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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雪雪是被颠醒的,还没睁开眼睛,胃里就开始翻涌,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隐约能感觉到一丝光,眼睛上蒙着黑布,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倒在地上。
能感觉到是在一辆类似卡车的车上,车子一直往前开,路面不平,让她被颠来颠去。
身下有两床被子,不然这样的颠簸,她和孩子都别想保住!
“醒了?”有人靠近她,应该是蹲在她头边,伸手捻起一股头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熟悉的中文让轩辕雪雪一下绷紧神经,谁绑架了她?
先冲进脑海里的人就是苏埃伦,回忆起夜里发生的事,苏埃伦,扎卡……
埃伦竟然跟扎卡联合起来绑架她!
甩开男人的手,轩辕雪雪低下头,凌乱的头发挡住她的眼神,她淡漠地开口:“苏埃伦呢?”
“那种无能的男人,还惦记他做什么?”男人起身,坐到座位上,跟身边的人用法语交流。
轩辕雪雪能听得出是法语,却听不懂两人再说什么。
车子又开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轩辕雪雪被人抬下车,有人过来搜身,她拼命挣扎,一个女人用奇怪的语言呵斥她。
感觉到自己被转移给另一伙人,两个女人手劲非常大,推她一下,她差点摔在地上。
远处一个男人高声用蹩脚的英语提醒,“小心一点,她很重要!”
被推进一个房间,脚下铺着地毯,还能闻到淡淡的食物香味和香水味,看来抓这里的人觉得她有大用处。
被推进一个小房间,女人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轩辕雪雪听不懂,只好用英文提醒对方,“我听不懂你说话,你别推我,我是孕妇,我是孕妇!”
一个女人大力把她往下压,她扛不住跌坐在毯子上,才发现屁股下很柔软,背在后面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是毛毯。
女人鬼吼鬼叫了几句,就走了。
轩辕雪雪听到房间里没有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她想要活动一下手,胳膊立刻痛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这里好像已经不是泰国了,他们的说的语言……她隐约在哪里听过,却记不清楚了。
扎卡在泰国已经没有势力了,绑架了她更不能在泰国待,跟他联系最密切的是几个亚洲的军火中间商,还有印度的组织。
难道自己在印度?
这么久了,无名应该已经发现她被人绑架了,曾家一定乱套了。
不知道司徒弦听到她被绑架的消息会有什么感想,他会担心她吗?轩辕雪雪靠着墙,自嘲地笑了。
此刻的泰国确实已经乱套了。
人是在扎错的的生日宴上失踪的,而且监控刚好坏了,没一个人知道轩辕雪雪去哪里了。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扎错的山庄里广场上,他身后站了一堆老弱妇孺,保镖已经不见人影了。
而他正对面的沈卿桑,身后带着三十多个成年男人,这些人能躲过山庄的监控,出现在这里,两方人马都心知肚明。
场面一触即发,扎错目光坚定地看着沈卿桑,因为激动,他脸上青筋暴起,“我一定会把曾小姐找出来,我扎错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曾宝儿小姐有任何闪失,我任凭沈夫人处置!”
“我要的是宝儿的下落,我要她安全回来,扎错,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也能毁了你!”沈卿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知道。”
无名快步走到沈卿桑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沈卿桑眼里闪过诧异,再看向扎错,带着一股霸气,“扎错,如果宝儿有一丝闪失,我不止要扎卡死,你这身后的人,我每一个都记住了。”
“扎卡?”扎错错愕地看着她。
沈卿桑已经转身往外走。
一上车,沈卿桑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件事跟埃伦有关是什么意思?”
无名走过来说宝儿的失踪跟苏埃路有关系,他不是信口胡说的人,沈卿桑这才离开。
“您看下这个视频!”无名把一段录像给沈卿桑看。
路线是公路上的闭路电视,一辆车开过,一个物体被扔下车。
“这?”
“苏少爷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找到的。这辆车的车牌我已经查过了,最近七天被一个答根的人租用了,答根的舅舅扎卡的司机。”
“这也不能说明埃伦就跟宝儿的失踪有关系。”沈卿桑还是不愿意相信埃伦会去算计宝儿。
无名淡淡地开口:“小姐中午到泰国的时候,苏少爷也叫了一辆车,想让小姐跟他走。那辆车跟这辆车一模一样,车牌号也是!”
