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方山

凤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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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姓鲍,排行四。”

    “原来是鲍四兄,久仰久仰。”

    “哈哈!别久仰了,在周边,知道我鲍四的人,屈指可数。三爷到底是生意人,圆滑得很。”青年人提着两个包裹,站在雪中像个石人,雪花飘落在他的头脸上,他毫不在乎,只用一对睿智的眼神,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变化。

    三爷大概是个久走江湖,见过风浪的人,仍然不动声色,笑道:“诸位可否将所办的事说出来听听。”

    “好,三爷快人快语,鲍某也干脆些,请三爷借一步说话。”

    “这恐怕,我有急事要进城……”

    “担误不了三爷多少时间。”

    “这……”

    “咱们在阁北准备有地方,走吧。”

    三爷坚决地摇头,说道:“你我素昧平生,我答应你只能在此地商议,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要随你你们处前往,不行。”

    “你拒绝咱们的邀请了?”鲍四沉下脸问道。

    “不错。”

    鲍四举步逼近,阴侧侧的说道:“你大概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你走不走?”

    三爷也冷冷一笑,冷冷的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茂源油坊雇来的打手。”

    “再问你一声,你走不走。”鲍四气势汹汹的问。

    “我不屑与你们说话。”三爷沉声说道,举步便走,向前方闯去。

    鲍四冷笑一声,伸手便抓。

    三爷抬左手,架开对方的手沉喝道:“挪开你的狗爪子!你敢在城门口动手么?”

    鲍三一声怪笑,飞脚便踢。

    三爷向侧一闪,立还颜色,一拳横飞而出。两人搭上了手,拳来脚往各展所学缠成一团。

    码头上行人稀少,渡船与一些船只上的船夫,都袖手旁观,没有人出来劝架。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便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

    城楼上有两名兵勇,看到有人在城外打架,立即发讯号,通知恰好就在附近巡视的巡检。

    巡检匆匆奔进城门,城门洞闪出两个大汉,迎上叫道:“胡大人早,请留步。”

    胡大人止步一笑,说道:“原来是李五哥,早。城外码头有人打架,我去看看再来。”

    李五伸手虚拦,奸笑道:“三五个船夫打架,胡大人管他做甚么?走,兄弟作东,到楼上喝两杯。”

    “唔!你这是……”

    “茂源的少东家在逗人玩玩,您就算了吧。”

    “哦!”

    “我们走。”

    “我公务在身,这样吧,午间再说。”

    “好!痛快,一句话,午间章门楼见。”

    胡大人带了两名兵勇折回,扬长而去。

    墙根下倚壁抱头而座的一个老叫花子,抬起头长叹一声,自语道:“茂源的少东家攀上了高枝,连知府衙门也管他不着,何况小小的巡检?”

    李五与同伴打发走胡巡检,仍回到城门口向外瞧。

    雪地里,三爷与鲍四可说是棋逢敌手,那是各种周旋,双方貌似都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抢攻。看情景,短期间难分胜负,都不愿大意以免失手,脸上无光。

    青年人提了包裹,仍然屹立不动。就那么在一旁看着

    另一名大汉似已经不耐.双手叉腰亮声叫道:“老鲍,干脆让我来收拾他好了。”

    鲍四连攻两拳,叫道:“再等一等,他快要脱力了。”

    一名大汉向青年人走去,桀桀怪笑抱肘傲然问:“大个子,咱们少见啊。”

    “少见。”青年人答,似乎不太想说话。

    “你是兴隆栈新请的伙计?”

    “不,我是船上的。”

    “哦!原来是三江船行的。”

    “是的。”

    “三江船行的伙计,我大部分认识,似乎从没有见过你哪?”

    “我是最近入行的。”

    “哦!贵姓?”

    “我叫方山。”

    “方山?山都是圆的,你却叫方山,哈哈!为何不叫扁山?”

    “你呢?”

    “我姓王,排行七。”

    “危险!”方山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王七不解的问。

    “没什么。瞧,熊三爷的拳脚不含糊呢。”原来三爷踢中了鲍四一脚,几乎将鲍四踢倒。

    王七嘿嘿笑,说道:“即使他胜了鲍四,同样要到霉,还有几个人等着教训他呢。”

    “哦!有人接手,不公平哪!”

