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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死皮赖脸在他家住,他面对她就像个不熟的陌生人,除了陪她吃饭之外,都是让佣人照应她。
今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言语和动作看似有意无意,却让她不自觉心跳加速。
再和他待下去,她心脏都要爆炸了!
沈迟月回了房间,拿了浴袍进去浴室洗澡。
天气很冷,温水淋在身上让她很放松。
沐浴露都是佣人准备的,和她在路岑年身上闻到的一样。
香味萦绕在鼻尖,她思绪渐渐飘远了。
想起路岑年看向她时热烈深沉的眼神,抱她时宽厚温暖的臂膀,亲她时带着凉意的唇......
她猛地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全身像是被热水蒸腾了一样要熟了。
她捂着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路岑年不正常就算了,怎么她也开始不正常了?
那是帮忙治病,怎么越想越瑟瑟。
一定是被路岑年传染了!
对,被他传染了!!
她用水匆匆冲干净了身体,飞速逃离了这个狭窄密闭充斥着路岑年身上味道的地方。
沈迟月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心脏还是砰砰砰跳个不停,久久不能平息。
她心里乱成了一团,以为会很难入睡。
但幸运的是,她入睡得很快。
也许是喝了含有安神药材牛奶的缘故,不过,她还是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
梦中的她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器材室发生了火灾,她被困在里面,眼前都是黑漆漆的浓烟,根本看不清逃生通道在哪儿。
她捂着口鼻沿着墙壁走,最后因为吸入太多浓烟,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以为要死在这场火灾里的时候,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
她意识不清,眼睛都快睁不开,只能依稀看见是一个男生。
他带着她找到窗户跳了出去。
耳边由远及近的都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紧张,一声一声在喊她的名字。
坐上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抓着他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不愿放开。
而男生也没有拒绝,一直在轻声安抚她。
火灾发生在傍晚,天快要黑了。
救护车内光线昏暗,她又太累,半睁着眼睛,只能看见面前男生模糊的轮廓。
她费力发出声音和他道谢。
又问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他是不是认识她?
光影中的男生长长的睫毛静静垂下,沉默一会儿才说:“嗯,认识。”
沈迟月想不到他是谁,听声音也听不出来。
“我没认出你,你是我们班的吗?”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只是一个学校而已,但我知道你。”
沈迟月闷闷嗯了一声。
心想别人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奇怪。
毕竟那时候她生活的中心就是顾言之,天天在人家屁股后面跟着,全校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舔狗。
她想这个男生应该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的。
后来的两人一路无言。
快到了医院的时候,男生又开口,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一般,声音颤抖但语气坚定。
“可以不喜欢他吗?我也想要一个机会,我喜欢你。”
光影斑驳。
但沈迟月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视线,炙热如潮,仿佛要将她席卷吞噬。
当时的她想都没想就拒绝,“对不起。”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生来就应该要追在顾言之身后跑,喜欢他是她存在的意义。
就算别人都看出来顾言之不喜欢她了,她也不应该离开他。
她抱歉的话语,让男生握着她的手都蓦地收紧了几分,垂着脑袋迟迟没有说话。
空气凝固了许久。
好半晌,他才开口:“没关系。”
他的声音比刚刚哑了几分,带着几分失落和委屈,让人听了很不忍心。
沈迟月还想道歉,可实在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在医院醒过来,身边便没有那个男生的身影。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班级,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她想要道谢都找不到对象。
仿佛这个人只是她昏迷时幻想出来的一样,她醒了就消失了......
清晨的阳光洒到洁白松软的大床上。
沈迟月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被惊醒了。
她张着嘴呼吸了一会儿,抬手一擦,发现额头一片汗湿。
梦中。
当初火灾救了她那男生的脸居然渐渐变成了路岑年的!
她勾唇苦涩笑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
那男生的声线干净柔和,一听就觉得这人很温柔很阳光很开朗。
和路岑年根本对不上。
路岑年虽然对她温柔,但骨子里的冷锐却无法掩饰。
气质冷冷清清的,像是平静的湖水,只有微风吹过时才会荡起一点波澜。
和阳光开朗这个词一点不沾边。
因为做了这个梦,吃早点的时候沈迟月都不太敢看路岑年。
路岑年吃个早点也赏心悦目的,身上的衬衫干净整洁,活脱脱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姿态。
沈迟月啧了声音,暗骂自己太自恋了。
像路岑年这样的人,优秀到发光,是让人艳羡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是当初和她表白那男生。
追他的女孩一大堆,比她优秀好看的比比皆是。
她那会儿还脑残舔狗一个,有什么值得这么优秀的人喜欢?
啊啊啊自恋要没救了!
看到沈迟月吃一口愣一会儿的,吃得没以前香,路岑年懒懒掀开眼皮,剑眉一挑,问:“不合胃口?”
沈迟月窘迫地将一个荷包蛋塞进嘴里,吃得腮帮子鼓鼓,摇头,表示很合胃口。
【我刚刚居然盯着他发呆,好丢脸!】
路岑年唇角笑意的弧度很浅。
他伸手扯了纸巾,侧身朝沈迟月这边看。
沈迟月见状,习惯地伸手去接。
可那纸巾轻柔地从她手中滑过,直接落到了她的嘴上。
她瞳孔紧缩,满眼的不敢相信,身子也僵滞在椅子上,都不会咀嚼了。
她脑子里只有吃,每次一落座,扯纸巾这些活都是路岑年帮她的。
此刻她以为和之前一样,路岑年只是帮忙递一下。
可他......居然亲自上手!
动作轻柔,擦得很慢,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丝冰凉,时不时触碰到她。
但当她去捕捉那指尖的温度,他又一瞬间离开,等她不注意,又会重新碰到她,仿佛就是无意、不小心。
沈迟月推开他的手,低下头,又感觉自己的脸颊变热了。
【啊啊啊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路岑年身上下来!我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