沈卿桑把手机摔到座位上,“混账,去医院!”
宝儿失踪,她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赶到泰国,却看到躺在医院的苏埃伦,最疼爱的两个孩子都受到了攻击,她不得不把这件事算到扎错扎卡两兄弟身上。
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是埃伦跟扎卡合作搞出来的,她怎么能接受?!
到了医院,沈卿桑快步走向苏埃伦的病房。
一把推开病房,沈卿桑看着坐在病床上,脸色发白苏埃伦。
苏埃伦看到她,急忙坐起身子,问道:“有宝儿的消息了吗?”
沈卿桑走到病床前,“啪!”
苏埃伦脸被打得转到另一次,手指印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苏埃伦有一瞬间的迟缓,他缓缓伸出手贴在自己被打的脸上,声音淡漠,“宝儿找到了吗?”
沈卿桑痛心地看着他,“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会把她推进火坑,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糟糕吗?你就不怕她受不住扎卡的虐待死了吗?”
就算自己会做伤害宝儿的事,她也不敢相信伤害曾宝儿的是苏埃伦!
他们连死都不怕,怎么会伤害对方?
“她已经不是我的宝儿,宝儿死了,我宁愿从来没听过你的话,宝儿——”
“住嘴!”沈卿桑厉声呵斥住他,“你疯了,你被毒品毁了,苏埃伦,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沈卿桑手指颤抖,房间里有无名,有助理,外面还有四个保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埃伦捶捶自己的胸膛,激昂地盯着沈卿桑,“我也对我很失望,杀了我,干妈,现在就杀了我!我早就活够了!”
“别疯了。说,扎卡把宝儿带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我藏起来的钱都能找到,你还有什么做不到?”苏埃伦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真的想等扎卡拿宝儿的命威胁我们吗?埃伦,你别疯了,快告诉我!”
苏埃伦讽刺地看着她,“她在你手上,不照样是一个傀儡。被谁利用,她都不在意,您怕什么?怕她不在了,你的权势就稳固不了吗?!”
无名手机响了,他侧过身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无名听完,身体一个踉跄,手机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无名这么大失仪态,沈卿桑和苏埃伦都看向他,沈卿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名的身手在红盟是数一数二的,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慌乱?沈卿桑的心突然腾腾乱跳,一种不安从脚底往头上涌。
无名一字一句地说:“扎卡被杀了!”
“你说什么?”苏埃伦从病床上跑下来,冲到无名面前,抓住无名的衣领,嚎道:“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死了?”
无名语气僵硬,看着两人解释,“扎卡被人割了头,雇佣兵追杀令刚刚撤销了他的令。”
“扎卡死了,那宝儿呢?他不是跟宝儿在一起吗?”沈卿桑喃喃自语,突然一把抓住苏埃伦,“你还不说实话,宝儿到底被扎卡带到哪里去了?”
这下苏埃伦也迷茫了“我不知道,扎卡根本没跟我说。他给我钱,我把宝儿交给他。可是无名一直都贴身保护她……”
苏埃伦突然盯着无名,眼眶通红,“你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够了!”沈卿桑突然大喊一声,“派人过来带苏埃伦回帝都,没有我的命令,他哪里都不能去。”
“我不会去,我要去找宝儿!”
“我对你太失望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埃伦,你杀了她两次!”沈卿桑已经没兴趣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病房。
苏埃伦追上去,被门口的保镖拦住,“苏少爷,夫人的命令,抱歉。”
退回病房,苏埃伦慌乱地抓着头发,“宝儿……宝儿……”
你杀了她两次!
你杀了她两次!
……脑海中不断回响沈卿桑的话,苏埃伦一脚踢翻桌上,气喘吁吁地盯着地面。
沈卿桑走出医院,助理拿着电话,着急地问:“不断有电话打进来,问曾小姐在哪里!”
“不接,宝儿失踪的消息必须给我死守,跟媒体打招呼,想要跟红盟最对,尽管报道!”
“是。”
“无名,能不能查到扎卡在哪里被人杀了吗?”
