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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眼神复杂地看向二格格,“齐布琛,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为何变成了这样。”
二格格轻笑一声,道,“额娘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好还是坏呢。”
李氏道,“你以前多好,多听话,是个孝顺额娘的好孩子。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都敢跟额娘使脸色了。
你阿玛给你找的什么教养嬷嬷,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这样。
等到了园子后,额娘要禀了你们阿玛,将她打发了出去。”
二格格笑道,“之前的我确实像个傻子,什么事情都听额娘的,一切都由着额娘摆布,由着身边的奴才摆布。
额娘怕不是忘了,我是皇家格格,是满洲贵女。额娘把我教成了个唯唯诺诺的汉人女子那样,是想怎样。
恐怕就连汉人女子也不如吧。至少她们能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的,而我呢,却只认得几个字,只能学女四书。
若不是侧福晋心善,提醒了阿玛,让阿玛整治了我身边的奴才,派了教养嬷嬷过来,好生教导我。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十一年来,都错了。我的日子本可以更精彩。
而不是成了额娘,成了奴才们手中的提线木偶。
若是由着额娘继续那样教导下去,怕是等我嫁出去以后,都成了人家的笑柄了。”
李氏讷讷道,“孩子听娘亲的话,不是应该的。”
“孩子是得听额娘的话没错,但至少也得分个对错吧。
额娘想必是忘了,您是汉人,我是满人,汉人跟满人的规矩是不一样的。
额娘用汉女那一套,来要求我这满洲贵女。
以后我嫁出去后,成为当家主母,接触的可都是满洲贵女。那样的我,在别人眼中可不就是个异类,是个笑话。”
二格格笑道,“额娘想必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吧。
您想要的一直就只有阿玛的宠爱,想着我们姐弟能让你更被阿玛看重,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姐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李氏立马反驳道,“额娘没有,额娘是爱你们的。”
二格格冷笑一声,
“额娘对我们的爱,就是小时候故意让人开窗把我们冻病,故意让人给我们洗凉水澡,甚至故意弄一些相克的食物,喂我们吃下。
就为了让我们生病之后,将阿玛引来。
弘昐弟弟的死,额娘心中就没有愧疚,他那身体到底是如何败落下去的,额娘您心知肚明。”
二格格凄凉一笑,“是我这做女儿的不孝,有时候我甚至感激皇玛法查到了您所做的一切,让阿玛彻底厌弃了你。
这样一来,我们姐弟几个才没有继续被你折腾。
额娘难道没发现,这几年我跟弘昀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不会三天两头地请府医。
额娘,我们以前身体变成那样,可都是您造的孽。”
李氏心中一突,“你不要乱说,额娘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二格格嗤笑道,“额娘莫不是忘记了,我今年已经十二了。弘昐死的时候,我也已经五岁了。
以前你让奴才们对我、对弘昐、对弘昀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也就是弘时,是您在被阿玛彻底厌弃后才生下来的,才侥幸逃过这些。”
“想来额娘做的那些事情,是别人教你的吧,这奶嬷嬷想来是功不可没。
看在您到底是我额娘的份上,我没有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告诉阿玛、告诉弘昀、弘时。
但额娘,我们姐弟三人的事情,以后你就不要插手了。
我怕我这两个弟弟,会成为下一个弘昐,下一个我。
您以后还是在院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们姐弟三人自不会忘记你。
但如果你要再继续乱来,为了我们姐弟三人以后的生活,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作女儿的不讲情面,将你那些事情捅到阿玛那里。”
二格格看了脸色铁青的李氏一眼,
“我知道额娘之前见弘昀被弘旭、弘馨在功课上面超越了过去,所以在弘昀耳边说了些什么。
才会导致他不顾身体,强行给自己加功课,导致身体受不了,被阿玛责备。
我也不怕告诉您,就弘昀、弘时的脑子,就算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学习,也不可能赶得上弘旭他们五兄妹。
若是您还想让弘昀、弘时健健康康地,就别在他们耳边说些有的没的。
您就算把他们逼死了,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这次是我跟弘昀说了,让他瞒着阿玛,所以您才再次逃过一劫。
若是再有下次,女儿可不会再替您瞒着了,也不会让弘昀他们替您瞒着。”
二格格再次重击,“我知道您还想着,要是弘昀他们能把弘晖、弘旭他们比下去,以后这贝勒府说不定就是弘昀他们的。
您就可以一朝翻身,成了贝勒府继承人的额娘,将嫡额娘、富察额娘她们给踩在脚下。
女儿经过教养嬷嬷的教导后,算是知道了,您这愿望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有了您这带罪之身的额娘,注定了弘昀、弘时永远不可能成为贝勒府的继承人。
就算嫡额娘跟您一样是带罪之身,弘晖毕竟是嫡子,他还有可能上位,但弘昀、弘时是绝了这种可能了。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贝勒府基本上是落入到侧福晋所出的兄弟们手里了。”
“侧福晋心善,愿意将我拉出泥潭,愿意让弘旭他们兄弟几个带着弘昀、弘时、三格格。
就算是为了弘昀、弘时几个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也请您别从中作梗,坏了他们的兄弟情谊。
也算是您这作额娘的,为他们兄弟二人做的一件好事了。”
李氏瘫软在座位上,“就真的没有一丝可能吗?”
二格格打破李氏的幻想,“您就别抱着这个妄想了。
除非阿玛除了弘昀、弘时外,没有其他儿子,否则他们就绝不会有上位的可能。
但那时候,估计阿玛会先除了您,给他们改玉牒,让他们换个生母。
但想来您也不会愿意为了弘昀、弘时,作出这样的牺牲吧。
更别说,您可没有办法在阿玛的严密保护下,除掉弘晖、弘旭他们几个。
你更没有法子,让阿玛之后不会有其它的儿子。”
“那额娘以后该怎么办。”
“您以后就该吃吃,该喝喝,只管照顾好自己。
至于教育孩子,您没有那样的见识,也没有那样的本事,自有阿玛操心这些。
女儿这边不用你管。你最多在生活方面,偶尔照看弘昀、弘时他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