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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嘲鬼丸飞走后,弦一郎通过鬼佛,直接到达了平田宅邸最深处的秘密佛堂。
场景还未完全变化,不相容的辛辣紫藤花香,和腐败的血腥气就已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鼻腔之中。
紧随其后的便是各种无意义的呻吟和哀嚎,听起来像是野兽在祈求猎人的怜悯。
有一刹那,弦一郎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亚楠。
很快,佛渡时短暂的黑暗彻底消散,地下佛堂里面亮堂堂的一片,所有东西都映入眼帘。
在那尊巨大佛像的对面,一片倒映着明亮灯光(没错,不知道为什么,平田宅邸是通了电的)的铁笼子挨着墙边放好,那五只被捕来的异能鬼瑟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像是被打断了脊椎的奴隶,一个个紧挨在一起抱团取暖。
除了笼子外边蒸腾的紫藤花液外,他们显然还在惧怕别的东西。
比如这里的主人,道策。
"是弦一郎大人吗?请您稍等一下。"
上辈子的合作伙伴、变若渣以及赤鬼的发明者道策,正站在一排架高的木床边上忙活着,头也不回地跟弦一郎打了声招呼,显然正在研究的紧要关头。
不过,当他那念佛般缥缈的声音在墙壁和廊柱间响起时,无论是木床上的人类实验体,还是笼子里那些异能鬼,都本能地颤抖着身体。
过去一晚,想必道策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创伤。
"救救我!请救救我!"
一台木床上的男子突然大声哭喊起来。
他似乎以为弦一郎是个孩子,就会对他动产生恻隐之心,声泪俱下的哭喊道:"这家伙不是人啊!他是恶鬼!他比恶鬼还不如啊!"
"救救我!或者杀了我!我不要再继续待在这了!"
"求求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那人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像一条被敲了一下但没敲死的鱼。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染血的兜裆,四肢和脖颈都被铁环紧紧箍住,拼命动作除了能给他的关节处增添几道磨烂的伤口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笼子里几只鬼听到这人的哭喊声,阴恻恻地射出几道目光,显然对那个人类的说法非常赞同。
那个蒙着脸,折磨了他们一整夜的奇怪男人,简直比鬼可要可怕。
看一看最边上那张木床上的"肉泥"就知道了,还有他们肚子里紫藤花和人血的混合物也能证明。
见过鬼一边融化,一边拉稀吗?
他们就见过了。
此时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早已经虚脱,所以一点反抗的心情都没有。只求今天过得比昨晚好一点。
"..."
看着死气沉沉的鬼和那些剧烈颤抖的人类,弦一郎不自觉压低了眉毛。
昨天晚上,佐濑信一带着乱波众和雷犬血洗了试刀人在东京的总部——一家位于半繁华地带的旅店,只留下了店家一家作为"目击证人",回答紧随其后的外国记者的问题。
毕竟无论是乱波众和孤影众,穿上制服以后都挺不像人的。
其中,那些刀术不精、身体也不够强壮的武士后代,直接被当场杀死。
只有眼前这几个家伙,鉴于他们在反抗乱波众时的英勇表现,被佐濑信一带回来当做试验品,算是通过考验的奖励。
按照弦一郎朴素的理解,越强的人类,对鬼血的接受能力应该会更好。所以这些人才会幸存下来。当然,他们现在也许更希望自己死了。
弦一郎瞅了一眼那几张木床,眼神中浮起森寒的冷漠,浑然没有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些试刀人,总能让他想起他父母弟妹的惨剧,无非是专门对无力反抗之人下手的武士渣滓而已。
连蝴蝶忍都对他们产生了杀心,更何况是本就对人类没什么归属感的弦一郎。
"让他小声点。"
随着弦一郎一声令下,一个仙峰寺研究僧撂下臂从记录桌旁走出来,一句话不说,对着那男子的嘴巴就是一掌。
那可是能硬弹楔丸的铁掌啊!
男子的嘴唇虽然完好无损,但下边的牙齿却块块崩裂,他只能闭紧嘴吧,以防边缘锋利的牙齿被自己咽下去。
要是不小心割伤自己的喉咙什么的,那痛苦想想就足以令他绝望了——还不一定能达到自尽的目的。
做完这一切,那研究僧淡定地回去写记录报告了,但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熟练地简直让人心慌。
"这是哪来的和尚啊..."