“需要点时间,这些是圈子里的人传的消息。”
“嗯,这件事我不能用红盟的势力,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宝儿的位置。”
“是。”
轩辕雪雪靠着墙,又热又饿,被这样绑着,身体血液不流通,等小房间的门被打开,她已经没精神去防备了。
只能听到对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然后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进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人两三步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靠近她。
一股强烈的男人味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烟草味,让轩辕雪雪下意识躲开。
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低沉沙哑的声音如果在平常听到,肯定会觉得让女人尖叫,她却觉得对方的磁性嗓音下隐藏的是嗜血的寒意。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就是她?”
是英文,轩辕雪雪能听懂,她眼睫毛一动,静静等着他再说出一些线索。
男人伸手解开绑在她眼睛上黑色布条。
被黑暗束缚太久了,突然接触到眼光,刺眼的光,就算闭上眼睛,好像也能穿过眼皮,直直照在她眼睛上。
“睁开你的眼睛!”男人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轩辕雪雪试着睁开眼睛,刚一睁开就别刺眼的阳光照得眼泪哗哗,立刻侧头躲过阳光,“光太亮了,我睁开眼睛会瞎的。”
男人靠近她,近到轩辕雪雪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如果我非要你睁开眼睛呢!”
轩辕雪雪往前一倾,头靠在男人怀里,有衣服挡住阳光,她终于能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件迷彩短袖,一颗狼牙吊坠在眼前晃。
周围的人冷吸一口气,都被轩辕雪雪大胆的举动惊着。
慢慢从男人的怀里后退,一点一点适应阳光。
感觉鹰不会刺眼得流泪,她才退出男人的怀抱,抬头看着他。
一张男人味十足的异域男人,他五官突出,轮廓刚硬,画着黑色的眼线,带着鼻环,这样长相得人应该非洲人,她竟然被带到了非洲,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男人看到她的脸,眼里划过一丝惊艳,“你就是红盟的争相得到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站起来把她也拉了起来,“扎卡把你送过来,说是你的原因,他欠我们的货才没及时送到。女人,你知道这一条罪,我就能把你杀了!”
说着解开轩辕雪雪手上的绳子。
“你要杀我?”师傅肯定不会让她有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不知道师傅能不能追踪器上知道她的位置。
刚要活动一下手腕,她惊悚地发现她的戒指没了!
“我的戒指呢?”她一直戴着那枚戒指,不是因为它是婚戒,而是那枚戒指里有追踪器,师傅可以从戒指里追踪到她的位置。
“别跟我说耍花样,女人,我带你看看送你来的人!”男人搂着她往外走。
一路上轩辕雪雪一直暗中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必须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师傅没办法过来救她,她就要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一阵风吹过来,风中带着沙子,轩辕雪雪被呛了一口。
从房子走出来,正对着一个大操场,到处都是拿着枪巡逻的人,远处还有坦克,炮。
男人带着她走到广场角落里,指着角落的坑,“看看,有没有你的熟人?”
血腥味扑面而来,轩辕雪雪还没靠近,就受不了跑到角落蹲在地上吐。
“拉出来!”男人吩咐了。
两个年轻小伙走进里坑里,扯着一条腿把一个人拽出来。
轩辕雪雪刚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吓得不能自已地尖叫:“啊!”
她转身要跑,被男人一把拽到怀里,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男人掏出枪,朝天空打了几枪,“这个女人,我要了!”
“哈哈!”
“哇哦!”
