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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儿方才听他们的意思,是让师傅您与他们一同离开此地,是上哪儿啊?”
姜且来到司徒逊身旁,语气满是不舍。
司徒逊嫌弃地瞅了眼,眼眶发红的小丫头,“怎的,不舍离开为师?”
“嗯嗯。”姜且诚恳的点头。
她就是不舍得,从小到大,她只在有师父这里感受到长辈的关爱。
这时,耳房传来一阵急喘的咳嗽声,打破了师徒二人的续话。
司徒逊眉锋微凝,双手撑着竹椅扶手起身,想来屋里头那小子又咳血了。
“你去把灶房温着的汤药端来。”
“是,师父。”
司徒逊抬步往耳房走去,推开房门,就见榻上的人重重的咳出一大口浓血。
“俊公了!”
十五担忧地搀着身子歪斜的乔俊,不断的拍抚他的背部,让他好受些。
乔俊缓了许久,止住了肺部涌起的咳意,虚弱的靠在十五的肩头。
此时的他,面色越发惨白,发白的嘴唇挂着鲜红的血丝,瞧着越发病态。
半眯着眼帘,看着出现在房门内的陌生老者。
司徒逊对上他目光的同时,心头不由重重一颤。
提督?少将?
怎么可能!
昨日这小子昏迷,他便觉得面容有几分熟悉,当下见他睁开眼皮子,竟与曾经的故人之子如此相似。
这小子莫不是与长孙家有何关系?
可明明长孙氏早在多年前便战死沙场,已无任何后嗣之子。
司徒逊没有犹豫,上前便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你姓什么?”
十五莫名的抬眼看向老先生,乔俊即便再虚弱,也不得不提起心防。
注意到对方打量他的眼神,心底腾升股子寒意,想起他那不能与外人说道的身世,莫不是此人与闵家是旧识?
“你与长孙家是何等关系?长孙琛是你什么人?”
乔俊刚提起的心,听得一头雾水。
反倒是十五听闻后,莫明的眨眨眼,老先生提到的长孙家,不禁让他联想到皇后的母族长孙氏,两朝之中,姓长孙的实在是极少数。
乔俊喘着气息,眨了眨半垂的眼眸,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还好与闵家无关。
“我,我不识。”声音极其虚弱
“不识?”司徒逊狐疑的睨着他
乔俊见他不信,唯有道,“我母族姓乔,不识你说的长孙。”
司徒逊再打量乔俊的面色,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眸底略略闪过一丝失望。
是啊,早就亡族的长孙家,如何还有后嗣之辈。
思及故友,司徒逊难免心头沉重。
这时,姜且端来碗热腾腾的汤药,十五见状赶忙伸手接过。
“多谢,姑娘。”
“你们该谢我师父。”姜且提醒道
十五尴尬的看了看老者,“多谢先生。”
乔俊看向昨日那名姑娘,又看了看老者,想道谢的话,终是没力气说出。
司徒逊嫌弃的瞅了他两眼,“此汤药只能缓解你的咳血之症,止住了此症状,便赶紧离去,我这地方不适宜你们久留。”
十五感激点头,“多谢先生。”
司徒逊因着方才的事,心绪低落,不愿再呆在此处,没得因着这小子的脸,让他又哀愁上一日。
“俊公子,您先把汤药喝了,待你好些了,我便与你回京,届时有罗神医出手,定能治好你的伤。”
司徒逊前脚已经迈出门槛,在听见十五口中的[罗神医],不由得脚步顿住。
眼中闪过一抹精明,转身探究道,“诶,你方才说的神医,大名可是叫罗义啊?”
十五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又震惊地瞪圆了双眼,纳纳的点头。
“真的是罗义?”司徒逊再次确认。
方才他只不过是觉得凑巧,故而随口一问,竟不想,真是罗义。
十五注意着司徒逊脸上的笑颜,确认此人并无恶意,再次点头。
司徒逊闻言大喜过望,双手扶腰,昂天长笑。
他这一笑,可把身旁的几人看傻了眼。
姜且几时见过师父这样,而且她看见师父笑着笑着,眼中含泪是怎么回事。
“他老小子没死?”
十五:……
“敢问先生,您可认识我家罗先生?”
司徒逊止住了笑声,眨去眼底的湿意,狐疑地拧眉瞅着十五。
“你家先生?”
“正是,他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的长辈。”
“哦?”
他怎的记得,好小子当年曾信誓旦旦的说过,此生不娶,只以研究医术采药为生呢?
“你方才叫那死小子神医?他如今的医术可是了得?”
十五点头,“正是,先生医术高超,只要还有口气,他便能想到法子将那人的命保住。”
提及府中的神医先生,十五满是自豪,据说当年十八奄奄一息,全靠神医将他从鬼门关拉扯回来。
如今十八非旦与常人无异,身手如初,还娶了大小姐身边的孟春,生了个儿子。
哇!提到这,十五就觉得十八和阿七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作为影卫出身的他们,从不敢想成家这档子事。
司徒逊听闻此,心里不禁惦量着什么。
早年韩竖趁他重伤倒地不起,往他体内灌了丹毒,之后每月再让人给他送来缓解丹毒的药物,若是罗义那小子真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或许他不必再受制于韩竖。
“赶紧把汤药喝了,能说话了,来告诉老夫,我有话问你们。”
十五瞬间戒备心起,先前外头来的那些人,他感觉与余党有关。
而这名老先生,或许也与余党有关。
司徒逊真不想翻白眼,“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有那骨气,便把汤药洒了别吃。”
哼,小样!
姜且石化地瞅了瞅师父,今日师父这是怎么了,她跟随师父学艺多年,从未发现师父还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十五咬了咬唇,对上乔俊默许的眸光,只能应声道,“是,老先生。”
乔俊看得出来,对方对他们并无恶意,即便真与余党有关,或许他们能从这名老先生的身上下手。
昨日他虽是昏迷,但外界的谈话他皆能听见。
他已命不久矣,还有何可惧,临了前若能为好兄弟多尽一分力,不枉他乔俊多活了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