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任务

三月的先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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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彦起身,离开书案,跪倒在地说:“倘若他真有此意,我纵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定当护你周全”。

    珺王听到这句话后,也起身离开书案,走到纱幔之后,从轻纱的后面伸出手,说道:“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谭彦伸出手,轻轻搭在珺王的手上,缓缓起身,隔着纱幔,他感受到珺王的鼻息,看到他轻纱之后,完美无缺的脸,胸腔里升腾起一股炽热,不禁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珺王见状,也收回手,转过身,说:“无需担心,此次王上召你回来,是想让你去寻一物。”

    “寻一物?”,谭彦不解的问道。

    “是的,寻一物,一个传说中的东西”,郡王说道。

    谭彦听闻,心中更加疑惑,但得知这次的目的不是珺王,他如释重负,问道:“不知所寻为何物?”。

    “山鬼之心”,珺王只回道这四个字。

    “山鬼之心?”,谭彦更加不解的问道,“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只是查阅了很多古籍,才略微的知道,是一个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既是传说中的东西,又何处去寻它,寻来又有何用?”,谭彦问道。

    “两月前,王后的病加重,这些年,虽小心的养着,但这次来势汹汹,足足昏迷了一月有余。向炘举全国之力,用尽毕生所学,才将王嫂从昏迷中唤醒。但情况仍旧不乐观,一日之中,有十之八九的时间都在昏睡,全靠灵药维持着生命。”,珺王无奈的说道。

    接着他又说:“后向炘向王上进言,说有一物不仅能治好王嫂的病,还能让她彻底恢复,甚至容颜不老”。

    谭彦听闻,越发错愕。

    随后珺王接着说“我知道你听到这里,会感到很诧异,甚至觉得荒唐,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但直到向炘拿出一物”。

    谭彦听闻,立马问道:“何物?”

    “一块石头”,珺王回复道

    “一块石头?”,谭彦问道。

    “是的,一块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一块滴有山鬼之血的石头。向炘也正是用那块石头磨成的粉,救醒了王嫂”。珺王转过身,对谭彦继续说着。

    此刻的谭彦,内心被深刻的震撼,但随即一个疑问涌上他的心间。

    珺王看到谭彦脸上浮现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那块石头的来历,可我要是告诉你,那块石头是父皇的东西,你又会作何感想”。

    听到此处的谭彦,虽然自己久经沙场,但珺王的这些话,不得不说震撼到了他,甚至让他感到一丝丝玄幻。

    王后所患之病,乃不治之症,而一块滴有山鬼血液的石头磨成的粉末,竟能有如此功效,那一个完整的山鬼之心,又该是何其恐怖。而先王又是如何得到那块石头的,难道这世上真有山鬼,那这就不能用荒唐两个字来形容了,那将是搅动天下大乱的大恐怖。

    “如今,那块石头剩下的粉末最多能维持王嫂半年的生命,想要救他性命,便只有找到山鬼,取其心,并带回来”,珺王接着说:“这两月来,我翻阅了所有可能有记载的书籍,却也只在几本讲述神话故事和民间鬼怪的书籍中,找到了支言片字的记载”。

    “书中如何说?”,谭彦问道。

    “书中说,山鬼是生活在山脉深处的鬼神,青面獠牙,身高百丈,身披石甲,坚不可摧,变幻不定,或为草木,或为巨石,或幻化为拥有魅惑之力的女子,勾人魂魄,食人精血,凡遇山鬼者,非死即残,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谭彦闻此,眉头邹在了一起,问道:“可有记载,如何才能捕获它?”。

    珺王摇了摇头,说道:“相传,它可驾驭百兽,催动万骨,统领阴魂”。

    听到这里,谭彦心中滋生出一丝怒意,说道:“向炘好歹也是这世间拥有医圣之名的人,怎么会给王上提出这样的救人办法”。他心里嘀咕着,这那里是救人,这明明就是变相的杀人嘛。

    珺王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笑了一下,说道:“无论你我怎么想,关键是王上相信了”。

    谭彦一阵无语。

    珺王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相传,山鬼每到冬天,便会陷入沉睡,等到第二年,冰雪消融之时,它便会再次苏醒,倘若传言所实,那么只需在他沉睡期间,找到它,想办法带回它。”。

    谭彦听到这里,后背再次腾起一股寒意

    他看着珺王问道:“那王上为何会指派我前去?”。

    珺王走到书案前,向香炉里填了一些新的香料,轻轻盖上炉盖,说道:“占卜而来”。

    谭彦听闻,心头如同万只野马奔腾而过,还未来的及开口,便看到轻纱后的珺王似是轻笑了一下。接着听他说道:“是向炘占的卜,即是行鬼神之事,便不可以常理而论之,卦象显示,倘若这件事可成,也应在一人身上,而那应卦之人,不偏不倚,就是你。”

    听到这里,谭彦心有所悟,从刚才的一次次震惊中清醒了起来。他极其认真的对珺王问道:“倘若应卦之人是我,王上的意思是要我将山鬼带回来?”。

    珺王答:“是的,带回来”。

    接着他又问道:“那主上的意思是和王上相同?”。

    珺王说道:“我不在乎你是否能将它带回来,我只希望,倘若你有机会能够将他带回来,那便带回来,倘若不能,我只希望你能回来”。谭彦感到,珺王说着这些话时的声音极其温柔,但一字一句却仿佛尖刀般刻在他的心头。

    他说:“倘若这世上真有山鬼,我一定竭尽所能把他带给主上。”

    听到这些话的珺王缓缓走到轻纱之后,说道:“其实,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段,让王上打消寻找山鬼的想法。但是,我又想到,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你妹妹重新生活在阳光下的契机。我便想着赌一把,倘若真能成功,那么,以你之功,我便能让王上重查当年之案,到时,那人即便再手眼通天,也无法阻止。”

    这一番话,如千斤之锤猛击在谭彦胸口,即便他是铁血男儿,此刻也朦胧了双眼,这世间,能够真正为他所想,也只有眼前此人了。

    他重重跪倒在地,以首触地,说道:“多谢主上”。

    珺王连忙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说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你这个人,是我的,你的心,我也希望是我的,同样,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同样也是你的。”。

    珺王的话,一次次回荡在谭彦的心间,此刻,他的心中有一个想法激烈的碰撞着,撕扯着他的灵魂,消磨着他的意志,而他的理智又一次次告诉他,不可以那样做,内心激烈的碰撞使得他的心口都微微紧缩起来。

    珺王将他的手,放在谭彦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他说:“我已经派人去别院那边通知你妹妹,你已经回来的消息,也已派人去接她。你们兄妹二人,已许久未见,这次离开前,好好陪她一段时间吧。”。

    谭彦抬起头,看着轻纱后珺王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点头。

    随后,珺王缓缓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你妹妹,明天正午便可以到,今晚,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谭彦起身,说道:“是,主上”。

    珺王转过身,看着谭彦的眼睛说道:“此处就你我二人,就像从前那般叫我便可”。

    谭彦缓缓点了点头,看着珺王缓缓地说:“阿雅,许久未见,你,可安好”。

    轻纱后的珺王,轻轻地对谭彦说:“有阿彦在,一切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