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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饶有意味地扫视了眼众臣,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悠悠开口。
“振威将军李铭意,文武兼备,即日起,任命正一品锦衣卫掌卫总督。”
噗!!!
李怀江一口酒喷了出来,好在动静不大。
脸色铁青的郝程,注意到李怀江那明显故意装出来的模样,气得头都要掉了。
李怀江:……
冤枉,他根本不知。
李怀江猜到锦衣卫是二子的去处,顶天就是个百户,皇上这顶高帽砸得未免太使劲。
朝臣们都知,以李相当下的地位,皇上是不可能让其子涉足武将职权,不想,竟是被皇上直接收用,成了皇上直掌的锦衣卫掌卫总督。
如此职权,便连亲王也得给几分脸面,更何况是皇上直掌的职务,朝臣根本无权干涉阻止皇上进封。
高景当然知道李铭意日后会是太子党羽翼,父皇最近分明有意栽培于他,怎的还给他立个阻碍。
高旻和曲家党羽并未有过多的表态,毕竟,当下他们是最没有表态资格的。
四皇子党及荀阁老眸色幽深,嘴角噙笑之余捊了捊发白的胡子。
荀阁老心道,看来,李家的崛起,势不可挡。
五皇子高昊开心的咧着大白牙,他就说,父皇指定会给二表兄安排个好去处,怎么可能不加封呢,原来在这等着。
柏舟和高顺大喜过望,皆替铭意感到高兴。
而铭意,今个父亲已是给他交了底,只是,父亲并未提及皇上给他的加封,如此重。
“卑职,谢主隆恩。”
高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诺!”
李铭意转身回到席宴之时,先前那些打量他的目光,无不畏首畏尾的收回去。
无他,可不能在这尊神跟前戳鼻梁骨,锦衣卫是什么,那是比提督府更有职权的机关,在座的谁手里头是干净的,若是让他给盯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柏舟拍了拍他小子的肩膀,“你小子,今夜可威风了。”
铭意淡淡一笑,再次举起酒杯,“喝。”
柏舟:……
这小子,到底有多海量?
李怀江无不担忧地瞥了眼小子,他老子在前头拼了命的把老李家的支撑分散,他回头又把老李家推了出来。
看来,高帝是紧咬着他们家不放了。
李铭意得封锦衣卫掌卫总督,自然让某些人心存戒备更甚,比如郝家。
当夜,宫宴散去,郝程回到府里,怒极吐了好几口血。
其儿子郝兴修赶紧着人将府里大夫逮来,郝程摆了摆手,吃了口浓茶,竭力压下嗓间的腥甜。
禀退书房里所有人,仅留下了儿子郝兴修。
“不能再等了。”
郝兴修大惊,“父亲,提前行动,风险之大——。”
“你知道锦衣卫是做何用?左相之子,第一个盯的便是咱们右相府。”
郝兴修自然清楚这其中问题,越是这般,他越觉得危险。
郝程沉默了须臾,道“滇关那边事态已固,永昌侯的罪名即已落实,轻易不敢班师回朝,睿亲王手里执掌的八万大军现于城郊。”
“皇上有意把睿亲王留用于京,但这八万大军须得离京,你可明白本官的意思?”
郝兴修了然点头,“可是父亲——。”
“按本官的意思办就是,要快。”
“是,父亲。”
待儿子退去,郝程默默的压下心底里的郁结,虽计划提前风险之重,倘若再不行动,怕是再无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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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李府,懿祥阁。
李怀江从宫宴回来,李婉已是睡下,为了不惊忧媳妇,李怀江在偏房梳洗完,才回到正房。
李婉迷迷糊糊感觉到男人躺下的动静,本能地转过身,依偎到他怀里。
“回来了?”声音沙哑呢喃
李怀江低头看了看,见她眼皮子都没睁开,嘴角微笑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将人搂紧在怀里。
“睡吧。”
已是熄了烛火的房里,李怀江却是难以入眠。
他明白高帝今晚的用意,抬高铭意的同时,无不是有意加速引蛇,只是,此举风险过大。
望着窗外映入的月色,感觉到女人睡梦中并不安稳,手轻轻的拍抚女人的背部。
翌日一早,李婉醒来见男人还躺在身旁,先是看了眼窗外的光线。
略显诧异,“夫君今日旬假?”
