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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原思宪下朝回来,还带了一个人,正是太子殿下,全家人忙着磕头,太子道:“本宫只是来找宪弟说说话的,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众人散去,两人进了书房,孟采薇亲自去倒了茶水端进来,正要退出,太子出声将她留了下来。孟采薇知道这回多半是为了办报纸的事来的,也就坐下听吩咐了。
太子说:“弟妹,我听宪弟讲说可以办份报纸的事,借由邮政系统全国发行,这倒是件好事,听说当初是你提议这么做的,我能听听你的想法吗?”
孟采薇道::“殿下久居高堂,可知民间有许多市面上流传的小报?消息真不真实不知道,但是消息传得特别快,好比某个官员被罢官了,朝廷公文还没有下来呢,小报上都传开了。还有些邻里八卦的,社会上的新奇怪事,男女私情的,你到茶楼酒肆里随便坐一坐,都能听得满满一耳朵,这些都说明在民间其实都有这种信息需要的,可惜很多都是以讹传讹。所谓谣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为了保证信息的真实性,有必要由官府出面,创办一个具有公信力的传播机构,不仅要传达朝廷的政策,了解社会动态,传播知识和文化,还要满足老百姓娱乐八卦的精神需要,在报纸上,文人可以写些话本连载,商人可以登个广告做宣传,官府可以及时传播政令,有何不好?比如这次办军校,要是在报纸上一登,全国一发行,千家万户都看到了,可以为朝廷多招揽几多有志青年?而且,这样,不是还可以将全国通邮的作用发挥到更大?”
太子频频点头:“是可以这样,但是,如果要全国发行,让老百姓都看得起的话,定价就不能过高,你知道的,书本纸张都是很贵的,若是自己办不赚钱,朝廷要是不补贴,怕是要维持不下去。但是你们也知道的,户部总是叫穷。。。这个可有办法解决?”
孟采薇想这个太子也是精明的:“作为一个全国性的公共服务机构,政府喉舌,指望它能赚多少钱是不现实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维持正常运转的呀,报纸可以多印几个版面,鼓励商家来登广告,报社就指着广告来赚钱了,商家要卖出自己的商品,肯定希望自己的东西知名度越高越好,商人重利,会有人舍得掏这个钱的,怕只怕到时来打广告的人太多,得要竞标才行呢”。
原思宪接茬道:“没错,到时候就价高者得,谁也不得罪,而且,办份报纸,必定要招人采访、写作,画画,排版、印刷,最后还要发行,都是要用人的,天下读书人那么多,能考中并做官的有多少?剩下的人总是大多数。国家还要养起这些有功名的人来,花费不少,人力、财力都在浪费,还不如都利用起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而且,卖报的人可找些市井小民,也可以找些流浪乞丐。有了收入他们也就不会去乞讨了。这样既可以让街头少些流浪的乞丐,也可让他们从小就认识到读书识字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报纸可以控制天下舆论方向,不至于被些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来危害社会和国家政权。与其让小道消息满天飞,还不如自己增加透明度,这样反而能震慑某些人,不敢轻易造次。”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和热烈,孟采薇见目的达到,退出来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端了一壶酒,拿给堂兄弟哥俩做宵夜。自己回去歇下了。
老皇帝近日被太子惊着了。感觉以前那个小透明一样的儿子如今有些色彩鲜明起来。说起自己想办报纸的事,眼睛发亮,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老皇帝挥了挥儿子几乎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只说要再考虑一下,并未当场给与答复。太子有些扫兴,悻悻的走了。
皇上拿出烟斗装了一泡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身边的老太监:“哎,老刘啊,你说太子怎么一下子聪明起来了呢,难道往日都是装给朕看的?”
老太监凑近皇上耳语了几句,皇上若有所思:“要是真的只是宪儿的主意倒是无妨,怎么朕总感觉得有那里不对呢,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难道宪儿在外浪荡那十几年里还真有什么奇遇不成,怎的就他新鲜想法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