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虫祸

三月的先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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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彦带着部队,历经一个月的时间,从国都来到了龙华国最北边,位于三国交界处的百岭山脉外围。军队在抵达秋海关后,谭彦下令让部队伪装为开山伐木的商队。而他与扬程两人则假扮为商队的管事,整个部队就这样离开了秋海关,进入了百岭山脉。

    百岭山脉是一个近似于椭圆形的山脉群,最宽处可达一千里,最短的地方也有六百多里。山脉围绕中间的几座主峰一圈圈向外递减,中间的那几座山峰虽然被称作主峰,但实际上却并不高,最中间反而是盆地,几座主峰高不到千丈,散落分部在山脉中心,周围布满水泽湖泊,而后是平原丘陵地带,再向后是第一围山脉圈。

    第一围山脉圈结束后,是第二围山脉圈,也是百岭山脉高度最高的山脉圈。最高的几座山峰,如同千羽关一样,山顶白雪皑皑。而后的两层山脉圈,高度依次递减,直至山脉外围。整体来看,百岭山脉似乎像一个巨大的死火山一般,而谭彦一行人,此刻就位于这个巨大火山的山脚下。

    想要到达山脉的最中心,则必须越过最高的那一座山脉群才可以。且不说越过险峻的山脉群极端困难,即便是越过了,想要穿过最中心的盆地,到达另外一边,更是难上加难,。那中心的盆地地段,常年弥漫着无法消散的浓雾,任何用来指引方向的器物在那里都会失效。盆地中遍布沼泽,即便是一直生过在那里的生物,也时常被地下喷出的毒气和瘴气杀死。

    这些还只是那里的地形本身所具有的危险,山脉深处更是生活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毒虫野兽。古帝国最昌盛的时期,曾一次次排军队进入百岭山脉,探究其中的秘密,但无一成功。几百年的探索,也只是模糊的绘制出了一副山脉的大体地形图,而那最中心的地段,究竟是什么样子,自古无人可知。

    也正是因此,百岭山成为了朝幽国,寒武国和龙华国三国天然的城关。他们不必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建关隘城墙,因此,百岭山的外围生活着三国的大量民众,他们背靠百岭山脉,靠山吃山,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

    谭彦一行人来到这里后,最先需要解决的便是几百号人的吃住问题。只有安顿好队伍,接下来才能慢慢地进行探索,寻找山鬼的踪迹。

    于是,他带着开山伐木队来到了最近的一处村庄,想在那里简单的购买一些物资,寻找几名熟悉地形的当地人,然后再进一步的深入百岭山脉。

    按照手中的地图,谭彦找到了一个隶属于秋海关统辖名叫来弟的村子。可进入村庄的谭彦和扬程却感到了一丝古怪,此刻正是秋收农忙之时,可这个村子里,无论老人还是年轻的男丁,都懒懒散散地坐在村中的树下乘凉,丝毫不见农忙的气息。

    这让谭彦不免担心起来,龙华国以农立国,农耕是立国之本,没有好的收成就代表着,这个村子将会度过一个艰难的冬天。

    为了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谭彦和扬程便走到一群在树下玩耍的孩童身边。他来到一个胖嘟嘟的男孩身边,谭彦蹲下身子,一把掐住那男孩肉嘟嘟的脸,笑着问:“小虎娃,可不可以告诉叔叔,为什么这里的大人都不在田间干活,反而坐在树下乘凉?”

    那孩子,突然被谭彦掐住了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看到眼前身着与村里人明显不同的魁梧男人,看到他那张英朗俊气,却笑得比他还灿烂的脸,抱着手里的花球张着被谭彦扯崴了的嘴巴呆在了原地。

    他们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谭彦脸上浮出了一丝囧色,他心里不断地说:这事还是杨大哥做比较好。但已然成了眼下的局面,他便只好继续保持着微笑看着眼前的孩子,祈祷着他能快点说出一句话来。

    可那孩子就是呆呆地看着谭彦,直到一串口水从他嘴角滑落,滴到了谭彦的手上。扬程看到那孩子的口水滴到谭彦的手上,谭彦也愣住了后,便转过身偷笑了起来。

    这时,在大树下乘凉的一个老人看到了谭彦和扬程,起身向他娘俩走来去,躬身行礼,问道:“不知二位来此所为何事?”。

    扬程见对方如此直接的询问了,便不费过多的口舌,回到:“老伯勿怪,我们是从城关来的开山伐木的商人。想进入山脉中,开山采矿,伐木做椽,运往国都,今日刚到此,想在此借块地方,休息一晚。”。

