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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花看着这个所谓账本上的这些数字,看的脑袋大,也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司永安和杨不悔好奇,也都接过了这个账本,拿着研究。
他们两个也是翻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许春花一时之间没有线索,只好向林氏打听,问道,“你家老胡没事的时候,就拿着这个账本看?”
林氏点点头,“是的,他总是拿着这个账本,看来看去,我也搞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许春花问道,“他是怎么个看法呢?”
账本她刚才看了,上面全是数字,看起来非常的枯燥。
她认为,不光她看这个账本是这种感觉,换做其他人,也是这个感觉。
无论是谁,长时间对着这么一堆数字看的话,肯定会感觉到枯燥的,而胡文雍却经常看,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林氏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拿着账本的时候,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还不断的翻来翻去,嘴里有时候还念念叨叨的,我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许春花闻言,豁然开朗,接过账本,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这次她发现了账本里面的异常,虽然账本前面写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但是翻到后半部分,里面除了数字,有一些异样的书页,上面也写有数字,只是每个数字对应着一个姓氏,比如,一对应宋,二对应王等。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这个账本的编码非常的奇怪。
按照常理来说,书页下面的编码,一般按照一二三的序号编码。
但是,在这个账本的下面,有时连续几页都标注的是一,而标注二的页面,只有一页,到三的时候,又接连好几页。
总之,编码非常的奇怪,没有规律可循。
这个情况非常特殊。
许春花认真琢磨这件事,因为,这种特殊的情况,意味着这里面存在着猫腻,由不得她不重视。
但是,当前这种情况,除非账本的制作人,一般人根本看不懂这里面的意思。
要想了解这些编码的意义,或许只能问胡文雍了。
许春花没打算现在就去问胡文雍,毕竟,她这次来他家,是为了收集更多的线索。
她又问林氏,除了这个账本,胡文雍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之处。
林氏想了下,拍着脑袋说道,“对了,他看这个账本的时候,还看着另一本大部头的书。”
说着话,她进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是《说文解字》。
说文解字在这个时代的功能,相当于后世的新华字典,当古人学习遇到生僻字时,都是通过说文解字这本工具书,了解生字的意义的。
看到这本书,许春花眼神亮起,向林氏确认,胡文雍看账本的时候,是不是还要翻看说文解字这本书。
林氏肯定地点头。
许春花脑海中闪过一抹亮光,隐约意识到什么,或许哪些编号跟说文解字里某些页码是对应的,甚至,账本上的数字编排就是根据说文解字安排的。
像说文解字这种大部头的书籍,由于比较厚,文字较多,文字排序需要有一定的规则,这个规则就是根据文字的偏旁部首,安排在不同的页码。
没准将账本后面备注的姓氏和数字结合起来,再结合说文解字,就能找到线索。
许春花按照自己的猜测,立刻实验。
她在账本里发现,仅仅标注一这个页码的书页,就有八页之多。
她在说文解字第一页找第八个字,是个福字。
再结合书后面写的,一对应宋。
她恍然的点了点头,账本前几页写的数字,应该跟宋福贵有关。
发现了账本里的诀窍,她没有立刻做深入的研究,还是等回到县衙之后再研究吧。
现在以收集线索为首要目标。
她又问林氏,“除了这一个账本,胡文雍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林氏摇头,表示没有了,只有这一点。
许春花却不相信,像胡文雍这等狡诈之人,记个账本就用到说文解字,像摩斯密码一样,他能不藏其他的东西吗?
