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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心跟着顾靳言出了酒店,夜已经深沉,华灯初上的情景分外美丽。
“不如,我们散步回去吧。”徐妍心提议道。
今夜,月色也很好,最是合适压马路了。
“好。”顾靳言点了点头,大手牵起徐妍心的小手,带着她往前方林荫小道走去。
徐妍心奇道:“你不开导航?”
“不开。”顾靳言微微一笑,望着前方的路,道:“良辰美景,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徐妍心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低声道:“一会儿要是迷路回不了家了,看你还这么油嘴滑舌吗。”
“有你在我身边,回不回家都无所谓。”顾靳言侧身,将徐妍心整个人搂紧,抬起另一只大手拨了拨她的长发,笑道:“一会儿要是走累了,就吱一声。”
“然后呢?”徐妍心含笑问道。
顾靳言弯下腰,张开双手,道:“我背你。”
尽管徐妍心眼下并不累,但她还是欢喜地跳上了顾靳言的背,两只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呼吸着他身上清冽干爽的气息。
顾靳言的一双大手稳稳托住徐妍心的臀部,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顾靳言……”
徐妍心闷声地唤了一声。
“嗯?”顾靳言轻声应道。
“没事。”徐妍心低低笑了起来,道:“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顾靳言也跟着温和笑了笑。
徐妍心的欲言又止,他自然是看出来了。
但是,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
“前面是哪里?”徐妍心问道。
“小和山。”顾靳言淡淡地道。
徐妍心有些小期待,“原来小和山就在前面呀。我听不少人说起过,一直想着去看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有想到今天倒是能够跟你一起去。顾靳言,小和山,一定很美丽吧?”
“是呀,很美丽。”顾靳言表示赞同。
他背着徐妍心,眸光沉沉看着地上两人的身影,神色有些黯然。
关于小和山,其实还有一个秘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同她说。
长长的林荫小道眼看着即将走到尽头,一块巨大的路标竖立在前方,“小和山”三个楷体字格外醒目。
徐妍心挣扎着从顾靳言后背上跳了下来,“我们去小和山上走走吧。”
“天这么黑,你不怕?”顾靳言笑了笑,道。
徐妍心挽住顾靳言的胳膊,柔声道:“有顾靳言在,我什么也不怕。如果真遇到坏人了,你就帮忙拖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想得真美。”顾靳言轻轻拍了一下徐妍心的头。
徐妍心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腻歪在一起,甜甜蜜蜜,胜过世间一切风景。
夜里的小和山,在路灯的点缀下,分外温柔,山上特有的植物芬芳更是沁人心脾。
两人挽着,并肩而行,情意绵绵。
上山的路,寂静无声,唯有清浅的呼吸声,在两人靠近时能够听到。
“妍心,关于你的身世,我找人帮你查了一下。”顾靳言停下脚步,看着徐妍心的眼睛,轻声道。
徐妍心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但是她面色却如常,非但如此,她还挤出一抹笑容,低声道:“你都查到了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
“我并没有查到全部的信息,但是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顾靳言握住徐妍心的手,她的手冰凉,他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柔声道:“妍心,我们再往山上走一段路,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徐妍心没有问那个人是谁,只是这瞬间,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口。
她点了点头,由着顾靳言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路越走越陡,越走越窄。
到后来,连路灯都消失了,必须要籍着微薄的月色才能够看清路。
“妍心,你害怕吗?”顾靳言停下脚步,语气轻柔问道。
徐妍心望着他身后,脸色惨白。
顾靳言的身后,是……坟墓。
徐妍心脚下踉跄,她抬手推开了顾靳言,上前一看,只见简陋的墓碑上,赫然贴着一张黑白的照片,那张照片,她只看一眼,便觉得心口剧痛。
那眉眼,分明是与她一般。
“她是?”徐妍心抬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滚滚而落。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哭了。
顾靳言站在她身后,温柔地环绕上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道:“她是夏薇和。”
“夏薇和……”徐妍心喃喃念道,心口越发拉扯的疼痛,她的眼泪掉落得更加大颗,她再也无法承受住这种折磨了,回身扑倒在顾靳言怀里,哭着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对吗?”
“是的。我知道。”
顾靳言轻轻摸了摸徐妍心的头发,他懂她此刻内心的无助,懂眼下的事实有多刺伤她。
但是,这世界从来都是残酷的。
没有谁可以一辈子都充当鸵鸟。
不是他顾靳言撕破真相,就是别人来撕破。
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他亲自动手。至少,他会更加温柔。
想到这,顾靳言不再犹豫,他扳过徐妍心的脸,让她面对着墓碑,低声道:“跟你猜想的一样,夏薇和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妍心的眼泪掉的更加凶了,她哽咽着道:“难道我天生就克父克母吗,养父母都死了,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也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没有跟他们一样都死了呢。”
这一刻,她无比憎恶自己的活着。
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活着见证这种残忍的真相。
她宁可自己死了!
宁可死了!
徐妍心的心痛得揪作一团,好像有人举起一把大锤子,正对着她的五脏六腑用力敲打。
她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用力地将头往顾靳言身上撞,眼泪横流地道:“你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睁开眼睛,就会想起我养父母去世的情景,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爸可以死的那么轻易,那么决绝,为什么他对我这个女儿毫无留恋。原来,那一切都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然而,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我呢?为什么,难道连他们,也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