    “这年头,人多就强。什么叫公平?一文钱能买几斤?那有卖?”

    “对。”

    “咱们知道你们三江船行不介入纷争,不得罪任何一方。”

    “不错。”

    “把熊三的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方山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三爷在临江府上了我们的船,今早我奉船老大之命,将这两间物品送至三爷的兴隆栈,不到地头,我不会放弃职守的。”

    “熊三不到兴隆栈。”

    “我听候三爷吩咐。”

    王七脸色一沉,冷笑问:“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

    “不知道,你不是叫王七么?”

    “把东西放下。”

    “抱歉,我只听熊三爷的吩咐。”

    “你这该死的家伙……”王七咒骂,右拳疾飞,“噗”的一声打在方山的左胸上。

    方山身体一晃,讶然问:“咦!你刚刚是打了我么?”

    “打你?老子要宰了你。”王七揉着拳头叫,拳影再飞,“噗噗噗”一连三重拳,全捣在方山的左右胸口上。’

    方山连退三步,却仿佛没事一般,毫无异样,沉静的说道:“你这是杀人么?我怎么感觉连苍蝇也打不死。”

    王七只感到拳头发麻,心中大惊,咦了一声说,“你这粗汉果然皮粗肉厚,哼!我看你能挨上多少拳,打!”

    说打便打,抢进拳如骤雨,“砰砰哒哒”一连四拳,全打在方山的小腹上。

    方山挨一拳就退一步,貌似在玩什么一般,突然他叫了起来:“有强盗,快来人啊!”

    最后一名大汉粗眉一轩,怪眼一翻,大喝道:“快!这小子叫嚷要坏事。”

    先前旁观的大汉一声虎吼,配合鲍四左右夹攻,冲近熊三爷的身侧,猛地一腿飞扫,快如星火,“噗”的一声踢在熊三爷的腰脊上。

    “哎呀!”能三爷叫,向前一仆。

    鲍四正好接个正着,拾膝猛撞,“噗”的一声顶中熊三爷的下腭。熊三爷嗯一声,上身一抬。

    “噗噗!”夹攻的大汉连飞两拳,拳拳到肉。

    熊三爷终于不支,摔倒在地呻吟。

    鲍四加上一脚,将他踢翻在雪堆中,叫道:“快架走。”

    两人架起奄奄一息的熊三爷,向滕王阁的右侧奔去。

    另一方面,王七已经打了十几拳,却依旧未能将方山放倒,而且对方仿佛没事人一般,不由怒火上冲,大吼一声,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刀,追上一刀戮向方山的小腹。

    方山突然一脚疾飞,“噗”的一声踢中大汉持刀的手臂,短刀脱手而飞。他总算丢下了包裹,大吼道:“哦喝!你敢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下拔刀杀人?你叫王七,我今天要你做王八,狗东西!你刚刚貌似打了我十六拳,现在还给我吧!呔!”

    最后那一声呔!如炸雷一般,一听便令人悚然而惊。

    打倒王七那用得着十六拳,他只一拳便将王七打翻,接着是一阵惊心动魄的摔、抛、掷,但见雪花飞溅,人影急动,只片刻间,王七便不再叫嚎了。

    “砰!”方山将人奋力一掷,王七飞出三丈外,头先脚后,一头栽入雪中,爬不起来,也叫不出声音,像一条死狗。

    架走熊三的两名大汉不再走动,回身观战,完全惊呆了。下令的大汉,被刚才那凶猛的打击感,吓的双腿发软,站在那儿发抖,难以行动。

    被打惨了但还算清醒的熊三爷,也被这青年人出手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方山似乎怒火仍未熄灭,一把拖起半死的王七,咬牙切齿地厉叫道:“你就去做你的王八吧!。”

    “饶……命……”王七尖叫。

    方山的手,抓住了对方的耳朵。

    “求求你了,祖宗,饶……命……饶……”

    一声轻响,右耳分了家。

    “哎唷……救命……”

    码头上一名船夫高叫道:“再打要出人命了,别打啦!”