轩辕雪雪浑身颤抖,不管是枪声,还是不远处的尸体,都让她怕得发抖。
她不怕跟人斗智斗勇,可是在枪面前,在非洲把女人当战力品的环境下,她的能力还不如十岁的顽童。
“哈曼,停下来。她是曾家的人,你这样对她,对我们没有好处,只能多一个敌人!”一个瘦弱的男人跑过来,劝说哈曼。
他叫哈曼,轩辕雪雪终于拿到第一个线索,她苦笑一声。
两人用轩辕雪雪听不懂的话讨论了半天,哈曼收紧抱住轩辕雪雪的手,大声呵斥。
矮小的男人平静地说话,显然他占据了上风。
果不然,没过几分钟,轩辕雪雪感觉哈曼放开了她,大步愤怒地离开。
矮小男人走到她面前,面带笑容,用英语说道:“曾小姐,我是哈曼的军师,你可以叫艾拉里。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和扎卡的合作出了一些问题,扎卡把你带来想要免除惩罚,这当然不可能。接下来,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接你回去。”
“谢谢你,艾拉里先生。”轩辕雪雪淡淡地道谢。
“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就当请曾小姐做客。”
艾拉里说话算数,真的找了一个女人过来,那是个叫阿曼的女奴,没有鞋子,身上到处都是痕迹。
轩辕雪雪被安排在一个很简陋但至少还有门的房间,阿曼从外面抱着床铺进来,铺好床,就走出房门,坐在门口,她一句话都不说。
这里没有床,床铺直接铺在地上,轩辕雪雪坐在床榻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艾拉里说的她不会天真地相信,但是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个叫哈曼的首领,给她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安地捂住肚子,她好怕这次意外,孩子会保不住,自己能活多久已经不重要了,可她想要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就算他不能和亲生父亲相认,这也是她爱情的结晶。
眼泪落在手背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腿哭起来……
“董事长,远处就是我们主要开垦的环境,最近一直有周边的势力过来骚扰。”
司徒弦带着工帽,眯起眼睛看向一望无际的荒漠。
“是新组建的势力吗?那就格拉说一声,他收我们的钱,什么都不做,那就别收了。”为了油田的安全,这几十年司徒家一直跟这地区最大的组织合作,给他们提供军火,一切都相安无事。
“董事长,帝都发生一件事……”张枫走过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
“是跟曾宝儿有关的。”这件事他已经压了两天,但是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再不说,如果曾宝儿出什么事,他担不起责任。
司徒弦停下脚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们没关系,没必要跟我说。”
“……”张枫懵了,董事长不听?
“董事长,格木想要请您吃饭。”负责人跟在司徒弦身后。
司徒弦又检查了几个设施,一边问道:“格木这里出什么事了?他可不会突然请我吃饭。”
负责人想了想,才说道:“新生的势力里有一个哈曼,非常勇猛,格木的势力被屯了好几块。格木想要吞掉哈曼,但是他们一旦打起来,后面还有洛哈家族和狮子组织虎视眈眈。估计又想要东西了。”
“哈曼,就是跟跟扎卡合作的组织?”
“是,哈曼跟扎卡合作,之前他知道我们跟扎卡签了合同,来示好过,扎卡下台后,就没动静了。”
司徒弦把安全帽摘了,扔给张枫,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跟他们说我还会在这里待两天,等我忙完了看有没有时间。”
“是。”
坐车回到酒店,司徒弦先去洗澡,让张枫急在一旁。
田森见他着急,不解地问:“你家有事吗?看你这一天急的。”
“不是我,帝都曾宝儿失踪了,现在又闹出她不是曾家人的传言。这件事,要跟董事长说一声吗?”
“曾宝儿?你别了,董事长对曾宝儿烦死了,她又是死对头,你跟董事长说,不是找骂呢吧。”田森一脸不以为然,董事长连曾宝儿坐过的位置都拆了,怎么可能想知道曾宝儿的情况!
诶,不对!
曾宝儿是董事长的死对头,她现在出事了,董事长说不定心里正解恨呢。
田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只要得到董事长的欢心,他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田森眼神一动,讨好地看着张枫,“张特助,董事长这里,我留着就行了。不是三份报告明天要用,你去忙吧。”
张枫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正好自己手上的事也不少,“行,董事长要是找我,就说我在客房里做报告。”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张枫一周,田森眼睛就亮了,心想一会这个消息要怎么透露给董事长听,让他高兴,还不会觉得自己是落井下石的人。
想着想着,司徒弦就出来了。
司徒弦换了一件休闲裤,上身没穿衣服,头上盖着一条毛巾,他出来看到田森站在客厅,“还有事吗?”
“呃,没有。李总说最近镇子里不安定,今晚的饭会送到酒店里来。”
“嗯。”
田森见董事长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着急,忍不住笑着开口:“董事长事事亲力亲为,公司才能达到现在这个高度。不像有些人用点小手段抢生意不成,反而把自己还是害得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司徒弦转过头,头发遮着眼睛,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