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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这话不得不说,元懿那边...她必须得去看了。
自下了清风寨,她就昏过去了。两脚一厥,万事不管。
直到今天她才想起来,她好像把元懿给忘记了...
好在傅徵已经将‘江岑安’和元懿的事情全部向裴慎交了底。
江岑安不是异族少年的原名,元懿才是...
几乎把能说的,傅徵掌握的所有信息,少女都和裴慎说了。
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相信裴慎总有一天会自己查出‘江岑安’的问题,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由她交代清楚。
裴慎对于元懿...
傅徵觉得他是持冷静观望状态。
就如同草原上的鹰,展开翅膀在青空上盘旋,迟迟没有落下是因为它还在寻找猎物的致命弱点,从而一击必中。
不管裴慎以后要如何,现在的他对于元懿,倒没有像在山寨上那样的针对。
“你去看他?他不是活蹦乱跳的?”前几日裴慎还看见那茶色眼睛的少年带着自己的小厮江玖上街去了。
他派人跟了一路。
元懿的行踪看起来很正常,裴慎不想打草惊蛇,暂时按兵不动。
傅徵:“之前...之前和他说好了的。”
她选择隐瞒一些事情。
裴慎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射了一遍,傅徵差点被他看的汗毛直立。“行,我明日再来找你。”
他倒要看看,元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天光仍然蓝着,让每一种东西都在这蓝色的画布下变得透明起来。傅徵穿过小路,来到一处低檐的院落前。
篱边种了好几棵复瓣的栀子花,柔和的白色像是早上傅徵喝过的槐花蜜牛乳,在阳光的烤炙下挥发出浓烈的蜜香。
元懿倚在窗边,执着一卷书在看。
他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忽然朝着窗外看去,傅徵的视线清晰地撞进翡翠般的汪洋里。
茶色的清冽和白花的圣洁相互交映,谁也不能将谁压倒,一切都恰到好处。
少年倚窗回首,像一幅令人不忍惊扰的幻境蜃梦。
傅徵率先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
她进门的时候,元懿的对面已经放了一杯轻烟袅袅的热茶。
“你原来还记得我。”他低着头,手指在茶杯的沿口打转。
傅徵直接上了榻,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杯子里打转的水波纹。
“怎么不说话?”元懿问。
他在少女的沉默里败下阵来。
“元懿,你会骗我吗?你的这个名字...是真的吗?”傅徵酝酿着情绪,眼睛里很快的弥漫起浅淡的悲伤。
面前的人顿了顿。他曲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桌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傅徵晕倒的事情他知道,睡了几天的事情...他也知道。
现在的傅徵,会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从而产生一些莫名的想法吗?
面前的人...很奇怪。
元懿缜密的心被人悄无声息地撬开来一道小口子。
他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开始站在少女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转变,他从来不会为别人而停下自己向前的脚步。
可是现在他和少女隔案而坐。他端详着少女的眼睛,心里瞬间变化。
傅徵注意到他神色凝重的样子,知道自己可能成了,于是继续说道:“裴慎...裴慎总是不让我和你来往。他觉得你身份不明,是...是在骗我。我最近一直在考虑...”
对不住了!大哥!
小弟今天必须把你卖了!
面前少年的眼睛忽然轻微地睁大。元懿还真没料到眼前的人会直接把这样的话告诉自己。
“我...元懿这个名字...是真的。我对你...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依靠。”论情绪的管理,谁也没有少年在行。
元懿声音里的低落怎么也遮掩不住。姿容难掩的少年在你的面前示弱,露出自己纤细柔弱的脖颈,这绝对是对人的忍耐度的一种考验。
傅徵在心里道了一声‘色即是空’:“系统!快给我检测一下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元懿这个人实在神秘莫测,219又不能直接读心。她只能自己出面去试探少年的底细。
裴慎的担心不无道理。几个气运之子里面就属元懿最摸不清底细。
219:“他说对你没有恶意是真的,元懿这个名字也是真的。”
有了219的认证,傅徵放心了。
毕竟她要给元懿介绍的差事,虽然和她的利益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不能引狼入室是不是...
“你以后...打算去哪里?”元懿说了他是孤儿,现在只是作为她的朋友从而得以入住刺史府。
她不可能永远住在刺史府里...元懿日后又将何去何从?
元懿能感受到少女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从刚刚的担心带着点猜疑,到现在像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考虑。
看来...只有一点点的机警。
还是从她身边的少年身上汲取来的。
“我想着...先去找一份事情...”说起自己以后的生活问题,元懿的脸上浮现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拘谨,还有一点点的无措。
特别像冬日里从洞中钻出来的毛茸茸的小动物,发现有人在看它后又飞快地缩回了洞里。
傅徵本来还怕元懿另有安排,日后不方便她继续刷好感度。既然少年都这样说了,自己怎么能辜负这个机会。
少女倾身,对着元懿招了招手。
“我有个事情,可以帮你找到暂时落脚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榻上的少年听罢果然从眼睛深处焕发出点点星光。“傅小姐但说无妨。”
傅徵:“我有个朋友,你可能不认识,是鼎北侯府赵家...他们家正在招先生,不是教四书五经的,而是教小姐们外语的。”
傅徵想着少年好歹算是混了别的国家的血,对于语言这方面的授课说不定能胜任。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混的是那个国家的...
元懿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会三种语言:月氏、西戎,还有北狄。不知道你朋友家需要那种?”
这么厉害吗?会三种外语?!
