的亲近他,只是余望也不在意这些罢了。

    他平淡地面对自己的人生,平淡地生活过每一天,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要做的,但出色的能力又不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在得过且过,只理解为天生有缺陷的天才的怪癖。

    其实余望有时候会做梦,说是梦,更像是半梦半醒的时候,恍惚出现的情景。

    场景永远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有时是厨房里头颅被割下大半的奶奶,有时是余桐絮絮叨叨照顾他的场景,更多时候,他站在一间凌乱的房间里,依旧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冷漠无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苦笑着把一把三棱刺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猛地插进去,脸上却露出解脱的释然表情。而余望却始终没有一丝表情,任由血液喷溅流淌到他脚边,他才低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漠然。

    余望有时候会想,自己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却又觉得死一定很疼吧。或者安慰自己,你不是又多了一个哥哥吗,虽然还不熟悉。但他觉得至少不是孤单一人的人,都是不应该轻易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