    方山将王七一脚端倒,向那两名架着熊三爷的人叫道:“把熊三爷放开,不然我要丢你们下江去喂王八,不信且试试看。”

    两大汉互相打眼色,突然架着人扭头便跑。

    方山一声怒吼,向前一窜。

    为首的大汉猛的不知怎么想的,从斜刺里飞扑而上,要将他抱住冲倒。

    方山向侧一闪,扭身出腿急踢。

    “砰”的一声响,大汉被踢倒在雪中。

    两大汉向滕王阁下奔去,急声大叫道:“少东家,快来!”

    来不及了,滕王阁侧方刚抢出三个人影,身后强敌已至,一声怒吼,两人的背领同被抓住了。

    “饶命……”两人疼叫一声。

    “砰砰!”两人同时摔到在地。

    抢出的三个人影急急退去,溜之大吉。

    方山扶起熊三爷吁口长气问:“三爷,没事吧?”

    熊三爷吃力地站稳,脸色苍白说道:“我没事,谢谢你。进了城便不怕了,走吧。”

    方山扭头便走,说道:“这几个家伙要不要报官?”

    “不必了。”

    “那我就说到做到好了!”

    方山将三个人用腰带分别绑住一条腿,拖了便走,健步如飞到了码头,将人往水里丢去,掉进水里后,然后又拉起来。

    “救……命……”三个大汉发狂般疼叫一声,浑身是水,冷得瑟瑟发抖。

    每人一连在水里泡三次,方山将三大汉泡够了,方拉起他们往码头上一丢,阴阴一笑道:“下次别让我碰见你们这些家伙,看到我离我远些,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方山丢下众人,拾回两个包裹,扶着熊三爷入城走了,三大汉几乎冻僵了,直等到熊三与方山走了许久,方被一脸慌张的同伴赶来救走。

    被揪掉一只右耳的大汉,被一名同伴扶着一行十二名大汉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沿城外的大路向北走了。

    绕过城外的大校场,折入北方,立即有十一名壮年人在旁迎接。其中一名年约二十上下,虎背熊腰的人,迎面拦住道:“章师父,怎么啦?”

    章师父便是被方山一脚踢倒的人,脸色青青的说道:“罢了,少东家,我这次是丢人丢到家啦!差点被丢到江里淹死。”

    少东家不是瞎子,当然知道这群狼狈的人吃了亏,急问道:“熊老三带了人?你们被打了?”

    ‘熊老三并没带了人。”

    “那……”

    “咱们被三江船行的一个伙计打了。”

    “什么?三江船行的伙计敢打我们的人?”

    章师父将被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道:“那家伙叫方山,壮得像条大水牛,你没看见他打起人来那股狠劲,真是吓死人,抓起人信手一丢便翻滚出三丈外,咱们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少东家哼了一声,咬牙道:“三江船行既然强出头,咱们走着瞧。哼!我们陈家岂是好欺负的?”

    章师父摇摇头,苦笑道:“少东家,茂源兴隆两栈,已经是势同水火,不能在添加三江船行了。兴隆栈断了咱们的油源,熊家的人好说话而且怕事,咱们可以威迫利诱与他周旋。但三江船行不同,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与三江五湖的江湖中人多少有些交情,闹翻了……”

    “我去找程公公出面……”

    “少东家,这不好,程公公可以指使府县官吏,但宦官声誉太差,会被人瞧不起少东家的。同时,熊家不敢与官府作对,三江船行不怕死的亡命多的是,找来几个江洋大盗前来骚扰,即使不怕,可茂源栈就得关门了。”

    “那章师傅的意思是……”

    “咱们目前仍然对付得了兴隆栈。”

    “那三江船行那边怎么办?”

    “少东家何不去请你们姨父林祯,同至三江船行走走?当面说开了,也许有好处呢。”

    少东家大喜,拍拍脑袋说道:“哎呀!我怎么一直就没想到姨父哪?我该把表妹也请去走一趟。”

    章师父点点头,说道:“对!你表妹金弓银箭林青青,威震江湖,号称年轻一辈武林三大女杰之首,有她出面,三江船行,怎敢不买她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