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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父母心
当赵飞扬再次和穆王见面的时候,穆王的态度很是令人疑惑,就看他笑呵呵的从城内走了出来,这一次赵飞扬只带了罗通和宁軎两个,穆王也只有一个小厮跟随。
没有了之前的旌旗招展,没有了双方的金鼓齐鸣,两方人似乎都在安静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看今天的样子,国尉大人,是带来了好消息,对吗?”穆王率先开口,赵飞扬报之一笑。
“没错,我觉得两国间的关系,也许会从你我这里开始发生变化。”说着,赵飞扬摆了摆手,就看宁軎此刻竟从自己的马鞍边上解下三搭胡床来,罗通也拿出了葡萄酒和奇香瓜果,大有两人想要一宴之态。
“怎么样,咱们边喝边谈如何?”
穆王生性豪爽,自不会拒绝。
两人坐定之后,双方的随从各自向后退去,这二位倒是惬意的很,饮酒交谈,谋划两个格局。
皇都!
这一天对于苏定方来说十分重要,因为昨天他第三次上交辞呈,本以为皇帝还是会和之前一样不予理会,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皇帝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允准辞呈,辞官归隐!
虽然只有八个字,可对于苏定方来说,却有着别样的意义。
在皇帝的御书房,今天,苏定方得到了最高的待遇,皇帝亲自为他解下来身上的战袍,当然这原本应该是在朝堂之上举行的,可是老爷子去执意不肯。
赵飞扬率领重兵在外,他要是还那么高调,无异于给皇帝添堵。
他们苏家、赵家还有皇家,这三家地关系十分的微妙特殊,任何事情都可以不那么注意,却又必须要更为注意,作为臣子,作为君王都是如此!
皇帝赵适,把老将军的战袍缓缓脱下,这一领虎皮,乃是先皇所赐,一共只有三套。
一套,随着自裁而死的陈羽环入葬,一套,刚刚被皇帝收回,那最后一套赵飞扬家传的白虎斗篷,莫不是也难在长久跟随他了吗?
没有人知道会怎样,就算是猜测,他们只会把答案留在自己心中。
“上将军,从今日起您老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可如果家国逢难,上将军切莫再推辞,届时朕还要劳烦上将军指掌大局。”
皇帝说着,请老将军坐下,而后又亲自斟茶给他,“上将军,您辛苦了几十年,朕何尝不想让你颐养天年呢?奈何国家多难,多亏了您还有那么多的老臣,当然,朕那兄长也是其中之一。”
“飞扬它还有很多事不懂,陛下日后还请对他多多原谅。”苏定方心中明白皇帝的意思,所以才做此如是说。
反观皇帝,老将军这样说,而他给出的反应却很有意思,微微低头,默默不语,而在老将军这话说完后,他连忙一笑,岔开了话头,“上将军,虽然将军在辞呈上早有说明,不愿接受任何赏赐,可朕以为将军功震千古,要是不加以表章,乃是对将军之辱灭,
故,朕意将皇都外南侧百里地,划给将军权做将军修养之用;上将军不可推脱。”
“陛下,老臣受不起的!”
说着不可推脱,但苏定方还是直接跪倒在地,“陛下,您与我苏家一门之恩荣以如弥天,这划地之事断不可行,陛下如真这般,便是要老臣去死了。”
“看上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
皇帝将老爷子扶了起来,“有些事,朕的心思和本意,将军应该明白,不过好吧!”皇帝此刻一声叹息,继而从龙书案上取下一枚玉牌来交给他。
“上将军,这是朕亲手篆刻之物,您不可受领封地,这件东西将军绝不可推辞,这是朕的一份心意。”
苏定方不能推脱,只得收下,可老爷子心里也在打鼓,毕竟五龙戏空的玉佩,那是皇家才有资格佩戴之物,这件东西除了皇家之外,流落何地都绝非什么好事。
“陛下,老臣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要上呈陛下。”
说着,苏定方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来放在案子上,打开盖子,半片雪色浑宝的虎形兵符正静静躺在里面。
“陛下,这是您赐予老臣的白虎兵符,能节制天下兵马,就是赵恪手中的虎符也不及它的权柄巨大;老臣在其位而谋其事,今日既已辞官,这白虎兵符还请陛下收好。”
“上将军如此,就让朕无地自容了。”
皇帝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来,苏定方根本没有明白,而皇帝则道:“上将军朕已经说过了,不管日后什么时候,一旦国家有难还邀请上将军主持大局,故而这白虎兵符吗,还是上将军自己把持好了,日后也好方便使用。以备不时之需。”
“不可。”
苏定方摇摇头,申请肃穆,“此物乃国之重器,老臣在其位方可持有,如今不再其位再留于手中乃为不当,况且此等之物能调动天下兵马,贪慕之人甚多,长久放在老臣手中,实不是好事,所以还请陛下收回,这样一来合国法而成臣之诚。”
看着苏定方,皇帝最终颔首,“既然上将军坚持,朕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这块令符,永远等候将军。”
皇帝说着,将白虎兵符交给了李公公,作为他最信任的大内官,这类绝密之物除了皇帝之外,唯一能够经手的就是他了。
一切落定,苏定方离开了皇宫。
当他走出宫墙的瞬间,一股轻松之感瞬间涌入他心海之内,说起来,这几十年来,也许今日的他,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然而,话虽如此,可老头子心里还要惦念,无论是自己两个孩子,还是那女婿赵恪,他们的未来又该如何呢?
老爷子无法预料,但至少他清楚自己的辞呈会让几个孩子身上的负担少一点。
天下父母心,对于苏恒来说正是如此,而对于赵飞扬,自从老头子心底认可他开始,这一切也就变得自然而然了。
苏定方离开了皇宫,而在御书房内,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