林氏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胡文雍根本没有告诉她。
她进了堂屋,开始搜查。
许春花在每个屋子都走了一遍,用在宋福贵家搜查的方法在这里搜查,还真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她又回到堂屋,眉头微皱。
忽然,墙壁上的一幅字画引起了他的兴趣。
其实,在胡文雍家堂屋的墙壁上,挂着七幅字画,其他的字画都是竖版排列的,唯有最钟坚的一幅字画,横版排列。
最奇怪的是,在这张面积最大的字画上,画的并非是松鹤延年这类常见的意象,而是写了四个大字,耐得清贫。
看到这四个字,许春花不由得冷笑,觉得这真讽刺。
胡文雍贪污了那么多钱,竟然挂了这么一句话,这显然是,贼喊抓贼,自欺欺人。
她来到这幅字画下面,仔细审视,忽然,她发现,这幅字画看起来像是粘贴在墙上,但其实并没有粘贴,而是挂在墙上的。
而其他的字画,全部是贴在墙面上的。
她有些好奇,抓住这幅字画的边角,向外抖了抖。
这一抖,竟然把字画拽离了墙面,露出后面的景象。
在字画的下面,并非是结实的墙壁,而是出现了一个双开门的柜子,墙柜上面还挂着一把金灿灿的锁头。
“啊!”林氏惊讶道,“这怎么会有这个呢?我从来不知道啊。”
许春花笑道,“看来你家的老胡,并非像表面上那般憨厚老实,没准他背着你做了很多事儿呢,甚至连小妾都可能包养。”
“他敢!”林氏恶狠狠的说道,只是她的语气却有些不自信,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
许春花问她要锁头的钥匙,想要打开这个锁头,看看里面是什么。
林氏摇头,她连这个墙柜的存在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钥匙在哪儿。
许春花走到近前,观察这个锁头,司永安也上前,陪着许春花一起研究。
杨不悔本也想上前的,可是看到司永安和许春花肩并肩,郎才女貌,相得益彰,非常和谐,他不再上前,生怕打扰这副美好的画面。
这时候的锁,都是凹字形的锁,锁头中间有一根铁棍相连,当把铁棍插上后,非常的结实,做工非常的精巧。
而且,这时候的锁头钥匙都是一对一的,如果钥匙丢了,锁头就打不开了,不像现代,钥匙丢了还可以重新配一把,在这个时代,没有配钥匙这一说。
因为这种凹字形的锁头,里面的锁芯并非是弹簧凹槽设计,而是像机关一样,非常的巧妙,每一把锁头的锁心都不相同,因此,钥匙丢了,无法重配。
若是没有钥匙,想要打开上锁的锁头,只能用暴力手段。
许春花盯着锁头,紧皱眉头,该如何打开锁头呢。
司永安见她皱眉,怜爱地说道,“春花,我让人用刀剑劈开锁头吧。”
许春花摇头,她向林氏保证过,不把她家里的东西弄乱,暴力破坏这种事,更不可能做。
她让林氏把他们家所有的钥匙全部找出来。
林氏翻箱倒柜,把各种钥匙都拿出来,在墙柜上的锁头逐一的尝试,然而,不管用哪个钥匙,都没办法打开锁头。
许春花又在他家墙壁上四处搜查,或许钥匙就在附近藏着呢。
以她对古人的理解,有时候他们会把钥匙藏在锁头附近。
钥匙带在身上,容易丢,藏在角落里相对安全。
她把胡文雍家的墙壁都快摸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钥匙。
杨不悔这时候说道,“春花,要不直接用刀把摇头砸坏呗,找钥匙找的这么麻烦,也没找到。”
许春花把刚才对司永安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以胡文雍狡诈的性格,没准他反其道而行之呢,万一钥匙在他身上呢。
在他身上,嗯,苏文要么回到林师爷说的,怎么可能呢?他总不能钥匙一直在身上放着呗,许春花说的,在没有复查之前,不要这样下结论。
嗯,毕竟通过越是了解他,越发现胡文雍这个人足够的狡诈,像这种狡诈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他让杨不悔立刻前往县县衙的大牢,对胡文雍进行搜查,把他全身给扒光,也要揍他个彻底的详细。
杨不会像许春花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要把这事办的妥妥的,他跟着许春花来这里搜查了一遍,也确实发现了自己和许春花的差距,自己本来都搜查一遍,没发现问题,可是许春花来了之后竟然都能找到问题。
他按照许春花的要求前去做了。
林士德霞,许春花提出要求,他也想去大楼去看看他的老头胡文雍。
嗯,说着话就点头同意了,让他前去。
林氏离开之后,那家里就没主力了,许春花又继续搜查,并且这一次搜查得更加仔细。
因为没有林氏的存在,也就没人阻止他了。
而这一次,却没有搜查出其他的线索。
许春花和司永安耐心等待着杨不悔和林氏归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杨不悔带着林氏回来。
此时的林氏,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带着血迹,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泥土,样子有些狼狈,她的表情却像要吃人一样。
杨不悔走在她身后,想笑又强忍的笑意,表情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许春花把杨不悔拉到一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按说林氏去大牢见了他的老头胡文雍,回来应该开开心心的,怎么她的样子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杨不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林氏跟着他进了大牢,见到胡文雍之后,立刻摆出母老虎的架势,河东狮吼一样地训斥胡文雍,责问胡文雍为何在家里的墙壁上做了墙柜却不告诉她。
胡文雍向她解释,不告诉她是怕她因为这事操心,所以没敢告诉她。
林氏又问胡文雍,墙柜里面有什么东西。
胡文雍说里面有一些银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氏不相信,问他要钥匙,她要亲自打开查看。
胡文雍推说没有钥匙,林氏对他一通训斥,威胁胡文雍交出钥匙。
胡文雍坚决不拿出钥匙。