    那老伯听闻后,问道:“可有官府的批文?”。

    “有”,扬程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两张批文交给了那位老者。

    老者看过后说:“幸会幸会,原来是火明商会的商客,老朽是这个村的执掌,请二位公子随我同来”。说完后他便将手中的两张批文交还给扬程,再次向扬程谭彦行礼。

    谭彦松开了掐着那胖小孩脸的手,起身躬身行礼,说道:“有劳老先生了。”

    那老者笑着说:“无妨无妨”。

    随后谭彦走到扬程身边,从怀中取出素帕,一边走,一边擦着手上还在不断滑落的口水。扬程也憋着笑,随同谭彦跟着老者向村中走去。

    只留下那个呆在原地的胖小孩呆呆地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

    进入村子后,那老者将谭彦和扬程带到了村中堆放稻谷草絮的谷场,说道:“村中唯有此处比较宽广,可以容纳两位公子的商队休息,还望公子不要介意此处的简陋。”。

    看着本该堆满谷物,此刻却空空如也,只有几个角落处有几垛新收的麦草,扬程便再次询问到:“老伯,按理说,此时是农忙时节,此处应该堆满谷物才对,为何却未见粮草,村中人也都闲赋在家,可是遇到了什么灾祸?”。

    老者听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慧眼如珠,今年入秋,村中的确发生了灾祸。”

    谭彦听闻后,关心地问道:“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老者说:“是虫祸,初秋之时,原本谷物一片大好,是个丰收的年景,我也早早安排了村中农收的事务,谁知后来一连几天大雨,大雨过后,谷子便起了虫灾,眼看着就快成熟的谷物,一夜之间被啃食殆尽。”。

    谭彦扬程听闻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一路行来,青山绿水,本不是会起虫害的情况,为何却一夜之间,庄家毁害殆尽。

    于是他问道:“可我们一路行来,并未见到有虫害的现象呀?”。

    老者接着摇了摇头,说:“的确如此,本不是该起虫害的年景,而且这种虫子,我们之前从未见到过。不仅会毁坏庄家,还是一种毒虫,一旦人的皮肤触碰到它,便会如火烧一般,皮肤溃烂,痛不欲生,以至于都无法抢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吃完庄稼。一开始村中抢收的男丁,都遭到了毒虫的毒咬,卧床不起,皮肤溃烂腐败。”。

    扬程听闻,眉头紧锁,刚欲再次询问,那老者却接着说:“不同于寻常的虫害,这种毒虫此前我们从未见过,所以便怀疑是那场大雨将山脉深处的虫卵带了出来,引发了这次虫祸。”。

    谭彦听闻后,询问道:“不知那些遭受毒虫叮咬的人,现在如何”,他担心既然是山脉深处的毒虫,那么一时间便没有对症的药物去治疗受到毒害的村民,这很有可能会危及到他们的生命,这让他不免地担心起来。

    那老者看到谭彦脸上的忧虑之色后,渐渐放下了对他们的提防之心,说道:“一开始,我们对被咬伤的人试了很多药草,但都无法解毒,以至于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地走向死亡。好在后来村中来了一位游行的医师,她诸游各处,遇到过各种天灾人祸,解毒无数。很快便找到了解毒的草药,救下了村中人的性命,还研制出了灭虫的药物,为我们保住了过冬的口粮。”。

    听到这里时,谭彦和扬程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的眼中划过一缕疑色,这一点同样被老者看在眼里,他缓缓地说:“如两位公子所想,起初我也怀疑过,但这位医师却未向我们索要任何报酬,尽心尽力的医治病人,十里八乡,凡是落雨受灾的村子,都是她在尽心的救治。”。

    听到此处,扬程和谭彦对那位医师越发地感兴趣,于是便问道:“不知这位医师到底是何许人也,老先生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下?”。

    老者笑着说:“自是可以,中毒的人都被那位姑娘集中在村后统一接受治疗,只是今日二位公子无法见到那位姑娘了。”。

    谭彦问道:“为何?”。

    老者回答到:“她带着几个人去山里采摘解毒防虫的药草去了,估计明日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得知如此的谭彦,和扬程两个人先同那位执掌安置队伍入村休息,静待第二日与那位神奇的游医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