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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妖的称赞，并未让秦疾这个人族首屈一指的修士开怀几分。
他语气不善问道：“你今日深入我辈修士的领域，所为何事？”
龟妖没有张嘴，但是沙哑的声音依旧从腹中传出，让周围的人全听得一清二楚。
“和你一样，来凑热闹。”
这个理由，秦疾并不认同：“我们修士的事情，你一个妖兽来凑热闹，是不是有点太过放肆了些。”
龟妖被一道黑线贯穿的双眼依旧平静如常：
“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去我妖国凑热闹。当然，如果你们有信心不被发现，或者被发现也自信逃得掉的话。”
“龟妖，你一个还源境妖兽，我们三个还源境修士。你以为自己逃得掉？”
龟妖的脑袋微微摆动，瞧了眼秦疾以及他身旁的程明雪和杨岫。
“你们三个要杀我，定然需要动用还源境修为。且不说你们能否在我飞升之前杀掉我。就算你们可以实现，杀完我之后也要飞升上界。”
“到时候，此界就空出四个还源境名额。”
“你们人族的返本境修士，在这里聚了大半。但我刚刚瞧了一眼，没有一个能马上顶替还源境的位置。”
“但我们妖国，能够接替还源境之位的妖兽，可不是一两只。”
“杀了我，你确定你们人族修士还能在这天下继续嚣张？”
龟妖的一句话，说进了秦疾的心坎里。
他之所以还没有飞升上界，就是因为秦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让他担心自己飞升之后，会被其他人抢了还源境之位。
几千年的等待，还是让他担忧自己会愧对祖先的栽培，飞升之后无颜见先祖。
与他一样的还有程明雪。
她同样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替自己的还源境之位。
不过她踏入还源境的年岁不长，也就数百年而已，还有的是时间。
杨岫听后，却嗤之以鼻，觉得龟妖在虚张声势。
“若你妖国当真妖才济济，许多返本境的大妖翘首以盼，等着还源境的名额，为何程前鹏飞升之后无妖突破，反而让我给捡了漏？”
听到这句话，龟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遗憾。
“程前鹏飞升那年，恰好是我孩子们死后第五百年。整个妖国的妖兽都在进行哀悼，返本境妖兽全都在闭死关诵《轮回经》，为我逝去的孩子们祈福一年，没有修炼谁在修炼，这才给了你可乘之机。”
“否则，我们妖国已经有第二个还源境了。”
秦疾皱眉：“你孩子，死了？虽然我印象中你不是妖国的国主，但是又有谁敢杀你的孩子？”
“当然是你们人族修士！”
龟妖的沙哑的声音忽然带着抖动，似乎十分愤怒：
“那个叫李长鹤的修士！他趁着我不在巢中，把我集万年妖元精华下生的孩子们都害死了！”
朱萧索听后，似乎想起来什么。
企仙城的仙门掌门李长鹤，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听说他凭借出圣境初期的修为，能够拿下一城的仙门掌门之位，就是因为曾经在与妖国作战时，立下汗马功劳。
李长鹤并不擅长斗法之事，但是祖传的隐匿行踪法术堪称一绝，便是神法也难以确定其行踪。
他充分利用自己这一特殊技艺。
趁着某个异常强大的妖王离开巢穴之时，潜入其中，将妖王的蛋全给摇散黄了。
听说此举，引得妖国震悚，大大缓解了镇妖城和求仙城对敌的压力。
也正是因此，李长鹤得到了企仙城的仙门掌门之位。
只可惜，李长鹤已经殒命于企仙城之变。
但他在死前依旧做出了最后的贡献，将企仙城异变的信息带了出来。
李长鹤数百年的事迹，朱萧索只听闻过这两点。
但是仅凭这两个剪影，就足以证明李长鹤光辉的一生。
朱萧索不禁又回忆起自己当初突破尊古境时，在院落外见到的那个长者。
心中生出了几分怀念。
无独有偶。
一旁的程前隆听后，也对李长鹤的死心生遗憾，连连叹息。
尤其是听龟妖说，那一窝蛋是它憋了万年妖元精华才生下来的，更是心中称快。
斯人已逝，如今只能空怀。
他喃喃说了一句：“回去得给李长鹤立个庙。”
但是，他的话语被龟妖听到。
那边正在哀伤的龟妖，看了眼说出这等在自己伤口撒盐的人。
居然是杀了他们妖族无数的妖屠程前隆？！
新仇旧账一时涌上心头，龟妖更是大怒：“程前隆，你找死！”
说着，旋出一阵阴风，席卷向程前隆。
程前隆瞪大了眼，还未来得及逃窜，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经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那阴风虽然无形，却充斥着惊人的戾气。
若是正中一招，他这个“战绝”，恐怕立刻就“绝”了。
此时，一道倩影挡在程前隆面前，拂袖一挥，打散了这股阴风。
同时程前隆身上的禁锢也被解除。
程明雪瞧了眼程前隆，说道：“大哥真是性情不改，当着还源境的大妖，还敢有什么说什么。”
“以前听说过你敢当庭和父皇辩驳，我还不信。父皇威严骇人，怎会有人敢当面顶撞父皇的威严。今日一见，我才是真信了。”
程前隆苦笑一下，没有回应。
但即便程明雪救下程前隆，即便龟妖被人族修士包围。
目前的形势，依旧是龟妖占据上风。
如它所说，返本境的妖兽比人族势强不是一星半点。
它出现在群修面前，却无人能奈何得了它。
但朱萧索却从龟妖的话中品出了其他的味道。
他向后退了几步，站在杨岫和秦疾中间的位置，确保两人能够随时出手救自己。
然后缓缓开口。
“龟妖，你刚刚说的话，漏洞百出，让我不禁心生疑惑。”
他也不等龟妖回答，继续问道：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一个以隐藏气息为专长的还源境妖兽，是怎么被一个出圣境修士潜入巢穴之中的？”
“按你所说，妖国现在大兴，返本境妖兽精明强干。”
“但李掌门只有出圣境的修为，居然能够通过这些返本境妖兽的阻碍，绕过你这个还源境妖兽的看管，深入你的龟窝之中。”
“你们妖兽的境界，难道是纸糊的不成？”