一只鬼小声地吐槽着,其余几个也都深有同感。
仙峰寺的和尚虽是出家人,但他们早就不再供奉佛陀,而是转而崇拜起了那头樱龙。
在不死的诱惑下,他们早就没有哪怕一点慈悲之心了,无论是变若御子实验,还是百足蜈蚣的改造,都比眼前所做的更为血腥。
弦一郎摇了摇头,暂时驱逐了对仙峰寺的恶感和自己的良心。
【他们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
想通了那些事情之后,弦一郎悄无声息地来到道策身后,发现躺在这张木床上的,正是上次在荒川区,差点被蝴蝶忍活活砸死的御用试刀人后代:山田。
就是他,给弦一郎贡献了那把可以大作文章的天皇御赐军刀;也是他,出卖了所有试刀人同伴,还有大量"顾客"的情报。
如今他正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一副了无生趣任人宰割的样子,被蝴蝶忍砸断的鼻子歪歪斜斜地瘫在脸上。
道策正将一根针头刺入他的颈动脉,将注射器里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推入其中。
弦一郎记得,他从累那里搞来的原版鬼王血是一种比葡萄酒还漂亮的艳红色。
那么道策注射的,应该就是系统改造过的血了,剂量大概是五六滴的样子。
虽说从杀死第一只鬼就得到过改造的鬼王血,但其具体用处,弦一郎一直没有尝试过,担心产生什么不可预估的后果。
不过现在研究人员、研究材料和被研究的样本都非常充足,自然少了许多顾虑。
【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就在弦一郎产生了浓厚好奇心的瞬间,山田原本麻木的表情陡然生变!
那改造过的鬼王血产生了效果!
山田涣散的瞳孔越来越小,直到缩小为针孔一般的小点,虹膜也淡化成了猛兽般的琥珀色,塌掉的鼻子肉眼可见地重新隆起,并凭空添加了许多褶皱,宛如正在发怒的狼。
接着,他周身上下的血管突然夸张地鼓起,原本的青紫色脉络肉眼可见地变换为可怖的深黑,纤细的体毛迅速变的粗长浓密,像是动物皮毛一般覆盖在了青灰色的皮肤上,看起来像是感染了《血源诅咒》里的兽化病。
比狮子老虎还要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喉中炸开,四肢、躯干和脖颈的肌肉肉眼可见地粗了一圈,挤得五块用来禁锢他的铁环咯吱作响!
"他终于鬼化了!"
道策露在外边的两只眼睛绽放阵阵诡异的精光,"这次并没有崩溃!总算有一个成功的例子了!"
弦一郎顿时了然,大概明白那边的那摊肉泥是怎么回事了,多半是鬼化失败的产品。
然而,山田的肉体膨胀还没有结束,那几块不堪重负的铁环到底还是没能撑住,竟然被坚硬的肌肉直接撑断!
山田挣脱了束缚!
"这是...这是什么啊!这股力量..."
他伸手将铁环轻而易举地捏成碎块,嘎嘣嘎嘣的声音和强大的握力使他感到了空前的自信。
能够弄断钢铁,显然他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了寻常人类。
他比曾经的自己,何止强了十倍!
虽然不知道那个可怕的蒙面人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但绝对是一件出乎意料的好事!
接着,山田那双阴鸷残忍的眼睛顿时瞄向了床边的弦一郎。
他还记得,就是这个小鬼在那条小路上破坏了他们的生意,害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承受着各种非人的折磨。
虽然看起来高大了许多,但他是不会认错的!
"很好!就先从你开始吧!"
接下来,就是那个砸断他鼻梁骨的矮个女人!
他要把那个女人折成八段!把她砸成肉泥!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山田挥动强壮额右臂,一段锋利的骨刺如同螳螂的折刀般从小臂下方中挤出,像是一把宽阔的西方骑士剑,就这样直直地朝着弦一郎刺去!
"小心!"
道策顿时提出声。
只是不知为何,弦一郎并没有想抵抗或者躲开的意思。
反而,弦一郎却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像是发呆一样愣在那里。
道策见状,立刻就要打算利用仙峰寺的拳法将山田的攻击偏转出去...
但就在这时,山田的右手像是被勒紧的马匹一般,毫无预兆地刹在原地。
那截染血的的骨刺就停在弦一郎面前十公分不到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半寸,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同样停下的,还有山田的整个身体,他保持着从床上起身的姿态,像是一座造型浮夸的雕像。
几秒前还空前膨胀的自信,瞬间被无穷的恐惧所取代。
不知为何,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尾椎鬼开始向上横冲直撞,背上的体毛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道策,然而道策跟他一样,眼睛里泛着迷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完美的作品。
接着,他将视线移向了那个可恶的小鬼,一股惊悚的直觉在他全身上下的血液中沸腾起来。
是他!
是他做了什么!
我不能反抗他!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残忍对待下属的依仗吗?"
弦一郎没有开口,但声音直接在山田的脑子里响起,比用耳朵听到的更加真实。
"那么,让我试一试好了..."
弦一郎伸出食指,对着山田发出了指令,"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吧。"
"...是!"
山田艰难地开口,锋利的骨刃不受控制地朝自己的脖子划来。
一颗硕大的脑袋掉在地上,但意识并没有就此断绝。
他下坠的眼睛,看到弦一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