林氏动手打胡文雍,胡文雍似乎在家里被欺负惯了,一味地退缩,不敢还手。
而此时的大牢里,不仅关着胡文雍,还有其他的犯人。
犯人们见胡文雍被一个婆娘打成这样,不由得发出呵呵的大笑,嘲笑胡文雍怕老婆。
胡文雍被他们嘲笑的脸面无光,忍不住反击林氏。
他的反击让林氏更加的暴怒,两人厮打在一起,并且,打斗的越来越激烈,拳拳到肉,鲜血流出。
杨不悔看不下去了,把他们两个人分开。
而后,杨不悔开始审问胡文雍,问他家墙柜的钥匙在哪。
胡文雍说钥匙丢了,找不到了。
杨不悔按照许春花的意思,向胡文雍讲明情况,若是主动交出钥匙,可以给他减免罪行。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胡文雍的态度非常的坚定,一口咬定没有钥匙。
杨不悔就按照许春花的要求,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搜查胡文雍的身体。
胡文雍剧烈反抗,不让搜身。
杨不悔让衙役们一起动手,牢牢抓住胡文雍,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拔掉。
推掉他的囚服,他里面穿着一套紧身的丝绸衣服。
而在这套衣服的上衣兜里,用针线缝着一把钥匙。
林氏看到这一幕,又暴怒了。
她如同发疯一样,抓住胡文雍的衣领,问他为何要骗人。
明明他藏着钥匙呢,却说没钥匙。
她抓起胡文雍的衣领时,发现他丝绸衣服里面还有一件小衣服,竟然是一件红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
林氏更加暴怒,像发了疯一样。
因为,胡文雍穿这件衣服,并非因为他有变态心理,而是因为,这是他的小妾的衣物。
也就是说,之前许春花说的话成真了,胡文雍在外面果然有小妾。
林氏这次像发疯的公牛一样,爬到胡文雍身上,对他拳打脚踢,杨不悔怎么劝都没效果。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做其他的坏事,但是绝不允许他在外面黏花惹草。
但胡文雍恰好做了这件事,触犯了林氏的逆鳞。
她把胡文雍打得出去多进气少。
胡文雍被他婆娘打惨了。
杨不悔这才把林氏带了出来,至于胡文雍,他派衙役去请郎中,给他治疗。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回来的时候,林氏的样子有些狼狈,而杨不悔想笑又不敢笑。
许春花听完这件事之后,不由得笑起来,自己说的竟然成真的了,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毒奶啊。
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胡文雍有小妾,没准他小妾那里,还有一些线索,等调查完墙柜,就去寻找他的小妾。
他们一行人进了胡文雍家的堂屋,许春花用胡文雍贴身的钥匙打开了墙柜。
刚一打开墙柜的门,她只觉得眼前一亮,眼睛都被晃花了。
墙柜里面确实放的是钱财,但是并非是银子,而是金子。
手掌大小的金块堆积在一起,有半人多高,大约估算一下,有几百两之多。
“这这……”林氏揉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我家竟然有这么多黄金。
许春花对她说道,“看看你家老胡干的好事。”
“我家老胡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连告都不告诉我。”林氏喃喃道。
她的表情变了好几变,显然,她也没料到胡文雍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弱弱的问许春花,“许大人,这些黄金能不能给我留几块,至于我家老胡,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许春花不由得笑起来,“你就因为这点黄金,不要你老头了?”
林氏叹口气,有些哀怨地说道,“不是不要,是没办法要了,这个死老东西竟然找小妾,这是我最不能忍的,而且他还藏了这么多金子,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他跟我不一条心了啊,这样的老头我要了也没啥用,你还是把他关在大牢吧。”
许春花愕然,没想到林氏变化的如此快,就这么转眼之间,就把她老头抛弃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想和胡文雍过,也不是不可以,你和他谈和离就行,那是你和他的事,这与这些金子没关系,这些金子必须全部带回县衙,我要探究金子的来源,从哪里亏空的,就补到哪里去。你不要打这些金子的主意。”
以胡文雍的产业,断然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的黄金,也就是说,这些黄金极有可能是通过贪污县衙得到的,也有可能是别人贿赂给胡文雍的。
不管是贪污还是贿赂,她都要找到根源。
林氏有点不甘心,“许大人,给我留几块就行。”
许春花轻笑,“别说几块了,半块都不能留给你。”
她对杨不悔一挥手,杨不悔立刻带着衙役上前,把里面的黄金全部取出来,经过统计,共有三千八百余两。
许春花让他们把这些银子全部带回县衙。
林氏眼神火热地看着被抬走的金子,表情非常的不甘。
许春花伸手在林氏面前晃了晃,问道,“想不想抓住你老家老胡的小妾,给小妾个教训。”
她想通过林氏,得知胡文雍小妾的信息。
她现在对胡文雍小妾的信息,一无所知,如果去审问胡文雍,胡文雍肯定不说,需要和胡文雍斗智斗勇。
而她现在还不想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对付胡文雍,当前最主要的工作是收集线索,因此,她想把打探胡文雍小妾的事交给林氏。
林氏的眼睛陡然间睁的像铜铃一样大,“当然想了,咱们这就揍她去。”
她说着话,挽起了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许春花见她如此着急,笑道,“你先别着急,咱们对他的小妾一无所知呢,需要先去了解他小妾的信息。”
林氏直接伸出手说道,“这件事我来问他。”
许春花含笑点头,“好吧,那你再去一趟大牢,找你的老头,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