李怀江快天亮才睡着,此时慵懒地拥着女人,低低应了声。
想来是旬假,李怀江从来办事有规律,见他累得紧,继续缩回他怀里陪他再睡会儿。
许是先前被李婉的动静吵醒,李怀江没多会儿也睁开惺忪的睡眼。
“瞧你累的,昨夜可是很晚才回来?”
李怀江嘴角微笑。
李婉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快,闭上眼睛再睡会。”
夫妻俩没再说话,李婉陪着他躺了一个时辰,见男人再次醒来,才喊来屋外守着的孙娘端来热水。
见他满脸的疲色,心想昨夜宫宴定是喝了不少,又让孙娘吩咐厨房准备解酒汤。
李怀江非常享受被媳妇伺候,直到媳妇帮他束好发冠。
伸手拉她到腿上坐着,“为夫还没跟夫人说起,咱家小子昨个得了什么赏。”
“可是赐了官职?”
李怀江点了点头。
“锦衣卫百户?”早前李怀江与她说的职务
李怀江叹息笑道,“是在锦衣卫没错,任正一品,掌卫总督。”
李婉:……
男人揉了揉她吃惊的脸颊,“看来皇上,是不愿咱李家独善其身。”
李婉都快被男人的淡定气笑了,她就说孩子的大舅不是个好的。
听见廊外传来的脚步声,李婉从他身上起来。
进来的正是孙娘,手里的托盘放了个汤碗。
“老爷,夫人,大厨房送来了醒酒汤。”
李怀江点头,拿起桌上托盘里的汤碗,吹了吹热气,抿了小口。
孙娘恭敬上前,搀着李婉到妆台前落坐。
“夫人,奴婢给您梳妆。”
“好。”
先前李婉只顾着帮男人穿衣梳发,自己身上还只穿着寝衣,长发也是披着的。
待李婉整理好妆容,换上了衣裳,李怀江已将醒酒汤喝完。
“夫人,当下可是让大厨房把早膳送来?”
“送两碗白米粥,配两样小菜就好。”想着男人当下,该是没什么胃口。
“是,夫人。”
目送孙娘离去,李婉迫不及待的朝男人伸手。
“快与我说说,你与皇上接下来可有打算?”
李怀江无奈低笑,牵过她的手,夫妻俩紧挨落坐。
“今日,滇关的另一封急报该是送到。”
李婉眨巴眨巴眼,“擒获永昌侯了?”
李怀江闻言,心虚的清了清嗓,似是在酝酿整理词汇。
仅一眼,李婉瞬间了然,气恼的抬手拔掉他两根短胡子。
“早前我问你,还不承认。”
李怀江吸了口气,疼得眼角抽抽,握住媳妇的手,安抚道。
“便是怕走漏风声,良辰他们最近几月,在咱府里逮了不少的眼线。”
李婉当然知道,对方有的扮作府里的下人,有的夜探行事。
“如此说来,永昌侯在京中的孩子多可怜,皇上说幽禁就幽禁,事后不得给个补偿?”
“无妨,袁世子到底随父征战过,若连这点沉稳心性都无,日后如何接手整个永昌侯府。”
“所以当初,是皇上与永昌侯联手做的戏?”
李怀江点了点头,“嗯,将计就计。”
“如你所说,现在传回京的急报,可是会让对方急眼?”
“皇上的意思,便是让他急。”
李怀江昨夜想到另一种可能,“想来,顺子需得出京。”
李婉诧异,“皇上不是应允了他俩口子留京吗?”
“此次离京,非皇上所能阻止,顺势而为之,咱且先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把戏。”
李婉悠悠叹了口气,“当下铭意于他们而言,怕是最大的掣肘。”
“这事夫人倒不必担心,反之银面,他可能通过此次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