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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感。
片刻后，五感才渐渐恢复。
耳边响起厨房烧菜的声音。
祁肆反应了一会，下一秒急忙翻身坐起。
这一动，身上的毯子滑落到了地上。
祁肆怔怔地低头看过去，认出来那是祁妄的毯子。
祁肆捡起地上的毯子，又抬头看向厨房，表情有些怔忡。
他哥这是……原谅他了？
祁肆把毯子叠好放在沙发上，站起身来到厨房门口。
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祁妄后，轻声唤道：“哥。”
祁妄回头看了一眼，“醒了？去外面等着吧，饭马上就好了。”
“哦……”祁肆怔怔地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祁妄忙碌。
须臾后，祁妄回头看向身后的祁肆，问道：“还有事？”
祁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哥，我帮你吧？”
“你能帮我什么？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出去吧，马上就好了。”
“……哦，好吧。”祁肆听着祁妄对自己的嫌弃，只能无奈地退出去。
厨房里祁妄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吃饭的时候，祁肆几次想跟祁妄说话，但是每次张开嘴了，又咽了回去。
直到吃完了饭，祁肆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看到祁妄起身收拾碗碟准备去洗碗筷，祁肆连忙起身拦住祁妄。
“哥！你去坐着休息，我来洗吧！”
祁妄的动作一顿，盯着祁肆看了一会儿，还真就松了手，让祁肆去洗。
祁肆立刻动作麻溜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平时最讨厌的洗碗活动，此刻看上去都变得可爱起来。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祁肆一直在脑子里打草稿，想着一会怎么跟祁妄谈薄雁栖那件事。
这件事总归是要跟祁妄说清楚，不能这一直这么卡着。
祁肆一个人的时候认真地想过，他跟薄雁栖之间不可能就这么断了。
抛开他自己的个人感情不说，他好不容易才搭上薄雁栖这条线，不可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就算最后真的不能跟薄雁栖交往，也势必要跟薄雁栖成为朋友。
所以薄雁栖这个人他是招惹定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说服祁妄？
直到收拾完厨房和碗碟，从厨房出来，祁肆也没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倒是一出去，就看到祁妄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低头回消息，听到祁肆出来，放下手机抬头看了过去。
祁肆一怔，“哥，你在等我吗？”
祁妄看着祁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过来坐，我们兄弟两个好好谈谈。”
祁肆迟疑了一瞬间，心中有些不安。
他确实打算跟祁妄谈谈，但是祁妄主动开口提起，祁肆又忍不住胆怯。
主要是怕祁妄又跟之前在阳台那次一样，说一些要让他搬出去的话。
“哥，我……”祁肆准备先下手为强。
只是刚开口，就被祁妄给打断。
“别激动，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你跟薄雁栖的事情。简单聊聊，不逼你做什么选择。”
祁肆看着祁妄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迟疑着问道：“哥……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发表我的想法之前，我得先问问，你跟薄雁栖到底是什么关系？”祁妄看着祁肆问道。
这段时间祁妄也想了很多。
祁肆是他看着长大的不假，可是祁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处处需要他的小孩儿。
这个弟弟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可能管祁肆一辈子。
祁肆在医院时，祁妄守在旁边想了许多。
看着祁肆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祁妄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到底是要一个虽然偶尔叛逆，但是生龙活虎的弟弟？还是想要一个听话但死气沉沉的弟弟？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他还是希望祁肆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至于祁肆是不是听话？是不是有出息？
好像在生与死，以及祁肆的健康面前，一切似乎也都变得不重要了。
有了这么多的前提之后，祁妄再想到祁肆跟薄雁栖搞在一起这件事……
果然还是很生气！
薄雁栖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敢引诱他弟弟！
祁肆年纪小不懂，薄雁栖难道也不懂吗？
但是跟之前不同，这次祁妄气归气，还是想先听听祁肆的想法。
如果祁肆真的很喜欢薄雁栖，祁妄也不能不顾祁肆的想法就强行拆散。
只是他必须要给祁肆敲响警·钟，让祁肆对自己的这段感情做好会不得善终的心理准备。
祁肆一直在悄悄观察祁妄的反应，见祁妄看上去不像是愤怒的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哥，我……是真的挺喜欢薄雁栖的，我觉得他也没有那么老，你觉得……呢？”
祁妄闻言，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呢？
我觉得他该死！
祁妄压下心头的火气，冷静地看着祁肆说道：“你喜欢他什么？”
祁肆突然想到祁妄那他骂薄雁栖的话，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喜欢他年纪大死的早……
不是不是！
退退退！
祁肆赶紧把脑子里这危险的想法扔出去。
“他长得帅啊！而且有钱！还成熟稳重！重点是他洁身自好！”
祁妄斜睨着祁肆，“你怎么就知道他洁身自好？”
祁肆答道：“他至今为止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情人、白月光的，这不是洁身自好是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他有什么病所以不行呢？”
“啊？”
祁肆傻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不……不能够吧？”祁肆看着祁妄的那笃定的眼神，一时间自己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也是哦。
薄雁栖怎么说也三十了，长得又帅，又多金。
这样的优质男，居然到现在为止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隐疾吧？
“就算他没有毛病，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有，肯定是身上有点什么问题。外界一直传闻薄雁栖的性格不好，我看八成是真的。”
“呃……”
“再者，薄雁栖跟薄家的关系复杂，连自己的亲爹都不待见，你怎么知道他以后就会对你好？”
“这……”
祁肆被祁妄说的，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从相伴终生的角度来看，祁妄考虑的这些问题的确很现实。
并且祁肆确实也找不到很好的反驳理由，因为他跟薄雁栖真的也就是才接触几次而已。
这么短的接触时间，还真的没有办法看清楚薄雁栖这个人。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薄雁栖人还不错，不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只是，祁肆跟薄雁栖接触，本身也不是冲着一辈子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瓦解薄雁栖跟薄赋予的关系而已。
但是祁妄不知道祁肆的目的，所以从祁妄的角度看来，就是自己的弟弟被老男人骗了感情。
“哥，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祁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些话还好不是当着薄雁栖的面说的，不然还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呢？
指不定都不用薄赋予出手，薄雁栖就亲自动手对付祁家了。
祁妄看着祁肆还在帮薄雁栖说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发出致命一问。
“你怎么确定薄雁栖喜欢男人？并且只喜欢男人？”而且只喜欢你？
——
——
【小剧场】
薄雁栖：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老婆还给我？
祁妄：急什么？你搞清楚这是我弟弟！我不同意你一辈子也娶不上老婆！
薄雁栖：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祁妄：没有，所以你也不能有（微笑）
薄雁栖：……
祁肆（悄悄扯了扯薄雁栖的衣角，小声地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跟我哥谈完就跟你谈情说爱。
薄雁栖（勉强接受）：行吧，那你谈快点。（凑近祁肆耳边小声逼逼叨）你哥是不是因为没老婆所以这么暴躁？要不我给他送个老婆？
祁妄（一个眼刀甩过去）：阿肆！你跟他废什么话？回家！
祁肆：来了！
薄雁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