少女瞬间萌生出对元懿的崇拜之情。
大哥作为鸿胪寺卿似乎也只精通两种外语。
“唔,他们家需要一位教月氏语的老师,你可以吗?”傅徵压根没想到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元懿点头。“如果只是单纯地学习语言,我没问题。”
“那我们说好了?”傅徵为能解决一桩事情而高兴。
元懿却有一些担心。“我的身份特殊,你的朋友...是大户人家。他们真的会要我吗?”
大雍的高门府邸对于先生的挑选极为严格的,绝对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鼎北侯府作为大雍的三大侯府,只怕会更加...
对于元懿的忧愁顾虑,傅徵只想哈哈大笑。
小样!你这也装的太像了!
虽然你对本姑娘暂时没有恶意,而且又是她的任务目标,可是...给她一百个心眼她也不相信元懿会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傅徵心里想的锣鼓喧天,脸上却是扬起一个宽慰的笑。“怎么会呢!你的机智我在清风寨上可是见识过的,想必...你之前也是大户人家出生吧。”
穷乡僻壤里可养不出您这金贵人。
傅徵瞥了一眼少年放在案上的书。果然是她没看过...也看不懂的书。
“那元某的事情...就交给傅小姐了。”
“叫我傅徵就行。”
...
少女走后不久,江玖从外面钻了进来。
“少爷,我们还要留在隋城吗?观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可不利。”
隋城现在到处都是外国觐见的使团,来来往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若是碰上什么熟悉的人,对于少爷的伪装...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的东西...还没全部拿回来.再等等。”对面渐渐冷却的茶水不再冒白气,想起少女方才的话,元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自己居然在少女面前变迟钝了...
少女...分明在和自己演戏。
***
傅徵被赵岚因请到府里一叙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
“阿徵,哥哥人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其实他人还可以,你不用紧张。”赵岚因拉着小姐妹的手,话里听起来有些紧张。
妹妹,你这声音听起来...比我紧张多了。
傅徵狐疑。“岚因,这是怎么回事?你哥哥...缘何会请你来邀我入府?”
今日虽是休沐,但赵小侯爷一向公务繁忙。
她自来隋城这段时间内一次也没有见过鼎北侯府的小侯爷。
傅徵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同赵岚因一道前往赵邯廷所在的院落,难道是青楼的事情被赵岚因的哥哥知道了?
人家的兄长现在来兴师问罪,为何要带着自己乖巧的妹妹上青楼?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我们昨日上青楼的胡闹之举被哥哥发现了!”
赵岚因娇俏的小脸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在照料自己,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妈,这些年来分外不易。
鼎北侯府的侯爷和夫人夫妻相伴数十年,是大雍有名的神仙眷侣。
只是苍天无眼,在多年前的一场战役中,鼎北候府夫妻二人双双战死沙场,可怜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和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夫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让本来身子就不好的侯府老夫人大病一场。
全靠侯府的小侯爷赵邯廷在短短的时间内振作起来打理家中事务,照顾祖母,安抚妹妹。
赵岚因当时年幼不知事,一味的只知哭闹,而身为长子的赵邯廷也不过十岁出头。
赵岚因对这个哥哥的感情...很复杂。
统领北疆四万军马的小侯爷,因为公务原因和妹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等到赵邯廷选择参军过后,家里就只剩赵岚因和祖母两个人相依为命。
一年又一年的看着雪落雪融,收到一封又一封从北边传来的书信。初始还是一个月一封,到后来就是三个月一封,半年一封...
赵岚因都快要忘记当初那个在暖阳里放声大笑的少年是什么模样了。
等到赵岚因及笄后,她的哥哥赵邯廷终于带着满身的荣耀和伤痕回到了长安。
赵岚因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的血腥气即便已经沐浴过,却依旧隐隐不散。
这不是小时候让她骑在身上当马儿的哥哥赵邯廷,这是皇上亲封的鼎北候。
赵岚因觉得陌生。
“唔,确实有可能。不过岚因,我对小侯爷在金陵时也有所耳闻,我小舅舅林玦曾经称赞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你不要因为这些年的事情和他疏远了,毕竟...他是你的兄长。”
赵家兄妹二人的隔阂她在信中听赵岚因念叨过。
想起同样在军中一路摸爬滚打,孤身一人的小舅舅,傅徵的心中有所感触。
也不知道小舅舅如今在干什么?可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赵岚因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只是有的时候忍不住...要是哥哥像傅衍哥哥那样就好了!”
赵岚因想起傅徵的哥哥傅衍,金陵城内出了名的好脾气。
温润的气质和博学的才识令他在京城的社交圈中大受欢迎,许多夫人都私下询问过他日后的婚事。
“要是哥哥多对我笑笑我就不怕他了。”赵岚因嘟囔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我哥说不定比赵大哥还要可怕。”
傅徵没想到傅衍在赵岚因心中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由暗暗咂舌,傅衍的名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鼎北侯府占地面积大,内里风格修建的大气肃杀,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军侯府。走廊拐角随处可见风格迥异的假山奇石,行走在府里的婢女也均是些高挑瘦削的女子。
虽然府中宽阔,长廊众多,但傅徵的客房却离主家的院子不远,两人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小院子前。
院子的布置和整府布局相近,里面侍候的皆是些年纪轻的小厮。赵岚因带着傅徵一路弯弯绕绕,没有通报的行至一片竹林前。
竹影婆娑,细细晃动。男子一身古鼎灰弹花暗纹锦服,猿臂蜂腰,背对着着傅徵二人负手而立。
眼前之人正是鼎北侯府的主人--鼎北候赵邯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